頗有醉意的竺明見成風歸來,晃晃悠悠走到他面前,說道:“你~你小子哪去啦下午商量副幫主和堂主的任命,嗝~就因爲你不在,都沒能定下來。嗝~真是耽誤事。不過也沒事,今天就這樣~喝喝好酒,舒服睡一覺,明日再討論。來,成風,喝酒。”
得知閆樸果然受制於人、鼎元幫被奸徒控制,顏枕心情不佳,看到滿身酒氣的竺明拿着兩杯酒過來“找茬”,顏柯青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將竺椎歷遞過來的酒杯撥開,怒斥:“身爲幫主,豈能沉迷酒席你不說要奮進嗎不是說要讓世人看看你的能力嗎不是要報仇嗎怎麼醉成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噹啷”,隨着一個清脆的響聲,酒杯摔在地上。喧譁熱鬧的酒席立刻變得無聲,安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到。所有人都盯着竺法和成風,想看看這事到底怎麼收場。一個幫派絕對不能有兩個首領,東起幫必須要有一顆龍頭。
竺明瞪着顏枕,漲紅了臉,突然撲向他:“你這個人,我好心好意請你喝酒,你不喝便罷了,怎得這般樣子。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子,你竟然如此羞辱,我今天和你拼了”藉着酒勁,竺椎歷勇氣無邊,一拳打在顏柯青臉上,“我和你拼了”竺明打倒顏枕,騎着他,薅着領子玩命的打。
顏枕似是被竺明的一拳打蒙了,未曾想一直懦弱的他今天敢打自己。驚詫之餘,顏柯青並沒有反擊,只是雙手抱頭捂着臉,任由竺椎歷痛打。竺明像是瘋了一般,拳頭向雨點一樣打在顏枕身上,馬漢和幾個幫衆跑過去,想拉住竺明,但完全拉不脫。竺椎歷一邊打,一邊嘴裏鬧嚷着:“我和你拼了你們都欺負我所有人都欺負我我和你拼了和你拼了”
東起幫的人幾乎都在大廳裏,朔晦和竺法也在,但二人一動不動,只是看着竺明和顏枕二人。柳苒覺得竺明能聽自己的話,想去阻止竺椎歷胡來。成風,或者說顏枕的武功極高,就算看起來好像有傷,但若是發怒暴起傷人,竺明恐立即死在當場。只是,柳青薈剛要起身拉架,朔晦卻搖搖頭,讓她不要去。
竺法說道:“我兄和成風兩位心有怨氣,合該有此爭鬥發泄淤積恨意。”
“可是”柳苒心道,“你不知顏枕身份,當然不害怕,若顏柯青胡來,你這個和尚絕對打不過他。”
朔晦猜到柳青薈心中所想,輕聲道:“你聽椎務副幫主的話吧,他們不會有事的。副幫主境界超凡,佛心玲瓏,通曉萬物,佛眼,可看清事件本質,非你我能比。副幫主看成風比我們看的更加透徹。”
“這”柳苒轉頭瞧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竺法,有些不服氣朔晦的評價,但卻聽話的沒有動。
“我彌陀佛。”竺法終於站出來主持事務,“諸位,今日宴會到此結束,請回吧。若覺得不盡興,可自行去後廚拾拿酒菜,城裏請來的廚師一直備熱着,各位可以在此廳繼續暢懷,或是找崖石峭壁松下泉邊會友斟飲。今日明月圓滿,茭白透亮,風雅盎然,不可有負此等良辰”
竺法的建議不錯,但幾乎沒人繼續喫喝。連續幾日剿匪,衆人每天只休息一兩個時辰,身心疲憊,現在最想的是找個地方大睡一覺。大家各自在魔教建築內尋找臥室,實在找不到就睡在竺明從城裏買來的臨時睡袋上。
翠葉戲清風,明月撫遊雲。
鳴蛙聲聲喚,難擾夜夢人。
亦曾悔過往,思念家爹孃。
但遇不平事,願做好兒郎
夢望故鄉近,遠去雞犬聞。
再辭親友意,執劍展俠魂。
東起山某處無人崖壁,朔晦坐在邊緣,身邊兩隻酒瓶。他輕輕啜一口酒,言道:“真是個不錯的日子呢。”
縱身來到老人身邊,張木竹端起一瓶酒,痛飲一下:“嘶~好辣好苦呀。”
“呵呵,”朔晦笑了笑,又喝一口,“人老啦,味覺不靈,只能喝些苦辣的東西刺激。唉~”語氣低沉,頗有淒涼,似是包含着無盡的惆悵和哀傷。
張木竹直到現在也沒有刻意詢問老人的身世。“我以前喝過一杯酒,在指導師父那裏,開始很甜,後來很哭,最後平淡如水,竟是不知到底喝的是什麼。”
“哦指導師父”朔晦想了想,說道,“你們外地人出生村也是個奇妙地方,有三豐道長和達摩祖師降下恩惠,不入生死,不進六道,有趣有趣。在那裏面做指導師父的人來歷複雜,一些是爭霸江湖失利,無處退隱,只能在安全的出生村避世苟活的落敗梟雄;也有一些是厭倦爭鬥,在村裏教人習武,培養新秀,自娛自樂的閒人;還有則是不甘失敗,又被人打斷脊樑,難以重新崛起,於是盼着碰到一個初入江湖的絕世天才,送去恩情,待其未來替自己報仇雪恨的投機者。你那師父屬於哪種”
“這”張木竹想了想,“不知道。壹師父的身份我還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他不是個普通人。”
“不是普通人呵呵呵”朔晦笑了笑,“誰是不普通人誰又不是普通人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