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許朔要頂替自己,俊雄臥不住了,剛痊癒的他從板牀上跳下來,着急地對林先生說道:“不行啊,林先生,他都沒打過比賽,規則都不清楚,您怎麼能讓他來呢?還是我來吧!”

    “沒關係,你剛來的時候不也什麼都不懂嗎?”林先生拍了拍俊雄的肩膀,“我們隨時都需要新鮮的血液,俊雄啊,今天你還是先休息,下次再讓你上。”

    俊雄被直接拒絕,沒敢再堅持,他扭頭看了一眼許朔,眼裏寫滿了緊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許朔先生,這會不會有點危險啊?”莉莉恩小聲在許朔耳邊說道,剛纔俊雄等人在臺上的血腥表現讓她不由得擔心起來。

    “沒事,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打聽一下血月一族的事。”許朔低聲回道。

    “好了,許先生,請跟我來吧,我們要先測試一下你的屬性,順便跟你介紹一下規則。”林先生推開門,又回頭對莉莉恩等人說道:“一會我們要去的地方有些商業機密,非參與者就請不要跟來了,你們在這休息一會,然後準備看我們許先生的表演吧。”

    莉莉恩幾人本想跟隨,聽到這話也只好駐足。

    許朔跟着林先生走出盜賊休息室,穿過拳場來到一個掛着“閒人免進”牌子的房間。

    “這也是休息室,是我們這所有休息室裏最大的,所以同時也是我們倉庫。”

    林先生一邊說着一邊推開房門,一個約莫八九十平米的大房間出現在許朔眼前,房間內還有坐着八九人,他們圍着在一個巨大的圓形火爐旁取暖,其中三人把自己用白色大衣和頭巾像裹糉子一樣裹着自己,連臉也蒙上了一層白布,是男是女不知,活像三個雪人。其餘人則只裹着一層毛毯,裏面好像是赤膊,看樣子應該是即將要上場的拳手。房間深處擺着幾排武器架,上面放着各式兵器和麪具。

    “喂,六合戰的替補來了,紫晶卡在誰那?過來給他測測屬性。”林先生對坐在火爐旁的幾人說道。

    三個雪人中站起來一人,從懷裏掏出一張紫晶卡遞給林先生,林先生接過又遞給許朔。

    許朔把拇指放了上去,個人屬性緩緩顯現。

    『姓名:許朔』

    『天職:盜賊(Lv.4)』

    『生命值:』

    『敏捷:42』

    『力量:24』

    『防禦:7』

    『魔力值:』

    林先生看着紫晶卡,表情逐漸變得古怪起來。

    “你是Lv4?年輕有爲啊,不過,爲什麼你的生命數值這麼低,Lv4再低也應該有四位數纔對,你這低得不正常啊,唔,但是敏捷值卻很高,Lv4的盜賊裏,敏捷度超過40的我還是第一次見,難道說把生命數值的份加到敏捷去了嗎?”林先生喃喃道。

    許朔不語,本來他的生命值上限是1800來着,但是用了【覺悟者的契約者】後,生命值上限被大幅度削減了,強力的技能代價也是很大的——當然這件事不便跟外人透露,就當作是本來就這樣好了。

    林先生仔細看完許朔的屬性值後,將紫晶卡遞還給那個穿白大衣的人,“拜倫,你看看這個數值能調嗎?”

    白衣人接過紫晶卡看了一眼,說道:“這麼高的屬性要降下來的話,需要【刻印】纔行。”

    白衣人的聲音如泉水般清淨甘甜,原來是個女生。

    “等一會。”許朔舉手打斷道,“我怎麼沒聽懂你們在說什麼,屬性要降下來是什麼意思?”

    “對了,還沒告訴你比賽規則。”林先生說道,“首先,六合戰,聽說過嗎?”

    許朔搖了搖頭。

    “六合戰,簡單的說,就是讓六個屬性相同等級相同的人合力攻擊一個等級更高的人,是人數和等級上不對等的格鬥賽,雙方不能使用武器、武技和魔法,這次你要打的規格是:六個Lv3對決一個Lv4。”林先生解釋道。

    許朔想了想,這不就是一羣人羣毆一個嗎?

    “所以,我是被圍攻的那一方?”

    “不,”林先生指了指圍坐在火炬旁的衆人,“你是六人之一,和他們一起,雖然你是Lv4,我們的魔導士會用減益魔法把你的各項屬性調整成和其他人一樣。”

    “原來如此。”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白衣女從衣服裏掏出了一罐又黑又粘稠的,看起來像泥巴一樣的東西,她抖了抖袖子,從白大衣中探出她修長又纖細的手指,在黑罐中不停攪和,將凍成塊的“黑泥”攪碎後,拿出一小塊來握在手中,等林先生解釋完比賽規則後,她手中的黑泥已經變成半固態的渾濁流體了。

    “把你的衣服脫了。”白衣女對許朔說。

    “啊?哦。”

    許朔脫下風衣和外套,只留下一件短袖T恤時——說起來這件短袖從他來異世界起就穿到現在,期間爛過幾次,後來被貓貓打了補丁,如今依然陪伴着他,也算承載了不少記憶。

    “撩起來,我要看到胸口。”白衣女說。

    “呃…”

    畢竟是面對女生,許朔有些難爲情,不過轉念一想,就當是在看醫生好了,沒必要多想。

    他撩起自己的衣服,露出胸膛。

    白衣女將手中的“黑泥”均勻地塗抹在許朔的胸口,“黑泥”冰涼刺骨,讓人想犯哆嗦,但是白衣女的手指既柔軟又溫暖,總能及時將冰刺感抵消。然後直到許朔的胸口都被“黑泥覆蓋”,白衣女纔將手收回。

    “這樣就行了嗎?”許朔問。

    “不行,繼續撩着。”

    名爲刻印的儀式還沒結束,白衣女拉下臉上的白布,露出瓷白可愛的少女面容——不知爲何,許朔總覺得這張臉有些熟悉。

    白衣女粉脣輕啓,在右手食指上咬了道口子,鮮紅的血液順着指腹流出,白衣女用手指在許朔胸前的“黑泥”上畫了一個不知是什麼的圖案,隨後將手掌附在許朔的胸口上,閉上眼睛低聲吟唱起什麼來。

    伴隨着白衣女的吟唱,許朔胸前的圖案不可思議地亮了起來,發出瘮人的紅光。

    然而片刻之後,白衣女突然睜大眼睛縮回了手,她看向許朔的眼神中先是流露出困惑,但隨即眉頭一皺,又射出怒火來。

    “你……!”

    許朔不知所以地眨了眨眼,“我怎麼了?”

    另外兩名白衣人察覺異樣,也起身來到白衣女身旁,詢問道:“發生什麼事?”

    白衣女死死地盯着許朔,眼中滿是恨意,甚至泛起了淚光,可聽到同伴的聲音後,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淚,搖頭道:“沒事。”

    林先生的視線在許朔和白衣女間來回移動,最後他看向許朔,嚴肅地說道:“不可以哦,看見人家長得漂亮就動手動腳。”

    面對衆人投來的質疑的目光,許朔一臉無辜,“等一下,我可什麼都沒幹啊!喂,小妹妹,你解釋一下啊,我沒對你做什麼吧?”

    白衣女搖了搖頭,再次將手掌按在許朔的胸口,繼續吟唱起來,這次她沒表現出什麼異常。

    其他人見狀,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只有許朔依然很在意,他屏息凝神,用愛意之眼凝視眼前的少女。

    而少女頭上浮現出來的數字令他大喫一驚。

    那是一個鮮血淋漓,紅到發黑的【-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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