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下意識的緊了緊領口,突然又意識到,自己早已經對這樣的溫度沒有太大的感覺,這樣的意識,讓張玄心裏陡然升起一陣空落落的感覺,自己好像將什麼東西給丟失了。
張玄記得陸老頭曾經跟他講過,人強大到了某種地步的時候,就會不自覺的失去一些對自己很重要的東西,當時張玄對陸老頭這番話嗤之以鼻。
在張玄的心中,只有強大,才能擁有一切,強大的人,又怎麼會失去什麼。
可剛剛張玄心頭冒出的想法,卻是讓他自己猛然一驚,如何證明一個人活在這世上,是這個人有血有肉,這個人會自我思考,這個人能夠感受大自然的變化。
但現在的張玄,除了用眼能看到四季變化之外,他對溫度的敏銳程度,已經遠遠不如從前了,這是他自身抗體的增加,強大的證明,同時,好像也是這個世界在對他進行疏遠。
“怎麼了,臉上突然露出一副惆悵的表情”麻衣看着張玄的臉色變化,笑道,“這種表情,應該是露在我們這個年紀的人臉上纔對,你的話,不應該啊。”
“是不應該。”張玄點了點頭,“我就先走了,這都快到年關了,你也該回去陪陪家人了吧,一年四季在外面跑着也不是事,我看你,咋也不像那種一百多歲的老妖怪。”
“家人”麻衣口中喃喃着這個詞,隨後自嘲般的笑了笑,“說實話,在我們這羣人裏面,已經很久沒聽過這兩個字眼了,家人,你對你的家人,還有感情麼”
“怎麼沒有”張玄翻了翻白眼,“家人可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如果連家人朋友都沒有感情,活着是爲了什麼”
“可能是爲了某種信念吧。”麻衣擡頭看着夜空,嘆息一聲,“希望你以後也能保持這樣的想法,家人,呵。”
張玄搖了搖頭,轉過身去,一邊走遠,一邊衝麻衣揮手,“走嘍,回家摟着媳婦睡覺去咯。”
張玄和麻衣分開後,並沒有如他自己說的那樣,回家摟着老婆睡覺,而是就這麼走在寒冷的夜風中,他身前衣領敞開,明顯能聽到耳邊風聲呼嘯,卻再也感受不到那份寒意。
當清晨陽光亮起,張玄出現在市人民醫院。
“張先生。”
“張先生你來了。”
“張神醫好。”
張玄來到醫院後,很多醫師都主動上來跟他打招呼,張玄在人民醫院,也算是個名人了,之前他就開了講座,後面又做成大手術,還去國外慘叫交流會,事蹟又傳了回來,想不出名都難。
張玄笑着迴應衆人,來到住院部一間病房前,隔窗看到祖顯還有些臉色虛弱的躺在牀上,一名中年女性心理醫生正跟他進行交流。
“大人。”
見到張玄來後,站在病房前兩名嬌小可人兒的護士低頭衝張玄問好。
誰能想到,這兩名嬌豔欲滴的小姑娘,是地獄行者呢。
地獄行者遍佈全球,並非說說而已。
“他怎麼樣了”張玄沒有進門,出聲問道。
“祖顯大人的情緒已經基本穩定下來了,只是他身體素質稍差一些,進漠這段時間嚴重脫水,再修養兩天就好了。”一名小護士答道。
“嗯。”張玄點了點頭,“這裏我看着,你們去忙就好了,還有,給皮斯說一下,通知各大勢力來一次銀州吧,我有事要宣佈。”
“明白。”兩名護士躬身退下。
張玄站在病房門前,看着房內的祖顯,眼中露出滿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