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薛筱因爲對自己的猜測極度牴觸,以至於有些心不在焉,下意識地接下赫連滫的話。
“難道你就只有這麼點水平?”赫連滫臉上的笑意漸漸沉下來:“原本還指望你能說出一些像模像樣的東西,卻不想你居然說得這麼淺顯,我對你還感到挺失望的呢!”
“呵呵,您還希望我看出些什麼?”薛筱回過神來,臉上平靜的表情也隨之變得冰冷:“咱們現在處在什麼立場您自己心裏沒點數嗎?難不成您還想讓我在您面前表演一個大型認親現場?”
“哦?丫頭啊,你這話又從何說起啊?”赫連滫臉上又漸漸浮起笑意。
“您之所以把凌邵秋支開,不就是因爲有的事情您不想讓他知道嗎?那我索性也懶得拐彎抹角了,我就問您一句:你和我媽媽究竟是什麼關係?”
沉默,空氣裏沉默了好長時間,赫連滫才緩緩開口:“確切的來說,應該算得上是親戚關係。”
“親戚?”薛筱擡眼望着赫連滫,他臉上不見絲毫複雜之色。
難道,她猜錯了?
“好了丫頭,你也知道,眼下不會有什麼人會來救你,你拖延時間毫無意義,叔叔該配合你的也配合了,還陪你一起浪費寶貴的時間,你看,叔叔都爲你做到這個份上了,接下來是不是該你好好配合一下叔叔了?”
赫連滫眼裏原本還算得上溫和,可是現在看上去越來越邪,越來越冷。
他一邊說話,一邊緩緩推動薛筱的輪椅。
薛筱承認,她現在六神無主,心裏還有一絲害怕。
赫連滫,他到底想幹什麼?
“你不是真的答應邵秋哥要消除我的記憶?你到底想幹什麼?”
“呵呵,我都說了,消了你的記憶對我一點兒好處都沒有,我纔不會浪費精力去做一些沒有任何意義的事兒。”
“你要帶我去哪兒?”薛筱看着眼前這形勢越來越不對勁,赫連滫並沒有推她進別的房間,而是將她帶到一樓又從另一邊出口出去了。
凌邵秋從房間退出去以後,也沒有走遠,而是一直站在門口。
但是即便這樣,赫連滫與薛筱的對話內容他是一丁點兒都沒聽見。
這座城堡的建築材料都是極好的,每一間屋子的隔音效果也都是相當好。
凌邵秋隨手放在薛筱輪椅後面的監聽設備也被赫連滫發現,命令他將其拆了,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
“父親,您和筱筱談完話了嗎?我可以進來了嗎?”
凌邵秋站在外面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於是乾脆對着城堡裏面大聲地喊。
房間裏沒有任何動靜,凌邵秋繼續喚了一聲:“父親?”
還是沒動靜,凌邵秋便開始按門鈴,結果按了好一會兒依然不見動靜。
凌邵秋急了,立刻叫人強行打開這扇門,裏面空空如也,根本不見薛筱和父親的蹤影。
父親不是答應幫他抹掉筱筱的記憶嗎?
爲什麼父親與筱筱說話還要支開他?
父親現在是要帶筱筱去哪?
對了,電話!
凌邵秋掏出手機撥打赫連滫的電話,撥不通!
“你們可知道先生去了哪?”凌邵秋怒火翻天地對着身後的一排傭人保鏢大聲發問。
“不...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那還不趕緊去找!”凌邵秋對着傭人們大聲嘶吼。
“這......”衆人面露爲難。
“怎麼?我使喚不動你們是吧?”
看見面露兇光的凌邵秋,衆人紛紛後退,站得離他遠了些。
站在最前排,類似管家打扮的一名傭人大着膽子上前道:“少爺,先生的事兒,豈是我們敢過問的?您就別爲難大家夥兒了!”
“行!使喚不動你們是吧?我自己找!”
凌邵秋說着,便要衝開傭人往出口方向去!
“攔住他!”一聲冷冷的女聲自傭人們身後響起,保鏢們聞聲迅速上前攔住凌邵秋的去路。
凌邵秋被攔住去路,憤怒地看着眼前一排人:“讓開!”
“小崽子,你可就消停些吧!我就想不明白了,那個賤丫頭有什麼好的?至於讓你們一個兒兩個兒地爲她神魂顛倒?”
白悅蘭站在一羣保鏢的身後,抱着手臂陰冷地看向凌邵秋。
“你們到底要對筱筱做什麼?她現在人在哪兒?”凌邵秋赤紅着雙眼瞪向白悅蘭。
看着白悅蘭那張與薛筱幾乎無二的臉,凌邵秋只覺得心裏愈發心慌。
“你瞪我做什麼?”白悅蘭聳了聳肩膀:“又不是我帶走了那個賤丫頭!算了算了,懶得和你計較!總之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待在這兒,別出去搗亂!他不會把那個賤丫頭怎麼樣!”
白悅蘭說完,用眼神示意衆人看好凌邵秋,然後轉身往出口方向去。
凌邵秋幾番想要衝出束縛無果,整個人變得愈發煩躁!
赫連滫帶着薛筱從城堡另一方出去之時,已是傍晚時分,天色漸暗。
此時正是顧墨希避開監控,偷偷溜出來查看華斯堡地形的絕佳時期。
顧墨希現在是楚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人物,看管他的那些人根本都懶得在他身上多費心,所以對於顧墨希來說,現在出來行動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赫連滫推着薛筱出來後,就直接往城堡西面靠山的小徑走去,這一幕好巧不巧地就正好落在躲在暗處的顧墨希眼裏。
想必是因爲此處就是他們的地盤,所以赫連滫沒有那麼多防備。
他就隻身一人,連個隨從都沒帶在身邊,這倒讓顧墨希跟蹤起來沒那麼費勁了。
顧墨希一向謹慎,不敢輕敵,他知道赫連滫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所以即便此時薛筱身邊只有赫連滫一人,顧墨希也不敢跟得太緊,他只敢遠遠地看看薛筱。
多日不見,她似乎消瘦了許多,臉色也顯得很蒼白,整個人看上去無比虛弱。
薛筱這副樣子,讓顧墨希感到很心疼,但是他只能忍住不出現在她面前。
現在還不是他露臉的時候,外面的戰友們可都等着他在裏面做接應,他不僅要摸清這裏的底細,還要通過一系列線索找到最高實驗室的所在之處。
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毀掉實驗室的這些邪惡的研究成果,將這批勢力徹底毀滅;
也只有這樣,他才能真正救得了薛筱。
看着薛筱坐在輪椅上的身影,顧墨希只覺得心裏的疼痛一層層疼進了血肉,疼得他快要喘不過氣,藏在身側的拳頭因爲隱忍而越捏越緊。
想必現在她都以爲他已經死了吧?
顧墨希在心裏苦笑,他都不敢想象,假如薛筱知道他再一次瞞了她欺了她,她還會不會再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