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舊日之子 >第五百九十九章 牽絆
    雖然費斯一再堅持,但索爾連晚餐邀請都沒接受,而是謊稱有急事需要處理,直接離開了費斯家的宅邸。如今時局艱難,特權階級也不好過啊,還是給費斯這傢伙節省點餘糧吧。

    走在奧德倫薩的街面上,依然人來人往燈火閃爍,索爾穿行在其中,卻有些不知所往。

    這次過來奧德倫薩主城,想要的情報已經打聽到,只是反而攪得索爾的內心有些凌亂。

    規則惡靈,無解而無敵,能力扛三個八階法師而不滅。沒知道以前,難免心懷僥倖,幻想着世道也許還會留有點餘地。現在知道了,終於避無可避,血淋淋的現實正在撲面而來。

    所以說人知道那麼多做什麼?傻乎乎的活着,當生則生,該死就死,渾渾噩噩不好嗎?

    不過索爾從來不是那種容易灰心喪氣的人,這一生,世道的殘酷和無奈他早已領教過。

    很久以前他就已經知道,哪怕生活鋒利如刀,在我未死之前,日子總要繼續。

    其實說到底,就算死亡真的來臨又有什麼可怕的?

    多年前修格斯留下遺言,他不想是地獄裏唯一一個混蛋,等自己下去陪他,兩個混蛋必然又能創造新的傳說。只不過索爾不太相信死後有什麼狗屁地獄,也不知這種別人收不收。

    索爾甚至還想起了,自己在灰幕鎮遇到的那位無名老者,自己此生唯一的導師。

    那短短几天的教導和閒聊裏,也曾和導師暢談過所謂信念,當時導師一臉高深。

    “貫徹自己的信念,不論任何人的劍,撕裂我的心,也永不改變。”

    不得不說當時年少無知的索爾,被導師這番話鼓舞得躁動了好久。

    直到後來他才漸漸明白,生活的真相從來不是一時的熱血,而是漫長的堅持。是在那些生命難以承受之重到來、揹負、過去後,你是否還有擡頭微笑的勇氣。

    想到這裏索爾微微咧開嘴笑了起來,像個人羣裏不起眼的神經病。

    如今奧德倫薩街面上的行人更多了,都是擠到主城來避難的外鄉人。可惜那麼多人擁擠喧鬧在一起,並沒有給這座古老城市帶來什麼生機和活力,反而多了種末日將至的灰敗感。

    既然黑雲將至,那就來吧,看看人類會不會就此成爲歷史。

    這次短暫的旅途不能逗留太久,領地裏還有許多繁雜事情需要自己去處理。甚至路過崔斯頓領地的暖風鎮時,索爾還特意跑去交代了傑拉比領主,如果要求援先支撐到自己回去。

    既然情報到手,本該暫留即走,不過臨走前,索爾還是輕車熟路的摸到了阿戴爾家族。

    以往每次過來都不湊巧,這次自己終於運氣爆發了一次。

    索爾到時,安妮貝茲那個騎士香菇居然在。而且不只是她,安妮貝茲的父親肯伯特老棕熊以及母親貝蘭妮也在,一家人正在宅邸庭院裏送客,客人似乎是另一個家族的男女老少。

    奢靡啊,如今世道已經艱難如此,老棕熊居然還有餘裕浪費糧食宴請,索爾埋伏在陰暗裏狠狠抨擊了一番老棕熊的揮霍作風。不過索爾今天來肯定不是爲了老棕熊,而是小香菇。

    今天安妮貝茲居然沒出去瘋,穿了一身有些古典的滾邊紗質長裙,胸口的褶皺胸花被撐得很飽滿,整個人顯得含蓄而幽豔。索爾老狼默默埋伏在草叢裏,仔細觀察着自己的獵物。

    等了一會,索爾漸漸有些不耐了。兩家人就這麼站在庭院門口嗶嗶,該走的卻不走,像是有多少話說不完一樣,這特麼世界都要毀滅了,你們還在這裏不知所覺的扯蛋真的好嗎?

