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情形,明顯是有人冒充。
樓王妃震驚道:“什麼人這麼大膽子,竟敢冒充你”
阿蓮娜不語,僕人繼續將朝聖山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到最後,樓王妃緊緊抓住女兒的手道:“阿蓮娜,不能就這麼放任不管,你的身份雖未對外公開,但三大教派和三大家族都是知道你的存在的。五毒仙好歹也是光明教的副使,竟也能認錯人,可見這個冒牌貨有些本事”
樓王妃憂心忡忡地說着,阿蓮娜的神情卻有些奇異。
她望了眼生母,忽道:“這不是很好嗎”
樓王妃一呆:“阿蓮娜”
西疆公主翡翠眸中閃過一縷寒芒:“她既然要做這個聖女,那就給她,反正我也不想嫁給西陵葉”
樓王妃大驚道:“孩子,你可不能胡來啊女祭大人她”
提到女祭,阿蓮娜臉上就是一陣戾氣,她揮手打斷道:“行了,這件事我自有主張”
第二日,光明峯上。
魏青棠一睜眼,便有種回到宸王府的感覺。
她被雲殊摟在懷裏,入目便是他精緻分明的下顎線,再往上是刀削的脣、挺峭的鼻,還有那細密長睫輕附眼上一切彷彿從未變過。她癡癡瞧着,右手鬼使神差地摸到那對鎖骨上
“”
雲殊眉梢輕輕一動。
魏青棠一驚,連忙收手轉身。
“在幹什麼。”低冷的語句自身後響起。
女子堅定搖頭:“沒幹什麼”她堅決不承認自己見色起意,甚至付諸實際行動
彼時身後一聲低笑,男人伸手,將她轉了過來,那雙幽深淡冷的眸子定定鎖着她:“是嗎”
魏青棠一陣心悸,只覺他那低促的笑聲彷彿一路竄進心底,她抿緊嘴巴,秉承着不開口就不會說話不說話就不會泄露的原則,堅定地要做一個小啞巴。男人似乎看穿了一切,右手輕擡,在她鼻樑上輕輕點了一下:“下次,不可淘氣。”
他的手指溫涼,謫仙般清冷的眉眼帶着淺淺弧度,驚世絕倫。
魏青棠並非第一天知道這殺神長得好看,可如此近距離下的暴擊,還是讓她一陣心悸。
艱難移開眼,正想找兩句話來掩飾自己的失態,好在這時門外傳來五毒仙的聲音。
“聖女,您起身了嗎奴家有要事回稟”
魏青棠長舒口氣,立馬高聲道:“起來了,你在外面侯着”她說完不敢看雲殊一眼,倉促梳洗更衣後,落荒而逃
殿中,雲殊靜靜望着她的一舉一動,待那抹嬌小身影消失在殿內,才微微搖了搖頭。
擡指扶額,這小傢伙,臉皮子真是越來越薄了
魏青棠出了寢殿,臉上還有些作燒,她看着五毒仙問道:“什麼事。”
五毒仙面上帶着喜色,恭敬地彎身道:“回聖女,烏索找到了”
光明大殿。
魏青棠進去的時候就聞到一陣很古怪的味道。
似糞臭,又似尿騷,等進去一看,一個渾身掛滿污黃穢物的人站在殿裏,臉不可辨,衣不可認,唯獨一顆腦袋光禿禿的,油光鋥亮。
魏青棠眼皮一跳,很好,這個仇結大了
她乾咳兩聲道:“五毒仙,先打熱水,讓大巫沐浴吧。”
哪知烏索大手一揮,冷聲道:“不必”他頂着那身穢物冷冷擡頭,鋒銳如刀的目光在魏青棠身上一打量,“就是你要找我”
魏青棠還沒來得及開口,五毒仙喝道:“大膽,這是我們西疆的聖女大人,不得無禮”
“聖女”烏索狐疑地盯她幾眼,魏青棠忙道,“好了五毒仙,你先下去。”
五毒仙猶豫道:“聖女,這人用毒的本領天下無雙,您”
魏青棠涼涼瞥她眼:“你是說本聖女不如他”
五毒仙連說不敢立即退下。
大殿內只剩她們兩個人。
不等魏青棠開口,被束縛了手腳的光頭巫醫冷笑道:“你說得沒錯,論用毒,天下沒人比得上你,那你找我幹什麼”
魏青棠一愣,想不到阿蓮娜使毒的功夫這麼厲害,連烏族大巫都甘拜下風。她頓了片刻,說道:“不爲用毒,想讓你救一個人。”
“救人”烏索也呆了,過了好一會兒哈哈大笑道,“救人我沒聽錯吧,你居然讓我救人”
魏青棠面露詫異,不解他怎是這麼個反應。
那烏索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獰笑說道:“老子只會殺人,不會救人,你讓我救人,那是找錯人了”
魏青棠聞言如遭雷擊,失聲道:“你說什麼”
不會殺人只會救人,那當初他是怎麼救阿殊的
一個不祥的念頭在心底涌起,魏青棠立刻追問道:“五年前、不,六年前,你應該救過一個大盛來的人,是秦易儒秦老神醫帶來的,你當時不是救過他嗎”
語聲方落,便見烏索神情瞬間一變,他死死盯着魏青棠,臉色一時顯得有些猙獰:“你聽誰說得”
魏青棠見狀,就知道她說中了。
登時厲聲喝道:“你別管誰說得,是不是有這麼回事”
烏索咬牙沉默,良久才道:“既然你都知道了,老子也不瞞你,是,那人是我救得,不過也等於是我殺的。”
魏青棠急道:“什麼意思”
她一顆心忽上忽下,幾乎快要被他給折磨瘋了,烏索忽道:“你這麼緊張他,他是你什麼人”
不待開口,烏索又自顧自地說下去:“呵,不管是什麼人,老子勸你及早抽身。這人活不過二十歲的,算算日子,也就這一兩年了當初老子欠了秦易儒一個人情,他帶人求醫,我也沒辦法拒絕。那小子大概十二三歲吧,毒發攻心,藥石罔靈,秦易儒也知道自己救不活他,就來求老子用火毒之法哦,你不知道什麼是火毒之法,就是以毒攻毒,老子用了天下至毒的桫欏花根作藥引,把他身體裏原有的毒素給引了出來,一同封存在心脈裏。這法子頂多能保他八年不死,八年之後,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呵呵,那小子也是個人物,聽了二話沒說就讓老子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