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他們已經沒有任何機會去阻止方文樂炸掉那個巨型真菌了,哪怕是一個微小的舉動都有可能讓他誤碰按鈕。
作爲一個無神論者的郝建國,從來有沒有像現在這樣希望神明的出現,哪怕只是一瞬,只要可以阻止方文樂,無論讓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可是他們也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郝建國嘗試着接近方文樂,希望他能夠重歸理性。
“這個惡魔就在這裏,就是他害了我們所有人,我一定要親手毀了他!”方文樂張狂的咆哮着,惡狠狠的盯着那個詭異的巨型真菌。
“完了!”看到這一幕,郝建國他們的心中不由的浮現出這兩個字。
就在這時,器皿內的巨型真菌開始旋轉起來,速度越來越快,直至周圍產生了紫色的閃電。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呆呆的望向那裏,最終在一場沒有波動的爆炸中整個巨型真菌消失了,在人們的面前出現了一位身着華麗禮服的高貴婦人。
高貴婦人出現後,第一眼就看向了方文樂,給了他一個溫暖而又慈祥的笑容。
僅僅是一個簡單的笑容,就讓方文樂覺無限的溫暖,整個人都瞬間的安詳了下來,沒有了絲毫之前的暴躁,拿着控制器的手也緩緩的放了下來。
這時高貴婦人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看向了郝建國他們,同樣是一個溫暖而慈祥的笑容,郝建國他們也不再緊張,靜靜的注視着高貴婦人,享受着這獨屬於他們的寧靜。
高貴婦人依舊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踏着輕巧的步伐穿過了器皿的表層,緩緩地落在了方文樂的身邊,探出的右手輕輕的落在了他的頭頂。
高貴婦人並沒有開口,但是方文樂卻像接受了龐大的信息一樣,雙眼飽含着淚水,虔誠地點着頭。
最終方文樂將安置好的爆破裝置拆卸下來,和控制器一同工整的放在高貴婦人的腳下,然後雙手合十、雙膝跪地,面對着高貴婦人的方向虔誠的誦讀莫名的經文。
高貴婦人一個轉身,輕巧的來到了郝建國他們的面前,在她那溫暖的目光中,郝建國他們緩緩的低下頭,彷彿自己不配看到這張舉世無雙的面孔。
高貴婦人在他們的面前輕輕的揮了揮手,他們便身體顫抖地跪了下來,雙手合十,虔誠的誦讀着和方文樂相同的經文。
看着他們虔誠的舉動,高貴婦人才滿意的轉身離去,輕輕的踏入器皿中,緩緩的消失在一片紫色霧氣之中。
當紫色霧氣散去的時候,只有那個詭異的巨型真菌原封不動立在那裏,就好像從來都沒有發生過變化一樣。
此時的郝建國和方文樂他們還都虔誠地跪地吟誦着經文,對高貴婦人的離去沒有絲毫察覺,那種來自心底深處的虔誠讓他們不敢逾越半分。
不知過了多久,被郝建國注射過鎮靜劑的郝麗醒了過來,昏昏沉沉的她坐起來精神了片刻就走出房間要去尋找郝建國。
郝麗在郝建國的房間沒有發現他後,就向着駕駛艙走去,這時她纔在路上發現有人陸續的醒了過來。
但是他們的狀態都和她一樣糟糕,只能勉強地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前行。
路過實驗室的時候,郝麗發現了驚人的一幕,實驗室的裏面整整齊齊的跪了一地的人,他們全部雙手合十抵在低下的額頭上面。
郝麗趕忙走了進去,這才發現,郝建國也在這羣人之中。
此時正在不斷的誦讀着一些古怪的語言,而且還不斷地流着淚水,正下方的地面上已經形成了一個不小的水窪。
“哥哥!”郝麗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並沒有得到迴應。她走到郝建國的面前,試着要將他晃醒,但是並沒有什麼效果。
郝建國的身體就像岩石的雕像一樣緊繃,再加上此時的郝麗也沒有多少力氣,她甚至都沒有晃動他的手臂。
