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木竹 >第二四五章 鼎元悲歌
    且不說中小幫派黃龍幫的事,再講回東起幫的一衆人。

    過了一條河,東起衆來至鼎元幫地界,只見不遠處旌旗招展,戰鼓熊熊,三隊穿着不同服飾的人馬將一隊殘兵圍在中間,看樣子是準備予以徹底殲滅。

    “那中間的是鼎元幫的人怎麼會在自己的地盤被其他三個幫派的人圍住”馬漢十分不解。

    馬漢的問題要想解答,還需說一說鼎元的事。話說自從副幫主顏枕出事,幫主更換,整個幫派的風氣急轉直下,原來的兇猛無懼很快變爲畏縮膽小。周圍幾個中型幫派趁機大肆入侵鼎元,瓜分土地,搶奪資源,十分囂張。鼎元幫幫衆對如今幫派的頹廢狀況十分不滿,多次要求幫主出面,帶兵擊退敵軍。可是閆樸是誰喫喝玩樂在行,完全不懂領兵打仗,而貪生怕死,武功低微,恐亂軍大戰傷及自身,自然是不依幫衆要求。不過爲了平復幫內的激奮,他特意將顏枕系的幾個堂主派出去抵抗敵軍。

    作爲天下第一幫,鼎元的各方面實力還是比較強的,就算羣龍無首,幾個堂主照樣將入侵的敵軍擊潰,奪回失地,大漲鼎元之威。按理說有人幫忙對付敵人,保住幫派應該是不錯的事,但幫主閆斐廊卻不這樣想,他覺得這些不是和他一條心的堂主如果繼續得勝必定會居功自傲,更不把他放在眼裏,於是閆樸開始在各堂安插自己的人,掣肘顏枕系堂主的行爲,同時悄悄將本幫的軍務調動情況通知敵軍,勾引外人對付自己人。

    有一個吃裏扒外的幫主,顏枕系的堂主們就算再強也沒法勝利,再加上隨後鬼神幫、忠義幫、雄傑幫也參與到蠶食鼎元幫的饕餮盛宴中,顏枕系幫衆壓力驟然提升,損失慘重。經歷多次“莫名其妙”的失敗,“本地衆”多數受傷,“外地衆”幾乎全滅,最後剩下的人加在一塊勉強能湊成一個堂的隊伍。

    單看“本外”的傷亡情況,一些江湖人可能會比較奇怪,爲什麼“本地人”只是重傷,而“外地人”全滅呢難道鼎元幫的“本地人”欺負“外地人”說到這,就不得不講一講鼎元幫的“本外”氣氛,那當真是江湖內絕無僅有的奇景。除去閆樸一系,在之前顏枕、閆儉擔任幫主時,“本地幫衆”雖然實力高,人數少,但從不鄙視“本地同伴”,而是主動指導他們習武練功,竭盡所能,絕不藏私;“外地人”實力弱,人數多,而且可以復活,所以哪怕武功低,但每當戰鬥時都會盡量站在最前面,用生命保護“本地同伴”。鼎元幫是既不分“本外”,又特別分“本外”,各自發揮優點,相互遮蔽缺點,和諧的難以想象。可惜,顏枕和閆儉失蹤,這些已經是過去式。

    得知顏枕系潰敗,閆樸大喜,先是以禦敵不力的理由將衆堂主的職位撤掉,換上自己人,隨後把顏枕系最後一堂的人馬調到一塊“死地”上,通知敵軍,說隨意攻擊他們,鼎元幫絕對不會支援。於是,一羣傷病敗將,外加近萬個剛剛復活、武功全失的幫衆,幾乎佔據鼎元六成的人馬被自己的幫主親自送上“斷頭臺”,真可謂諷刺。不過即便如此,面對實力遠超己方的敵軍,顏枕系幫衆坦然無懼,準備進行最後的戰鬥,用自己的血淚告慰已經隨着顏枕、閆儉離開而隨風消散的鼎元之情。

    “這是我們唱給鼎元最後的長歌”

    “哎你們”忠義幫負責外圍事務的副堂主賈義發現東起衆的隊伍靠近,立刻大聲斥責,“瞎呀,看不到前面要戰鬥嗎快滾。”

    顏枕裝扮的成風看着面前跋扈的人,說道:“這是鼎元的地盤,他們尚且沒說話,你們算什麼東西”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馬漢不知內幕,難以理解顏枕此時的情緒,生怕他與三大頂級幫派發生矛盾,於是立刻走上前,對賈義說道:“別生氣,我家副幫主脾氣不好。你別生氣。”他從懷裏拿出一些銀票,“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請收下。”馬輝部處理事務時剛正不阿,賞罰分明,同時也懂得江湖規矩,做事不會一根筋,能伸能屈。

    賈義瞪了一眼成風,又看了看馬漢遞來的大額銀票:“算你們識相。走吧走吧走吧,繞路走吧。這段現在過不了,繞路吧。”

    顏枕怒不可遏卻沒法當場發作,心中的憋悶可以想象。現在他還沒想好救出閆儉的辦法,只能隱藏身份,以求未來能有辦法。只是,看着遠處即將赴死的兄弟們,顏柯青又於心不忍。閆儉是兄弟,這些人也是兄弟。“我該怎麼辦”灌注百骸的火氣讓全身顫抖不止,他既痛恨閆樸等害鼎元幫,又恨自己武功不精,否則不至於差點死掉,讓外人有了加害鼎元、加害閆儉的機會。如今顏枕特別希望出現一個理由讓他參與到這場大戰中,讓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救出兄弟們。

    那麼,理由有嗎還真有。

    東起衆雖然對忠義幫副堂主的態度不滿,但仍舊低着頭路過,繞道而行。沒辦法,忠義幫畢竟是頂級大幫派,實力強悍,東起幫暫時還不是對手,只能隱忍。然而東起衆忍氣,賈義卻故意找茬。他突然發現這個小幫派竟然不知從哪裏弄來百十個村民,立刻來了興趣。忠義幫已經佔據鼎元幫許多地盤,可是苦於沒有農民,空有土地沒有收益。“哎等等”

    聽到賈義叫他們停下,馬漢一愣,顏枕卻一喜。馬輝部拱手問道:“敢問還有什麼事”

    “把這些本地奴隸留下。”賈義說道,“其他人可以走。”

    “這不合適吧”馬漢剛要辯解幾句,突然聽到身邊的顏枕在冷笑。笑的很暢快,笑的很癲狂,握着長刀的雙手隨身體顫抖,似是氣憤,又似乎是興奮。那笑聲很可怕,很奇特,很複雜,像是怒氣終於有了爆發的理由,像是聚集數月的火焰終於可以發泄,更像是殺神屠戮衆生前的狂歌。

    “你你笑什麼”賈義也看到了有點問題的顏枕,心裏有點打怵,“我問你話呢你笑什麼有什麼可笑的。”

    “額呵呵呵哈哈哈哈”低聲的冷笑最終變成仰天大笑,顏枕道,“孽障,敢在我手裏搶東西,今日我當真是又生氣又高興啊。哈哈哈哈”顏柯青高高躍起,力劈華山,“刺啦”,刀氣從天而降,賈義有死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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