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山河逆行 >第一卷,風雨逆行 第十章:有錯有還
    錯將奸賊認良師,半載辛苦付流水

    宋翊正在閉目等死,乎聽一聲法號響亮:“無上天尊,祖師爺慈悲”。

    洞口望去,一老者傲然而立,此人身穿玄色得羅1頭戴混元巾,手持拂塵白鬚飄然,雖然是一身平常道士的打扮,但卻掩飾不住仙家風範。

    “梁總管,深夜在此與小徒如此親密所謂何事”說話時內息充足,震得狹小的洞穴嗡嗡作響,京城之中除了張虛白,還有誰能有此功力。

    原來,今日雷擊太一宮,一衆道士皆被擊昏,只有雲守清一輩的弟子可以運功化解。宋翊修爲低微本應是最慘的一個,卻也能運用打坐調息的方式化解雷電之力,張虛白雖然心中疑惑,但當時情形也不便多問。待便堂用過齋飯之後,張虛白回屋調息一番,自覺真元已然恢復了八成,便吩咐道童去將宋翊傳來細細詢問。沒想到,用了一盞茶的時間,負責去傳宋翊的小道士纔來回覆,找遍太一宮也沒有尋着宋翊。

    張虛白六壬之術通神,立刻掐指算來,六壬之數落在了空亡2上。又經詳細推演便得知宋翊位在東北方向、陷於土石之中而且身處絕境。而開封城內,唯有萬壽山的環境與方位能夠符合。於是,立即換了一身輕便道服直奔萬壽山,翻牆躍脊自然不在話下。

    萬壽山長不過六裏、方圓不過七百畝,張虛白剛到山中便聽得宋翊聲音呼喊:“吾命休矣。”。尋聲望去,果見一洞中有微弱亮光,神形如電飛至近前,便見那名老者正對宋翊施展妖術。張虛白經常出入大內之中,一眼便認出那老者身份,正是執掌大太監梁師成。而他正在施展的功法,正是九轉天魔功中的天魔移魂,當年邪派高手“自在天魔”所修煉的武功。

    梁師成3聽到張虛白高唱發號已然暗道不妙,天魔移魂正在關鍵時刻,若是此刻被人趁虛而入自己毫無還手之力。雖然機關算盡,卻未曾想過張虛白這個大煞星竟然能找到這裏來。別人還好對付,偏偏這個張虛白是無論如何也打發不掉的。眼下勢比人強,雖然捨不得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卻也只能就此罷手。梁師成把持朝政多年,身兼百職,最懂得權衡利害、玩弄心計,心念電轉立刻便有了計策。只聽他哈哈一笑,收了眼中綠光站起身來與張虛白對面而立,可是右手依然摁着宋翊的腦袋慢慢調整自己的內息。

    梁師成並沒有答話,反而向張虛白髮問道:“仙長深夜來到大內禁地有何公幹”梁師成既能成爲當朝的“隱相”暗地裏把控朝局,足見其城府之深。皇上既然命他督造萬壽山並長期修繕,這裏就是他的地盤。他心想:“你們到了我的地盤上我怎麼說都行,反正這個宋翊現在迷迷糊糊的也開不了口。你還別和我搶人,否則我隨時一掌碎了他的腦袋。”

    張虛白一百多歲也不是白活的。俗話講年老成精,他是不是地仙沒人知道,老成精卻是可以肯定的,片刻間心中便已有了計較,當即哈哈一笑答道:“前日,我與聖上飲酒,聖上問我國運如何,貧道不敢妄言欺瞞,便回答:需要擇日觀星推演。聖上又問我何地觀星最佳我說:萬壽山奪天地之造化集神州之靈氣,雖爲人造之所,卻包容南北之氣像,天下絕無僅有。而且設計巧妙,五行均衡,龍氣充沛,乃是人間難覓的仙家寶地。聖上聽罷龍顏大悅,恩准我隨時到萬壽山推演天象。”張虛白心道:“我經常與皇上飲酒,皇上每次都喝的大醉,胡言亂語,酒醒了便什麼都不記得,我隨便說什麼他梁師成也沒法驗證”。