郝麗在嘗試幾次無果後,又將目光投向了旁邊瘦小一些的老曹,結果還是一樣,並不能對他們產生任何的影響。
“呼...”忽然跪着的衆人同時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他們緩緩的睜開了雙眼,漸漸的恢復了自己的意識。
當他們清醒過來的那一刻,目光同時投向了器皿中的那個詭異的巨型真菌,如果只是自己的話他們可能會認爲或被認爲是幻覺。
可是現在這麼多人都跟自己同一時間遇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們也不敢肯定,那到底是不是幻覺了。
郝建國第一時間回過神來,看向了遠處同樣望向巨型真菌的方文樂,看着他那已經清明瞭許多的雙眼,郝建國的心纔算有了着落。
“哥,你總算醒了!”郝麗虛弱的聲音傳了過來,這時郝建國才注意到妹妹就坐在自己的身前。
“你怎麼醒了?”郝建國有些詫異的看向身邊的郝麗,他給她注射了足量的鎮靜劑,那足夠讓她昏睡上十二個小時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剛剛在自己的房間醒來的,找你的時候路上也碰到了一些剛醒的隊員,我也是路過這裏纔看到你們的。”
郝麗迷迷糊糊的想着自己是怎麼醒,她甚至還在疑惑自己是怎麼睡着的,因爲她完全沒有那段被郝建國追着打針的記憶。
郝建國先是一愣,然後緊張的看向自己的手錶,原來郝麗並沒有問題,她是正常醒來的,有問題的是他們。
他們追着方文樂來到這裏,居然在這裏跪了10個小時,這個原本不算多久的時間,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浪費。
郝建國趕忙走到方文樂的身邊,再和他簡短的溝通後,方文樂便帶着他的隊員去搶工了。
只是現在的他們身體更加的虛弱,甚至連他們自己對於能否完成任務都不抱有什麼信心了。
方文樂走後,郝建國讓周圍的人都到駕駛艙去集合,他也扶着郝麗向着駕駛艙那裏走去。
到了駕駛艙後,郝建國和老曹爲衆人安排了位置,又給駕駛艙的員工佈置了相應的工作。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郝建國才緩步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隻手抓住了郝麗的手,另一隻手拿起了麥克風,然後他的聲音開始在潛艇的每一個角落中迴盪。
“兄弟們,沒想到我們還是走到了這一步,現在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你們可以記錄下自己的影響信息存儲在潛艇的保護空間內,這樣如果真的遇到意外,也可以給你們的親人留下一絲懷念。”
“雖然很想說對不起你們,但是現在說的再多也已經沒有用了,我只能祈禱,祈禱在我們的身上會有奇蹟發生。”
“餘下的時間裏,就讓我們盡情的回憶着往昔的快樂,等待着奇蹟的降臨吧。”
“你們的隊長!郝...建國!”
說完最後一句話,郝建國的雙眼已經抑制不住狂奔的淚水,只能轉過身去不讓自己顯得太過狼狽。
衆人雖然想上前去安慰幾句,但是看着郝建國身旁的郝麗,還有自己孱弱的身體,也就都放棄了,真的開始錄製自己的視訊了。
在一番哭泣、歡笑和吵鬧過後,衆人再次陷入了寂靜,靜靜的等待着。
......
駕駛艙開始陸續的有人合上了眼睛!
......
“轟!”
“轟!”
兩聲微弱的轟鳴聲帶着艇身輕微的震動了起來,當振動結束後,潛艇開始緩慢的上升。
看着這一切,原本應該響徹歡呼聲的駕駛艙格外的安靜,依然睜着的眼中也不知有沒有看到這一切,只是機械的睜開、閉合着。
“任...任務...完...成!”郝建國手中的對講裏傳來了方文樂微弱的聲音。
郝建國看向向下方還睜着的幾雙眼睛,他們全都微笑着輕輕地點着頭,郝建國也笑了,對着對講輕輕的回了一句。
“任務...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