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山河逆行 >第三百二十章:荒山宅院
    宋翊沿着石徑下山,半山腰處一人一馬早已立在那裏等候。宋翊會心一笑,早知會是高漢武,昔日相迎之處便是今日惜別之所。

    來到近前,卻見高漢武眉頭緊鎖。宋翊笑道:“怎地,你是要在半路截殺我嗎?”

    高漢武聽宋翊這樣調侃,忽然哈哈一笑,哀傷得氣氛瞬間蕩然無存。

    高漢武笑罵道:“你小子,都被殿裏除名了還在玩笑。”

    宋翊卻道:“那又怎樣?總比讓你提刀來砍我強。”

    高漢武嘆道:“我到不是沒有想過,你若是犯了殿規,殿裏肯定要派我或戲堂主出手了結。”

    宋翊假裝瞪着兩隻眼睛說道:“怎麼着,難道你還真下得去手?”

    高漢武苦笑一聲說道:“怎會?若不是我,你也不會進這羣英殿,我又豈能對你下手?拼了命我也要護着你。”

    聽到高漢武這話,宋翊心中頗爲感動,羣英殿中,高漢武纔是自己脊背相貼的兄弟。

    看來,高漢武尚未參透其中玄機,宋翊便要藉機與高漢武玩笑幾句。問道:“高大哥,你身爲行罰堂的堂主,怎能明知故犯違背殿規。再說,憑你一人之力又怎麼能救得了我。”

    高漢武哈哈一笑說道:“大不了一命抵一命,用我高漢武的命換你的命。”

    宋翊知道高漢武的爲人,心知此話不假,心中頗爲感動。卻又聽高漢武關切地問道:“兄弟,你有什麼打算?”

    隱部的事情極爲機密,公冶繁龍囑託宋翊,切勿隨意向他人提起,即使羣英殿的人也不例外。但宋翊承蒙高漢武的恩情,不但救了自己的性命還教授自己武功,又怎能忍心矇騙他,讓他擔心。

    宋翊向高漢武說道:“不瞞大哥說,此次出去我準備另立門戶。”

    高漢武一聽,驚道:“什麼!?你要另立門戶!?你現在可沒有羣英殿做靠山,自己挑杆大旗出來,隨時都會被別人滅了!”

    宋翊搖頭苦笑道:“大哥,你就別瞎擔心了。”接着,宋翊便將自己轉入隱部的事情,向高漢武和盤托出。

    高漢武聽罷長舒了一口氣,說道:“怪不得你能走得這麼順當,我還以爲是礙於蘇九霄的面子,原來是殿帥另有安排,這樣我就放心了。”

    接着,高漢武又拍着宋翊的肩膀笑道:“今後大家還是兄弟,我還可以名正言順的照顧你。不過,你畢竟一人在外辦事,萬事可要多加小心。”

    宋翊卻道:“大哥,這事極爲隱祕,殿帥再三囑託我要守口如瓶。我萬事都不瞞你,你可不要向外人提起呀。”

    高漢武笑道:“這還用你囑咐?我好歹也是行罰堂的副堂主,規矩我比你清楚。你放心,這事我保準爛在肚子裏。”

    宋翊卻調笑道:“我還不知道你,幾碗酒下肚可還管得住你那張嘴。”

    高漢武拍了宋翊一巴掌說道:“你小子少廢話,拿我當什麼人了?這馬給你,助你馬到成功。”言罷,高漢武將手中的馬繮遞給了宋翊。

    宋翊接過馬繮翻身上馬,抱拳道別便向山下行去。高漢武大笑兩聲,轉身也向山上行去。有道是:“壯士相別何多言,英雄自當行天涯。”

    宋翊縱馬行至山腳之下,卻見一人一馬在山下必經之路等候。宋翊不用多想,也知此人便是花榮。

    花榮見到宋翊立刻縱馬上前,雙拳一抱說道:“哥哥,你要走,怎麼也不知會一聲?”

    宋翊卻反問道:“你在這幹什麼?”

    花榮卻急切地說道:“幹什麼?!當然是和你一起走呀!”

    “哦?你跟我一起去幹什麼?”宋翊明知故問。

    花榮卻道:“我因你才入了羣英殿,你不在了,我爲何還要呆下去?你去哪我便去哪?”

    宋翊本意是要帶着花榮一起走,但他卻沒有提前向花榮說破,他要看看花榮現在的心性。若是花榮想要和自己一起去,自然會在路上等候。若是花榮想留在羣英殿,宋翊也不強求,畢竟此去是福是禍還未可知。

    宋翊見花容對自己始終是不離不棄,心中說不出的暢快,笑道:“好!那咱們兄弟就一起走!”

    花榮聽了喜形於色,隨着宋翊揚鞭縱馬向霸州疾馳而去。

    霸州之地離着羣英殿千里之遙,此次出來沒有差派在身,一路上宋翊與花榮遊山玩水夜宿客店,好喫好喝好不自在。宋翊早已向花榮將事情細細說明,花榮卻無甚喜悲,只是覺得有個地方落腳棲身便好。

    河北東路轄三府十一州五軍五十六縣。其中,霸州僅轄文安、大城二縣。霸州東臨太行山乃是三關之鎖鑰,實則冀中之機樞。公冶繁龍將宋翊安排在此要衝之地,也不知是何用意。

    宋翊、花容打馬進入大城縣的地界,二人並不入城,而是按着地圖的指引,直接來到城郊一座青山腳下。這座青山比不得名嶽大山那般巍峨聳立萬仞入雲,闊不過千畝高僅百丈,但四周空曠少人,山上草樹茂密,倒是藏身的好去處。

    宋翊與花榮沿着山路而上,將至山頂,遠遠便見一座宅院。這座宅院闊有十餘畝,四周雜草叢生,木門黑漆斑駁銅鎖緊咬,顯然是荒廢已久。

    宋翊走到門前,見那銅鎖上鏽跡斑斑,顯然是許久無人動過。宋翊自懷中取出銅匙插入鎖孔,銅鎖竟然應聲而開。

    推開院門,本以爲院內定是雜草叢生腐朽不堪,沒想到入目竟是齊整光亮、桌椅齊全纖塵不染別有洞天,顯然是有人精心打理。

    宋翊不由得回頭看了看院外肆意生長的草木,又看了看院內錯落整齊的擺放,二者格格不入完全無法想象,不由得心生感慨:“羣英殿辦事還真是周密,如此一座偏僻的所在也要障人耳目。”

    宋翊與花榮在院內巡查一番,四下裏空無一人。這處宅院雖爲四合,佈局卻十分鬆散,正房與東西廂房各建五大間,大門爲小三間,院牆高大寬闊,院內臺階甬道也是十分寬廣舒朗。

    主廳之內的桌子上橫放着一面碩大的匾額,黑漆的底子金漆的大字“行誅堂”。宋翊看着嶄新幹淨的匾額,心中暗自笑道:“看來公冶繁龍對這這行誅堂是早有謀劃,就差我這個堂主了。”

    宋翊不由得又陷入了沉思:“羣英殿向來行事隱祕,爲何公冶繁龍幹事總是如此激進?而且又命我成立行誅堂,他到底要利用我做些什麼?”

    雖然從地理上講,宋翊已是遠離了羣英殿,可他卻越想越是不安。羣英殿的勢力可說是無處不在,自己名義上脫離了羣英殿,暗地裏仍要受控於公冶繁龍,若有違逆,仍舊躲不過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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