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魏青棠秦恆 >第240章 做夢
    無數雙眼睛齊齊望去,果然,那木牌上寫着的是一個“死”字。

    城陽大怒:“不行,這”

    魏青棠截斷她:“公主,方纔所有人都看見了,這木桶中只放了兩塊木牌,一塊生牌,一塊死牌,如今死牌在這位侍女手上,剩下那塊必然是生牌。怎麼,公主難道是想說剩下那塊,不是生牌嗎”

    城陽呆呆說不出話。

    是啊,難道要她說出兩塊木牌都是死牌嗎,那豈不是在告訴所有人,她堂堂公主陰謀作假,那她的臉還往哪兒擱

    城陽臉色陣青陣白,到最後才咬牙低聲道:“好、好算你贏了。”

    楊清玉和孟瑤同時舒出口氣,魏青棠揚聲道:“多謝公主賜簪。”

    城陽怨毒的目光狠狠盯着她,慢慢把頭上那支金鑲玉簪子取下來,丟給玉嬤嬤,玉嬤嬤面露憂色,知道自家主子這個虧喫大了,恐怕要出事她下去將簪子送到魏青棠手上時,低聲道:“郡主,這支簪子是公主心愛之物,不若就這麼算了吧”

    魏青棠接過簪子,低聲回了句:“願賭服輸。”

    玉嬤嬤神色一變:“你怎麼如此不知好歹”

    魏青棠默不作聲,拿了簪子離開。

    憑什麼要她知好歹

    城陽仗着公主身份再三刁蠻她的時候怎麼不知知好歹,設下陷阱想讓她當衆出醜、羞辱她的時候怎麼不知知好歹,到如今輸了,顏面掃地了纔來讓她知好歹

    做夢

    她走到一個舞姬身邊,直接將那簪子丟給她:“賞你的。”

    那舞姬受寵若驚,忙不迭俯首謝恩。

    城陽公主目眥欲裂,那發紅的眼睛,彷彿恨不得撲上去把她撕成碎片

    她居然敢把自己的簪子賜給一個舞姬,她是在報復她、報復她剛纔提出的霓裳舞,她居然用這樣的方式來羞辱她

    魏青棠感受着那道如芒在背的目光,卻跟個沒事人一樣,回到席間坐下。

    孟瑤拉着她興高采烈地說着,楊清玉也含笑應合,魏青棠端起果漿淺飲了口,對上城陽幾欲噬人的目光,淡然自若。

    重活一世,有些人要忍,有些人不必。

    魏九勢力強大,她對付不了,要忍;宸王大名在外,她招惹不起,要躲。

    可她城陽公主算什麼,一再欺負到她頭上,憑什麼要她忍

    好不容易再世爲人,若要小心翼翼謹慎萬分地活着,那有什麼意思。

    魏青棠端起酒杯,衝着城陽公主遙遙舉起。

    城陽氣得嘔血。

    “公主、公主”玉嬤嬤趕緊爲她撫背順氣,城陽咬着牙,忽然問,“那個女人呢,來了沒有”

    玉嬤嬤一愣。

    城陽猛地推開她,玉嬤嬤沒站穩,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只聽她厲聲道:“去,把那個姓白的給我找來”

    接下來的一陣子,難得太平。

    城陽陰着張臉不知在上面想什麼,下方衆女便裝作看不見她,閒談耳語,頗爲熱鬧。

    忽然,魏青棠席前多出一片陰影,擡頭望去,居然是白繡寧

    自從嫁給了顧文武,她已經很久沒見過她了,如今一見,體態豐腴,腰腹處高高隆起,竟是懷了身孕

    呃,她沒記錯的話,顧文武好像被魏九閹了

    那白繡寧是怎麼有的身子

    總不會是明月宴那一次,就讓她有了吧

    魏青棠在這兒胡思亂想,白繡寧已柔柔開口:“棠兒,許久不見,你還好嗎”她語聲溫柔,眉目清秀,還帶着未出閣時的動人氣質,只是眉眼間多了一分少婦風韻,襯得整個人別有風情。

    魏青棠還未出聲,旁邊孟瑤瞧見她,冷冷道:“顧夫人,你來這兒做什麼。”

    在孟瑤心裏,這白繡寧屬實不要臉,明知道她魏姐姐心儀顧文武,居然還在宮裏給他下藥,兩人有了苟且當時鬧得人盡皆知,想不到她如今還有臉出現在魏姐姐面前

    白繡寧抿抿嘴脣,憂傷地垂下眼:“瑤光縣君,繡寧自知對不起棠兒,你怪繡寧也是應該的,只是”她撫着肚子,哀哀嘆了口氣,“如今過了這麼久,繡寧也吃盡了苦頭繡寧不敢奢求你們原諒我,只是希望能給我一個機會,讓繡寧彌補過去犯下的錯”

    她這麼說,孟瑤反倒不好繼續苛責。

    魏青棠瞧得有趣,在她看來白繡寧可不是會迷途知返的人,只是她都這麼說了,魏青棠便順着問道:“那你想要什麼機會”

    白繡寧立刻擡眸:“棠兒,你能跟繡寧出去一下嗎我有一番話,要私下同你說。”

    魏青棠攤手道:“私下就不必了,有什麼話你就在這兒說吧。”

    白繡寧目光微變,朝主位上望了眼,才道:“棠兒,是關於城陽公主,在這兒不方便說,你和我出去一下吧。”

    魏青棠如何看不見她們之間的小動作,眉梢揚了揚:“好吧。”

    她和白繡寧走出女眷席,來到一處庭院,魏青棠道:“你可以說了。”

    白繡寧站在她身後,忽然道:“是你對不對”

    魏青棠回頭,挑挑眉。

    白繡寧道:“當初在碧荷塘,是你把我和顧文武放在一處,也是你讓我服了藥,才和他有了首尾,是不是”

    魏青棠不語,白繡寧驀地尖聲道:“你怎麼敢、你怎麼敢這麼做你知不知道我嫁給他之後,守了多久的空房你知不知道他是個不能人道的廢物,脾氣卻大得離譜,稍有不如意就對我又打又罵,你看看、看看”她捋起袖子,手臂上道道紅痕,青紫交錯,頗爲可怖。

    白繡寧那張楚楚可憐的面具彷彿被撕開了,露出猙獰的嘴臉:“是你、都是因爲你,你毀了我的一生魏青棠,你憑什麼,就憑你命好,被督公爺收留,就活該壓我一頭嗎我明明和崔大哥兩情相悅,就因爲你,我們被活活拆開你還要下藥、讓我嫁給一個太監,你這個賤人,活該被千人騎萬人踏的賤人,我要你不得好死”

    任她污言穢語地咒罵着,魏青棠神情不變。

    白繡寧和她猜的一樣,根本沒有悔過的心思,她只會把自己的苦難不停放大,再怪罪到別人身上,卻完全忘記造成這一切的是她自己。如果她沒有帶迷藥入宮,事情不會發展成這樣,如果她沒有給她下藥,最後也不會自食其果。

    對於這種只會怨天尤人卻不知反省的人,魏青棠多說一個字的也沒有。

    等她罵得氣喘吁吁,扶着腰不停喘息時,她才問了句。

    “你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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