    梁師成心中暗罵一聲:“好奸道你喝醉了酒,枕在皇帝腿上睡覺的事誰不知道那個昏君整日當自己是長生帝君降世4,除了打坐就是喫金丹。朝政之事扔到一邊,每天與這幫道士爲伍,喝多了酒什麼話也能說,鬼知道這個奸道的話是真是假。現在他這樣說便是奉了聖旨,我也不能過分刁難。”當即冷笑一聲道:“即是如此,真人請便。”

    張虛白卻又裝作無知地說道:“這道童本是奉我之命前來佈置法臺,不知爲何被總管扣住”

    梁師成回道:“老奴奉聖上之命看管萬壽山不敢有絲毫懈怠,每晚必親自前來巡查才能入睡。方纔看到你家小童上身坐在洞內,我疑是賊人躲在此處欲圖不軌便上前問話。誰知他並不答我,於是纔到近處詳查。”

    張虛白又藉機問道:“總管即是巡查,爲何不帶隨從兵丁,遇見賊人孤身上前豈不危險”

    梁師成卻反問道:“你家小童即是前來佈置法臺,爲何身邊未見一物”

    張虛白趕忙就坡下驢,裝做着急地樣子說道:“這道童路遇賊人被搶也未可知,我那些法器十分珍貴也想知道下落,既如此不如將他喚醒問個明白。”話未說完便已搶先出手,說是去尋宋翊,卻並指如劍向梁師成壓着宋翊的右手手腕削去。指尖金色劍氣吞吐,鋒利程度不亞於精鋼打造的寶劍,劍氣未及便已讓人皮肉生痛。

    梁師成識得厲害,未帶兵刃不敢硬接,急忙抽手閃身必過,身法尤如鬼魅一般。

    張虛白也暗自喫驚:“單看此人身法與我相差不遠,雖不知其武功如何,料也不會太差。今日我與林靈素比拼道術,真元只恢復了八成,若想殺他絕非易事。況且,以他的身份和勢力,如若猝死影響太大恐會危及朝局,先救宋翊纔是要緊。”當即拱手施禮道:“沒想到總管深藏不露,倒是貧道妄自擔心了。”

    天底沒人願意與張虛白交手,以梁師成深藏不露的性格當然更是能避則避,要不怎麼會有一個“隱相”的雅號。當即陪笑道:“老奴整日陪伴聖駕,勉強學了幾手粗淺功夫,隨時準備爲聖上盡忠,讓真人見笑了。現在令徒已然交還,老奴公務在身不能相陪,告辭了。”說話間便閃身出了洞口。

    此時宋翊仍然渾渾噩噩地坐在那裏,方纔發生的事情聽了個迷迷糊糊。張虛白趕忙運功查看,將一縷真氣渡入宋翊體內,凝神而視。即使修道百年的張虛白也不由破口罵道:“閹狗奸賊”。

    怪不得梁師成會輕易放過宋翊,宋翊真元幾乎被他抽光,只剩下綠豆大小的本元也是暗淡無光,要不是怕宋翊當場斃命自己失了後路,估計梁師成稍微再施些力氣就將宋翊抽乾了。即使如此,宋翊也不過比死人多口熱乎氣,想要救他也是勢必登天。

    張虛白立即渡入一縷真氣將宋翊本元敷住,生怕喘息之機便潰散了。此處並不是久留之地,張虛白扛起宋翊施展絕世輕功躥房越脊奔回太一宮。

    幸好一路上未曾再生枝節,張虛白直接將宋翊放到自己牀上,又將何守圓等三名弟子叫到屋內,將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事後叮囑幾人,梁師成黨羽衆多勢力根深蒂固,今後行事定要多加謹慎。之後三位師叔又輪流查看了宋翊的情況,紛紛哀聲嘆氣表示無法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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