    還有安妮貝茲那個臭香菇也是不知檢點,趁自己不在就忙着和別人摟摟抱抱,哪怕對方是個香菇怪也不行。不過看在她今天一身潔白裙裝,再想想緊緻的大長腿索爾決定寬容點。

    自己每次來奧德倫薩哪次不是狂風過境飛沙走石?爲什麼此刻卻只能躲在草叢裏探出一個狗頭?最終索爾決定不等了,今天就算和六階的老棕熊打上一場,也要把這人給劫了。

    想到這索爾不再猶豫,直接從街面的斜刺裏衝出,飛速越過宅邸門口的守衛直撲安妮貝茲。悍匪的突襲唬了衆人一跳,老棕熊下意識想拔劍,可偏手亂抓了幾下卻什麼也沒抓到。

    安妮貝茲看見黑色大衣剛反應過來,就感覺眼前一花整個人已經被抱住腳扛在了肩上。

    “呀~!”一聲驚恐的尖叫驟然爆發,不過並不是來自於安妮貝茲,那不是騎士香菇的風格。出聲的是剛纔和安妮貝茲摟抱的另一個香菇怪,似乎是因爲看見自己的女伴被劫走了。

    等尖叫在庭院裏炸響擴散,索爾已經撞開守衛,扛着被擄獲的香菇怪從大門卷塵而去。

    “那是……?”一名看起來像是家主的男性貴族,震驚地轉頭看向老棕熊,似乎有些想不明白,劫匪怎麼敢在衆目睽睽之下衝進庭院來作案?關鍵還在六階的肯伯特面前得手了。

    “那就是個沒禮貌的野人!臭小子!上門來也不行個禮!”肯伯特氣得鬍子翹動不停。

    衆人這才釋然,好嘛,原來是熟人。莫非是肯伯特的女婿?衆人瞬間就抓住了新話題。

    “你……快放我下來!街面上那麼多人在看!”安妮貝茲不停捶打着索爾,即便平時有着鐵皮香菇的性格,但頂着街面那麼多人的視線,小香菇還是羞澀了,差一點想擡手捂臉。

    索爾老狼毫不迴應,像是狩獵成功扛着獵物逃回巢穴一樣,嚇退探頭的人羣招搖過市。等衝到一條不算熱鬧的冷清街道後,索爾扛着獵物站在街面上左右看了看,然後眼睛一亮。

    門楣上掛着一個帳篷圖案,一家規模小得可憐的路邊小旅館,‘夜色搖籃’,就是你了。

    正坐在旅館櫃檯後瞌睡點頭的旅館老闆娘被唬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出聲,一男一女已經衝上了二樓。嗯,應該說一個男的扛着一個金髮少女衝上了二樓,那女的很美卻並不反抗。

    看着櫃檯上一枚仍在打轉的金鷹,老闆娘選擇了緘默,掃走錢幣後回到自己的恍惚裏。

    將小香菇扔在牀上,索爾飛快轉身把門板合攏,然後再次轉身一個飛撲撲到了小牀上。

    雙手撐在小香菇腦袋兩側,大魔王居高臨下和香菇怪彼此對視着。看到索爾眼裏有些兇悍的目光,安妮貝茲雙手交叉捂住了胸口,眼神裏卻沒什麼畏懼的神色,反而還有些挑釁。

    大眼瞪小眼瞪了片刻,大魔王不耐地探手去拉扯裙裝的繩結,可扯了幾下才發現那繩結似乎是假的,只是個裝飾。索爾只能微微後仰着腦袋,低頭重新尋找着整件裙裝的突破口。

    本來很輕鬆就能將紗裙扯爛,但索爾沒捨得,因爲他覺得這件裙子把小香菇襯得很美。

    “噗嗤~”看到索爾那一臉焦躁卻又找不到重點的樣子,安妮貝茲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着她調皮幽豔的笑容,大魔王也笑了,不再急躁抓狂,整個人平靜下來。他從來不是個急色的人,但剛纔躲在陰暗裏看見小香菇明媚地站在那,他突然就想要破壞蹂躪點什麼。

    很難說源於什麼樣的心情,也許是久別重逢的緬懷,也可能是末日將至前最後的瘋狂。

    “這些日子想我沒有?”索爾低下頭蹭了蹭小香菇精緻的脣瓣。

    “從沒想過。”在狗頭湊下來的瞬間,安妮貝茲伸出可愛的小舌頭,襲擊了索爾一下。

    “現在我要狠狠地進入你,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大魔王看着香菇怪宣佈道。

    安妮貝茲小臉驀然一紅,突然美得驚心動魄,一雙長腿悄悄摩挲着,感覺有些不好了。

    她仔細地凝視了索爾一會,然後微微拱起腰,雙手反別到身後將裙扣解開,又從容地將裏襯逐一卸除,將最美好的自己展現出來。整個過程大魔王只是旁觀着,享受着視覺盛宴。

    “你知道我不怕你的。”把自己變成赤裸小白羊後,小香菇擡頭笑着對大魔王如是說。

    呵呵,反正這也不是第一個挑釁自己的香菇怪,說得再多還不是要唱聖歌。大魔王微笑着將小香菇籠罩,在這場鋼鐵與棉花的戰鬥裏,大魔王堅信自己不會是斷劍沉沙的那一個。

    於是在這漆黑如夜路的世道里,在這紛雜不知後來的焦慮中,在這古老城市一座小旅館二樓,大魔王和香菇怪的牽絆仍在繼續。現實雖然冷酷,好歹還是給相愛的人留了點時間。

    瞬間灰飛風掠牀搖牆裂,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旅館豢養着幾隻野牛。

    “嗯~唔!”二樓有隱約的聲音傳來,似乎有人拼命想喊出聲,又不斷被什麼東西堵住。

    旅館老闆娘的腦袋慢慢下沉,片刻後又猛然彈起,一臉迷糊的左右看了看,然後擡手越過櫃檯將旅館的大門拉攏。現在的年輕人還有沒有一點公德心了?怎麼能影響別人休息呢?

    不過……年輕真是好啊,老闆娘有些緬懷的呢喃着,重新悶着頭進入了夢境的回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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