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這裏的人始終不相信她的針管藥丸兒一樣,作爲一個現代醫學工作者,她也不太相信那些神神叨叨的中藥。
白翀還是一副天塌下來都無所謂的淡然神色,“王妃稍安勿躁,需要時間。”
白晚舟嘆口氣,躁也無用啊,“那你再看會,我還有點事,得再出門一趟。”
白翀嘴巴緩緩張開,大概能裝下一個雞蛋那麼大,這是親生的老婆嗎
在白翀充滿疑惑的目光中,白晚舟再次離家,趕到了穎王府。
楚醉雲今日回孃家了,偌大的穎王府彷彿都安靜了,否則,一邊擔心家裏的病號,一邊還得跟她脣槍舌劍,太累
白晚舟也不想跟穎王囉嗦,直接上了一劑安定讓他沉睡。
穎王雖純善卻糊塗,而且和楚醉雲蓋一條被子的,不可深交。
楚府。
高陽郡主看着楚醉雲瘦削的芙蓉玉面,心疼不已,“醉兒,幾日不見,怎麼就瘦成這樣了”
楚醉雲苦笑,“星哥染病,我衣不解帶照料他,哪裏還能夠容光煥發。”
高陽郡主愁容滿面,“不是說慶王妃一直在給姑爺送藥嗎,怎麼一點起色都沒”
楚醉雲咬了咬脣,“我們都被她騙了,她壓根沒有什麼良方,不過是渾水摸魚博個賢名罷了,父皇昨日派了淮王妃開始給星哥用藥,情況才稍稍好轉。”
高陽郡主大怒,“好個慶王妃小小御史之女,竟敢拿本郡主姑爺的性命開玩笑,本郡主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楚醉雲按下高陽郡主,“英雄不出身,娘你別總是因別人孃家地位不高就瞧不上人家,王御史官兒雖做得不大,生意卻做得大,王家家底兒厚着呢,有銀子鋪路,你當是你想整就整得的”
高陽郡主滿臉不屑,“從政不言商,我讓父王參他一本,看他還保不保得住家底”
楚醉雲搖頭,“人家以表親的名義做買賣,參了也是白參。再說,外祖退隱多年,未必肯替我們出這個頭。”
高陽郡主咬脣,“那這個虧就白吃了”
楚醉雲眸色陰沉,“女兒有個一箭雙鵰之計,可以讓王氏那個賤婢狠狠摔個跟頭。”
說罷,在高陽郡主耳旁窸窸窣窣說了一通。
高陽郡主聽完微怔,“這計雖好,但淮王妃不是在給姑爺治病嗎,這樣波及她好嗎”
楚醉雲冷笑,“慶王妃陰險,淮王妃也不是好的,白氏那賤人處處與女兒過不去,這一計可以同時讓她們兩人陰溝裏翻船,何樂不爲”
高陽郡主點頭,“你說得也有理,只是這樣一來,會不會弄得她們兩人聯手”
楚醉
雲笑道,“娘你也太不瞭解慶王夫婦了,他們的野心那麼大,豈會和任何人聯手再說,廖婉兒不過是廖家二房一個妾生庶女,炮灰而已,哪裏就能促成慶王和淮王聯手了埋下這麼個禍根,只會讓他們兩方鬥得越狠。”
楚醉雲這才露出笑容,“辛苦娘了。”
“母女之間,什麼辛苦不辛苦,娘還不是望你好你和姑爺若能登大寶,娘就是死了也願意”
楚醉雲捂住高陽郡主的嘴,“娘胡說什麼娘還要看着女兒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高陽郡主連道,“好好好你有這個心,爹孃定會竭盡全力助你夫婦。當年你外祖一念之差,將皇位讓給了晉文,否則以他當年的勢力,在先帝駕崩之後直接登基不在話下。如今,這位子,該由你們小輩去爭回來了”
在高陽郡主的心裏,晉文帝能當皇帝,並不因他是先帝指定的太子,而是肅親王心慈仁厚讓他的。
楚醉雲咬緊下脣,“知道了。”
白晚舟在楚醉雲回穎王府之前回了淮王府,牀上的南宮丞和牀邊的白翀依舊保持着她臨走前的姿勢,沒有半分變化。
“他還沒醒”白晚舟這下炸毛了,“你弄的解藥到底有用沒用啊”
白翀淡定如佛,“就算沒用,王妃有別的辦法嗎”
白晚舟氣得想捶牆,她確實沒辦法。
二十一世紀的文明人,天天忙着搬磚生產,誰沒事會去專門製毒害人。
最多也就是工業中毒或者農業中毒,那些毒物也都有專門的廣譜解毒藥可用。
可是南宮丞中的這毒,名曰孔雀膽,又不是真的孔雀膽,是很多種稀奇古怪的毒藥混合製成。
白晚舟連毒是什麼都搞不清,哪有本事去解。
她只能對白翀恐嚇道,“我不是我嚇唬你,當今聖上你也是知道的,動不動就要砍人腦袋,你若是救不活他兒子,你的小命也休想保住。”
白翀視死如歸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也沒什麼好恐懼的。”
白晚舟徹底沒了辦法,坐到牀邊長吁短嘆,活似個怨婦。
白翀見她這樣,倒覺淮王妃終於有點個人妻該有的樣子了。
“王妃,您奔波一天,要不歇一會吧,下官瞧您滿臉病容,別把自己也拖垮了。”
“病容”白晚舟摸摸自己的臉頰,燙得彈開了手,拿體溫計一量,三十九度。
肯定是昨夜凍感冒了,忙時不覺得,這會一停下來,就覺得頭上套着箍,痛得不堪。
但南宮丞沒醒,她始終不放心睡下,吃了兩粒布洛芬繼續守在牀前,上下眼皮打得很兇。
白翀不由更疑惑了,王妃到底是在乎王爺還是不在乎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