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山河逆行 >第二百七十八章:不夜雷鳴(七)
    一股濃濃的殺氣像一陣凌冽的寒風颳過當場。兩個小輩默契的分開兩側,圍着張虛白拉開架勢。他們知道,張虛白要痛下殺手了。

    只聽張虛白冷冷地問道:“你要與貧道動手,法陣不需要主持了嗎?”這話自然是向問鍾守離發問,但言語間卻以“貧道”自稱,顯然是斬斷了師徒之情。

    張虛白這句話在鍾守離聽來有些嚇人,但他卻依然回道:“師父乃是神仙樣的人物,三招兩式便已將法陣摸得通透。這雷電之力不但難以制衡,反被您所利用,還是撤了的好。看來這林靈素終是及不上您老人家。”

    這就是鍾守離的心術,手上翻臉嘴上卻仍要客氣,爲得就是讓人心生懈怠,好有空隙可尋。

    離了鍾守離的主持,法陣中的靈氣逐漸消退。張虛白暗自調運真氣,法陣之中並無雷電追襲,心知鍾守離的確是將法陣閉了。

    此刻,終究是走到了師徒相博的局面,也不知鍾守離有何通天手段能與張虛白一較長短。

    剛剛領教了張虛白的手段,司徒牧更覺心中沒底。時隔數十載,張虛白的武功竟然只進不退。

    按着原本的約定,以鍾守離的法陣困住張虛白,由耶辭康山消磨他的體力,再由司徒牧出手偷襲。也不知這鐘守離是怎樣打算,竟然親自上場。

    原本還有法陣困着張虛白的劍氣,現在他可以隨意取用真氣,豈不功力倍增?到底是法陣真的已是有弊無利只能去做困獸之鬥,還是鍾守離仍然暗藏着何種後手?此時,司徒牧的心裏疑問重重。

    正在司徒牧舉棋不定之時,鍾守離卻突然出手了。只見他手掐“枷”決指向張虛白,口中暴喝一聲“鎖”!

    張虛白頓覺手腳一緊立時不能動彈,鍾守離抽出長劍趁機砍了上來。

    奇刃堂的殺手多數都會這種只掐手決不念法咒的單字法術,那便是鍾守離自創的本領。

    雖然不念法咒僅靠真氣強行施展的法術威能至少折下七成,但卻貴在簡便快捷出其不意,大大增加了得手的機會。

    若說林靈素燃符施展的是個鐵枷,那鍾守離充其量不過就是用了個木枷,張虛白雖然不備之下被鎖了個結實,但真氣一轉,瞬間便將枷鎖破碎。

    張虛白只是頓得一頓,鍾守離便已到了進前,人在半空長劍一抖,“白虎劍式”殺氣凜冽將張虛白團團罩住。

    白虎乃是金神,劍勢狂猛殺氣十足,氣貫長劍銳不可當。鍾守離將真氣注入長劍,劍身上金色劍芒吞吐不定,劍勢大開大合狂攻猛打,深得白虎劍的神髓。

    張虛白麪對重重劍影不但毫無懼意,反而輕輕點頭自語道:“這套白虎劍倒有了十成火候,已是大成。”言語之間彷彿在品評自己的作品一般。

    接着,張虛白卻又說道:“今日貧道就收它回來。”

    說話間,張虛白右手一翻,一道細小的火紅色劍氣衝到重重劍影之中,炫如金彩漫天的劍影瞬間消散。

    鍾守離的白虎劍既使練至最高境界也無法撼動張虛白,正所謂蛇打七寸,張虛白乃是六壬化神劍的始創者,白虎劍的七寸所在自然一清二楚,以火破金事半功倍。

    鍾守離以六壬化神劍去攻張虛白,無異於自尋死路。但這鐘守離卻猶如不知一般,身形被張虛白硬生生逼回原處,卻足尖點地再度撲殺上去,長劍一抖靈動跳躍,劍身之上略帶暗紅火氣,直奔張虛白眉心點去。

    這“朱雀劍”講求得是靈動多變性如火靈,當日在張守真使來後招無窮。

    張虛白見狀讚道:“幻化迷離,靈動跳躍,好!這朱雀劍也不差。”說罷又是一道藍色劍氣出手,這道劍氣後發先至,竟然封住朱雀劍所有的變化,準確地擊到劍身上。

    鍾守離只覺虎口發麻,全身火氣都被硬生生壓住,無奈又得退回原處。

    這朱雀劍隨然妙變無窮,但在張虛白麪前卻連一招劍式都使不全。倒還別提一招劍式,費了半天勁,鍾守離連門還都沒踏出去。

    一旁的司徒牧看在眼裏好似涼水澆頭,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又給滅了。這鐘守離信誓旦旦地說要聯手對付張虛白,可是動手時怎麼如此不濟,連一招劍式都使不全,算是怎麼回事。

    此時,張虛白已然一步步逼了過來。鍾守離,劍上黑黃光芒閃動,又一劍式尚未及出手便被一道青色劍氣將長劍擊飛,鍾守離只覺一陣氣血翻涌單膝跪倒在地。

    只聽張虛白冷冷說道:“勾陳劍乃是厚土之劍,講求厚重敦實,好勇鬥狠也要穩紮穩打,你連劍也把握不住,這勾陳劍你只得了六分而已。”

    司徒牧眼見鍾守離越來越不當事,心中暗罵他無能偏逞強,拖自己下水。怎奈脣亡齒寒,眼下退無可退只能勉強出手相助。於是雙拳一合,又是一個斗大的青色拳影呼嘯而出。

    司徒牧使招“神龜猛出頭”,飛身形藏在拳影之後,以拳影爲龜殼遮蔽張虛白耳目,雙拳含力待發緊隨其後,須實相應。

    天下間的一切招式,無論如何精妙玄奧,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不值一提。

    張虛白冷哼一聲,左手一揮,一股強大無匹的真氣化作有型的金色巨劍,刀切豆腐一般將拳影一分爲二。若非司徒已然有了前車之鑑,時刻心存三分退意能夠及時躲開,便也跟着身首兩處。

    隨說這拳影只是虛張聲勢,並不像之前那般飽含真氣,但怎樣說也是內力化形的一擊,充做甲遁綽綽有餘,可在張虛白麪前卻形如一張廢紙。

    習武之人之所以將招式習得精妙繁複,無非是用於與同層次的人比拼時佔些優勢。顯然,張虛白不止高了司徒牧一個層次。

    這就是失去禁止的張虛白,普天之下無人能擋。

    正當司徒牧束手無策之時,鍾守離那邊突然爆出一個碩大火球直奔張虛白。

    這火球闊有五尺,烈焰滾滾,司徒牧與它擦身而過也覺毛髮焦糊,絕非一般隨意施展的法術。

    張虛白也不敢輕應其鋒,展身形倒縱數丈,手上一連射出數道青色劍氣纔將火球擊潰。

    火球潰散之時,一道鋒銳的劍鋒透過四散飛揚的火焰,直奔張虛白前胸,持劍之人正是鍾守離。他換過一柄“六刃斬仙劍”,要已法術強鬥張虛白。

    張虛白右手二指掐個劍訣,真氣灌到劍訣之上,指尖透出兩寸長的劍氣,向那劍身上輕輕一撥便要將鍾守離手中的斬仙劍盪開。

    怎料,劍氣與斬仙劍觸碰之時,劍身上突然傳來一股猛烈的雷電,沿着劍氣迅速爬上張虛白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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