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山河逆行 >第五卷,名動天下 第七十六章:暗存殺機
    宋翊看着手中的桑皮紙,凝眉沉思其中內容,這段敘事詩,大致可分三部分。

    第一部分“永樂鄉人呂紹先,自幼生得氣不凡,才高八斗文飄揚,屢試不第難釋然,非是朱衣不點頭,仙文不入俗人眼。”

    說得是有個叫呂紹先的永樂鄉人,從小天生就器宇不凡才高八斗,悄悄參加考試,多次也沒能取得功名。其中緣由並非主考官看不上他的文章,而是肉眼凡胎根本就看不懂他呂紹先的仙家文章。

    如此看來,這個呂紹先只是個自認爲是天仙轉世的狂人而已,這篇文章到這也就沒什麼意思了。不過再看下一部分。

    “遊廬山,訪羅浮,先得火龍天遁劍,再見軒轅馬名湘。又應考,入長安,醉仙樓遇鍾離權。黃粱一夢至華胥,方覺人生剎那間。赴春闈,名雁塔,恍然又入黃粱夢。誰能世上爭名利,臣事玉皇歸上清。棄功名,散萬貫,廣施恩惠不戀凡。中條山上九峯洞,對面雙修呂洞賓。”

    這段是說,這個呂紹先考試不成便開始四處遊蕩。他先去的廬山,見到個綽號“火龍”的人,得了天遁劍也可能是天遁劍法。

    接着,他又到羅浮山見了兩個人,一個是軒轅,一個是馬明湘。然後再次回長安參加春闈時又遇到了鍾離權,讓呂紹先黃粱一夢參悟人生。

    結果,當年春闈果如夢中所見,書名雁塔,高中進士及第。呂紹先立時便參透功名利祿不過煙雲虛幻而已,決定供奉三清潛心修道。

    於是,呂紹先選擇在中條山九峯洞內修練,可能是因爲在洞府中修煉的原因,就改名叫呂洞賓了。

    事情說到了這裏,宋翊要是再不知道這呂紹先是誰可就成傻子了。

    這呂洞賓可是道派名人,是比張虛白還要玄的人物。據說,他百年前便已成仙得道,白日飛昇。

    不過,這篇小詩若只是提到了呂洞賓到也沒有什麼,畢竟修道的人都知道他。關鍵是最後一部分才讓宋翊心中起伏不定。

    最後一部分說得是,呂洞賓最後歷經百年修成神仙,而自己的家人、妻子都已去世,只剩他孑然一身,所以改稱自己呂純陽。呂純陽,便只剩自己一個男人的意思。

    不過,其中有幾句詩是說他的修煉之道:“胎息法,洗脈決,先破後立乘大道。散盡真元還復來,變化飛騰達上蒼。”

    如果照字面理解那就是,有兩種功法,胎息法和洗脈決,可以將人的先天真元散去再重新凝練。這簡直顛覆了以往所有武學對內功修煉的認識。

    關鍵是,這功法對於宋翊來講,無異於死中得活。

    不過, 這些事情看似是呂洞賓的傳記,卻也極有可能是他人杜撰出來的東西。畢竟,這些年藉着呂洞賓名字行騙的人不在少數。

    但這傳記是在方臘身上找到的,這個可信度可就大了。畢竟言以人重,方臘身邊珍寶無數,怎可能揣張廢紙在身上。

    更何況,方臘那套稀奇古怪的逃跑劍法,應該就是“天遁劍”,遁,逃也。

    不過,怎樣也無法再找那方臘覈實。但既然那上面寫明瞭呂洞賓修煉的地方,終南山,九峯洞。無論如何,宋翊怎樣也要去看一眼。

    剿滅方臘餘黨的戰爭仍在進行。宣和三年1121六月,仙居叛軍呂師囊部轉移至黃岩,宋軍折可存部自三界鎮追擊。叛軍扼守斷頭山,宋軍以輕兵從山後偷襲,大敗叛軍,呂師囊等三十多名首領被殺。

    同月,童貫命河東第四將折可存率本部人馬一

    萬,押解方臘進京面聖,並命令宋江隨行監押。

    事情傳到宋翊耳中,怎想也覺得派宋江押解方臘進京的事情有些不妙。而且命宋江所帶的人馬也是梁山舊部之中的死黨,越想越覺蹊蹺。

    宋翊本想找到宋江商議一下,可這軍令來得急切,領了文字立馬打發宋江跟着折可存幾人上路。有人問起,只說是皇上一時心血來潮,急着要在京城中親自審理方臘。

    宋翊越發覺得事情不和常規,卻也不能聲張,只得暗自小心靜觀其變。

    宣和三年六月,折可存奉命押解方臘進京。正如宋翊所料,折可存於途中奉御筆擒拿宋江。

    宋江、吳加亮、阮小七等人十三人,力戰逃脫,竄入山林負隅頑抗,不出一月便被擒殺。折可存卻因擒賊有功,被授予武功大夫。1

    朝廷早就定下計策,以宋江之力去打方臘,待得兩敗俱傷,再將宋江等人分而擊之。

    據此看來,王淵那日便是來探口風,若是宋翊一心向着宋江,恐怕也會陪着一起押方臘入京,又或在軍營中動手擒拿。

    如此以有心算無心,在絕對的人數優勢下,任憑能耐再大也只能引頸就屠。念及此處,宋翊心生惡寒,若是當日說錯半句便也小命難保。

    於是,宋翊暗地裏將花榮叫道一處商議,宋翊對花榮說道:“宋江大哥的事情你可知道了”

    花榮憤慨道:“從軍數月,朝廷的醜惡行徑一覽無餘,這一仗打下來殺的百姓比叛軍還要多上一倍,如今還要幹這鳥盡弓藏的事情。”

    宋翊嘆口氣道:“宋江大哥性子火爆脾氣直爽,總是抱怨朝廷待我等兄弟不公,朝廷終究是信他不過。”

    花榮向來沒什麼主意,每逢大事都要聽宋翊安排,便問道:“宋大哥,我們該怎麼辦,我這心裏着實不安。”

    宋翊看看花榮焦急模樣,想了想說道:“此事甚是不妙,我們應該速速離開,否則恐生變故。”

    花榮沉思片刻問道:“是否要與其他兄弟商議一下”以花榮的性子若是讓他獨自偷跑,心中甚是不安。

    宋翊搖頭道:“不可。近日來,我曾探過楊志、林沖等幾位大哥的口風。衆人皆受了朝廷官職,情願留在軍中撈取功名。我想其他人也是這個意思,否則宋江大哥被害,他們不會這麼安生。”

    花榮怒道:“難道他們都被朝廷收買了,背棄了當日的兄弟之情。”

    宋翊長嘆一聲道:“話不能這樣講,人各有志不能強求。但他們也是沒有看清,朝廷還要繼續向遼國用兵,去與那金人謀皮。這些弟兄早晚都要打熬光了,慢慢地消磨掉。”

    聽了宋翊的話,花榮已下定決心,說道:“那我們現在就辭官。”

    宋翊搖搖頭說道:“這也不行,朝廷斷不會做那放虎歸山的事情。我們一不做二不休,今夜就悄悄離開。”

    宋翊已然看透了朝廷的齷齪嘴臉與卑鄙手段,方有常全家之仇已報,再也無所流戀。當天夜間給韓世忠留下一紙書信,便與花榮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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