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良嚇的一激靈,嘴邊的葡萄啪嗒掉地上。
他擡頭看見保興,慌忙推開身邊的舞姬,站起身,笑道:“這不是保興公公嗎,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保興冷着臉,說道:“傳皇太后懿旨,宣北齊王進宮。”
“太,太后……”蕭子良結巴了一會兒,猛地反應過來,“我姐叫我進宮見她?”
“北齊王這就請吧,不能叫太后等着您。”
“哦好,好……”
蕭子良擡腳就往外跑,跑到門口又往回轉,在屋裏轉了兩圈,有點模糊,“我要做什麼來着?”
保興道:“進宮。”
“對,進宮,進宮!”
蕭子良趕緊又往門口跑,到了門口猛然想起來,“我得更衣,換身衣服再去……這衣服上好像有酒味兒……”
他低頭聞聞自己袖子,又往回走。
十足驚慌失措,沒頭蒼蠅的樣子。
一個舞姬掩脣笑道:“爺何至於嚇成這樣,不過是個太后罷了。您見皇上的時候也沒說要更衣啊。”
蕭子良劈手就甩她一耳光,罵道:“不知死活的賤婢,太后也輪得到你說三道四了?爺寵你兩天,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來人,把她扔進窯子裏!”
上來兩個家丁,把哭喊着求饒的舞姬拖出去,毫不留情。
保興始終面色淡然的候着,眼皮子都沒擡一下。
他當年跟着太皇太后,後來又跟着雲黛這麼多年,什麼沒見過。這深宅後院的陰私齷齪事,多了去了。
早已經司空見慣。
蕭子良換了衣服,跟着保興進鳳儀宮。
這消息立即飛速的傳遍了整個京都的勳貴上層圈子。
倒不是各家之間傳遞消息快,而是無數雙眼睛,一直就注視着那座巍峨的皇城。
蕭子良一進宮,各家就都收到了消息。
這段時間蕭子良受北齊那邊的蠱惑,一直在鬧着要回去,太后沉迷悲傷不理朝事,新帝無法震懾。
衆人都在觀望着。
如今太后忽然傳了懿旨,要見蕭子良。
這說明了什麼?
沒人敢忘記那些年,太后的手腕是如何的狠辣和雷厲風行。
如今,太后突降懿旨,宣蕭子良進宮,也直接向所有人證明,她絕沒有那麼輕易的被先帝的去世而打倒。
蕭子良戰戰兢兢的走進鳳儀宮,看見雲黛正挽着袖子,蹲在竹林裏收拾殘枝枯葉。
“姐……”他小心翼翼的叫了聲,“你的身體還好嗎?”
雲黛掃他一眼,沒說話。
下一刻,一根筍子就直直飛來,啪的一聲甩到蕭子良臉上,打的他後退兩步,幾乎疼哭。
“姐……”他帶着哭腔捂着臉。
雲黛站起身,冷冷道:“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跟着趙元璟一起死,你就快活了,沒人能管得了你了?”
“姐,我怎麼可能這麼想嘛。”
“你這段時間鬧騰的很,還跟晏兒威脅要回北齊?”雲黛走到他面前,“誰給你的膽子,敢跟晏兒叫板?真把自己當根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