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筱確定她從沒來過這座島,卻莫名地覺得這裏異常的熟悉。
這裏的山脈走向,地形以及島上的建築風格,熟悉得就像她上輩子曾在這裏住過一樣。
而且不知道怎的,原本薛筱這些天好不容易纔適應了董祁那張面具臉。
但是自從上了這座島後,她覺得看見董祁那張面具,心裏的懼意比在華斯堡第一次見到董祁時更加強烈。
原本薛筱以爲這是自己這些天高度緊張過後,精神出了問題纔會這樣。
可是當她被安排在島上的一棟別墅二樓住下後,薛筱對這裏的熟悉之感比之前更甚。
她第一次來這裏,卻自然而然地知道什麼東西放在什麼位置,連沙發對面的櫃子裏面有一個家庭醫用箱她都知道。
她順着自己內心深處的感覺推開了一間臥室的門,走進臥室看着屋裏窗戶的位置,薛筱再次愣了愣神!
恍惚中,她似乎身處黑暗,然後身後傳來一聲冰冷沙啞的男聲:“別動!”
然後畫面跳轉到一個黑衣男子在她面前摘掉帽子,拉下了衣領處一直延伸到鼻樑的拉鍊,露出了整張貌似很精緻的臉。
只是畫面模糊,薛筱看不清那人的模樣。
“幫我打個掩護,事後任你提一個要求!”
腦海裏隱隱又傳來男人沙啞的聲音,薛筱正努力想要看清楚男人的模樣時,一聲不合時宜的聲音將她給拉回了神。
“薛小姐,你發什麼呆呢?”
薛筱回過神來,只見楚言正站在臥室門口疑惑地看向她。
“楚言,你怎麼在這兒?”
楚言愣住,奇怪地看向薛筱道:“薛小姐,我不是一直跟在你身後嗎?咱倆可是他們的階下囚,爲了方便看管,他們當然得把咱倆關在一起了?”
薛筱:“……”
看樣子她最近的精神實在太不好了,不僅腦袋不靈光了,還經常發呆,腦海裏還時不時地出現幻象。
“楚言,那邊還有一間臥室,你就睡那兒吧!”
薛筱猛地搖了搖腦袋,隨意地指着一間屋子對楚言說道。
只是話音纔剛落下,薛筱又再次愣住了。
看樣子,她對這個按常理來說應該很陌生的環境,熟悉得可不是一星半點兒啊!
赫連滫等人把薛筱和楚言關在別墅二樓後,便沒再過問。
夜幕降臨,薛筱坐在沙發上看向陽臺方向時,突然覺得星空不錯,下意識地站起身往陽臺方向走去。
陽臺上有一張座椅,薛筱自然地坐在椅子上,雙手襯着護欄,擡起頭靜靜地欣賞夜空美景,嘴角掛起恬淡的笑容。
顧墨希,這裏的星空可真美!
此刻,你在哪裏呢?
是否也在和我一樣,仰望着同一片星空?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玻璃杯摔碎的聲音,將薛筱欣賞夜空的好心情壞了個徹底。
她轉過身,只見楚言正站在她身後呆呆地看着她,而地上是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
“楚言,你幹什麼呢?”
“哦,沒……沒什麼?”楚言回過神來,趕緊彎腰收拾,卻因爲心不在焉又被玻璃碎片割傷了手指,頓時鮮血直流。
薛筱被楚言嚇了一大跳,趕緊熟練地拿出櫃子裏的醫用箱爲楚言包紮傷口。
薛筱一邊爲楚言包紮傷口一邊無奈道:“再說了,你這樣子,無論是讓瓊斯和你老闆當中的哪一個知道了,你都不會有好果子喫!”
“哦!”楚言根本沒聽清薛筱在說什麼,下意識地回了個哦字。
“楚言,你怎麼心不在焉的?出什麼事兒了嗎?”薛筱又不笨,她看得出楚言明顯是心裏想着事兒。
她心知楚言不是一個會因爲看美人而發呆摔碎杯子的人,更何況這個所謂的美人還是她。
楚言要是會因爲看她而發呆出神,那纔是有鬼了!
她剛纔之所以那麼說,只是爲了調節氛圍罷了!
畢竟現在本就是敏感時期,他們又都處在危險之中!
這時候楚言又那麼不對勁,總會無端讓人覺得心裏發慌!
“薛小姐,剛纔見你趴在陽臺上看星空的場景,讓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兒,我想了想還是告訴你比較好!”
“額?”薛筱愣了愣,纔對楚言道:“楚言,你有事兒直接說就行了唄?沒必要那麼心神不寧的吧?”
“好的薛小姐,那……那我就直說了!”楚言提了提神,打起精神對薛筱道:“我曾看見老闆的抽屜裏藏着一幅你的油畫兒!”
聽楚言這麼說,薛筱心裏頓時感到一陣甜蜜。
只不過,他和顧墨希是戀人,顧墨希藏她的畫兒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至於讓楚言那麼不對勁?
“一幅畫兒而已,很正常啊?不至於讓你……連杯子都摔了吧?”薛筱疑惑地看了看地上還沒來得及收拾的玻璃碎渣。
“薛小姐,我要說的是那幅畫很不對勁!”
“怎麼不對勁了?那是一幅什麼樣的畫兒?”薛筱從來沒見過楚言這麼震驚的模樣,不由得嚴肅起來。
“畫中的背景,就是你剛纔看星空的那個陽臺!”楚言指着陽臺的方向,不可思議道。
“然後呢?”薛筱皺着眉繼續問。
“畫上的你穿着一套白色一字肩禮服側身斜坐在那把椅子上,就是那邊的那把椅子,一模一樣!”
楚言一邊描繪一邊激動地指着薛筱剛纔坐過的那把椅子,繼續道:“畫中的你單手拖着下巴,眼睛看着星空,淡淡地笑着。”
“還有呢?油畫上的那件禮服具體是什麼樣兒的?”薛筱緊緊地盯着楚言的眼睛,繼續發問。
“那件禮服……”楚言拖着下巴回憶道:“領口下方正中央有一顆鑽石!對了,就和當初薛老爺子過壽時,老闆送你的那件一模一樣,額不對,有一處不一樣,那顆鑽石的形狀不一樣!老闆送你的那件禮服鑽石好像呈淚滴狀,而油畫上的不是!”
楚言話音落下,空氣裏頓時陷入一陣長長的沉默!
“只是,有一點很奇怪!”楚言再次出聲打破了空氣裏的安靜。
“哪裏奇怪?”
就在剛纔,薛筱腦子裏冒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因爲太過震驚,薛筱說話的聲音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老闆油畫上的你,看上去似乎比現在的你更成熟,五官也更舒展開來一些!嗯,看上去大概是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楚言話音落下,薛筱的臉上已是大片蒼白!
她和顧墨希之間,究竟有着怎樣不爲人知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