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魏青棠秦恆 >第319章 賭坊之變(上)
    金鉤賭坊,前堂。

    魏青棠趕到的時候,那裏已是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的人羣把大廳圍堵得水泄不通,乍一望去,至少兩三百人。那些人看見苗人進來,紛紛讓開條道,看着苗人手裏的金釵金鐲,不由發出嘖嘖讚歎。

    “嘖,金鉤賭坊真有油水,這都搜第三波了吧”

    “是啊,什麼金釵金鐲都不值一提,剛剛還搬過去一尊金身佛像呢”

    “不愧是京城第一賭坊,就是有錢”

    “哼,有錢又怎麼樣,現在不一樣輸得當褲頭嗎”

    “說的也是,想不到這苗女這麼厲害”

    “是啊,都贏第五把了,要是原賭聖再不出馬,金鉤賭坊怕是關門嘍”

    各式各樣的議論聲飄入耳中,有豔羨的、有不屑的,還有惋惜幸災樂禍種種,魏青棠聽得蹙眉,隱約猜到點兒什麼,又聽“噹”得一聲鑼鳴,左前方一個上身的漢子跳上賭桌,尖着嗓子嚷嚷。

    “開盤開盤,馬上開的第六局,押原小老闆的請到這邊兒來押苗人少女的請到隔壁桌”

    “下注下注,先到先得,買定離手”

    “噹”

    魏青棠看得眼前一花,就見許多賭徒撲向那漢子隔壁桌。

    “我買苗女勝,二兩”

    “我也買,五吊錢”

    “他孃的老子也豁出去了,苗女,押十兩”

    反觀那漢子那桌,無人問津,竟是沒一人買原辰贏。

    魏青棠挑了挑眉,走到那空桌旁,赤身漢子正愁沒人下注,見着她趕忙湊過來。

    “大爺,下注啊我跟您說,買原小老闆,賠率一賠一百,您要贏一把那就賺大了啊”他見小鬍子眼神不住往隔壁桌瞄,連忙道,“嗨呀,沒啥好看的,那邊賠率才一賠五,哪有咱這兒有希望”

    魏青棠嘴角浮起一絲笑,故意道:“你當我不懂嗎,這賠率越大,勝率越小”

    漢子好不容易看見個客人,立馬丟下銅鑼跳到她身邊:“這位爺,那您就不懂了吧,雖然原小老闆連輸五局,但金鉤賭坊是什麼地兒啊,別說他,後面還有原老賭聖撐着,萬一就一把翻本,您不就賺大發了嗎”

    魏青棠聽得心下一驚,連輸五局

    剛纔從那些賭徒嘴裏,她隱約猜到原辰在和一個什麼苗女對賭,只是看這陣仗頗大,還以爲勝券在握,哪知已輸五局

    要知道原辰是原賭聖唯一的兒子,金鉤賭坊的小老闆,照理說賭術差不多哪兒去啊,難道那苗女那麼厲害

    漢子見她不說話,還以爲她不信他,乾脆扯着她上賭桌:“大爺,您要不信您自個兒看吧,金鉤賭坊真沒那麼容易輸”

    魏青棠被他這一拉跳上賭桌,眼前視線豁然開朗,只見大堂中央擺着一張方形賭桌,賭桌兩邊各站一羣人。南邊是以苗人爲主,最前面站着一個年輕貌美的苗人少女,而北邊就是她所熟悉的原辰、老管家等人,還有一些賭坊高手。

    此刻一名賭坊高手正失魂落魄地從原辰身邊退下來,他嘴脣烏紫,雙目驚恐,看向那苗人少女彷彿見到鬼神般,充滿了畏懼。周圍的人拍他肩膀,似在安慰

    漢子見狀道:“那是賭鬼季五,在金鉤賭坊排第三,剛纔那局就是他輸的咳咳,我是說前面還有兩位高手呢,說不定能絕地反擊”他話沒說完,覃唐忽道,“那是什麼。”

    漢子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苗人少女腳邊堆着小山似的金件。

    魏青棠眯了眯眼,清楚地看見那最上面一件,就是從楚情手裏搶來的金批箭

    漢子看見那堆東西腦門淌下一滴冷汗,他嚥了嚥唾沫道:“那什麼這就是剛纔季五跟苗女打賭,輸給她的”他企圖含混過關,卻被那人輕輕一瞥。

    “是嗎”

    明明十分猥瑣的長相,可那道目光如利劍般,登時叫漢子後背一涼,全招了。

    “金鉤賭坊、那全是金鉤賭坊的東西剛纔前幾把原小老闆共輸了五百萬兩銀子,賭坊沒錢了,就說以物抵債說是這把輸了就把這裏所有的金器飾物抵押給他們”

    結果當然是輸了。

    魏青棠按了按額角,至此全明白了。

    難怪那些苗人敢光明正大地搶東西,還只要金的,搞半天是原家賭輸了,以物抵債

    這苗女也真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選在這個時候

    等她把金批箭拿走不行嗎

    心下雖這麼嘀咕,但魏青棠也知道,若真是那樣,金批箭肯定會落在楚情或者宋離手中,眼下這個局面,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她在這邊琢磨,那漢子卻是後悔不已。

    他原想忽悠她下點注,結果原家都輸得拿東西抵債了,誰還相信他們會贏吶眼瞅着隔壁桌絡繹不絕,漢子咬咬牙,做最後的努力:“這位爺,您就買一點兒吧,金鉤賭坊好歹也是十年的老字號了,要是原賭聖出面,肯定能贏回來的”他鍥而不捨地勸着,眼睛卻落到自己的銅鑼裏,那上面的注碼只有少得可憐幾枚銅錢,估計是看原家可憐施捨得一點兒

    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能想到原家會輸得這麼慘。

    正自憐自艾時,忽然哐啷一聲。

    漢子看着那突如其來的十兩銀子,差點沒掉下眼淚。

    “這位爺,您是我親爺爺”

    魏青棠嘴裏要是水鐵定一口噴出去,她抑制住翻白眼的衝動,向那漢子道:“我問你,那邊又是怎麼回事”

    她擡手指去,只見那張長形賭桌旁邊,還設有一張茶案,一個身穿朝服頭戴花翎的官員坐在那裏,手執硃筆,不知在記錄什麼。他身後還跟有一隊官兵,其中一個正是方纔在後院見過,同那些苗人交代話的。

    漢子瞧見,猛拍大腿:“我當什麼大事呢,那些都是京兆衙門的人那位大人,對,就是在寫字的那位,是京兆衙門的典簿,他是專門來做見證的。至於他身後的官差都是來維持秩序,您也知道,金鉤賭坊好久沒這麼熱鬧過了,怕出事兒嘛。”

    魏青棠聞言點頭,似這種大型集會,負責京城安危的京兆衙門都會派人維持。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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