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罰之矛最終都會跨越空間找到你,將你穿心而過。
大陸歷史上神罰之矛已知的總共發動過兩次。
第一次是古王國末期,亡靈之主薩克雷恩君臨大地的時候。
神罰之矛從天而降,但是很遺憾,也許是因爲力量層次不同,沒能把薩克雷恩一擊釘死,不然也不會有後來上百年的血雨飄搖。
第二次的打擊對象是黑暗歷初期的巫妖王,這次就很有力,當然也可能是因爲巫妖王本身太脆,被神罰之矛穿透後直接灰飛煙滅,一點渣子都沒有剩下。
將神罰之矛的最後一次綻放光芒,留給這個叫索爾的傢伙,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點?希凡克禁不住思索,畢竟面對一個素未謀面的人,他很難靠想象堆積起足夠的重視和戒備。
不過這個方案最終被放棄了,三席長老塞斯汀反覆揚言,並不是因爲黑暗議會捨不得承擔神器破碎的最終代價,而是因爲發動神罰之矛後所存在的不確定性。
畢竟它有過失敗的先例,更何況現在名爲索爾的邪惡很可能是另一個薩克雷恩。
塞斯汀在信裏強調,面對索爾這種極端邪惡,要動手就一定要下死手,爭取一擊斬首。要不然一旦被他跑掉,捲起復仇的風雲,那代價絕對不是南北境任何一方能夠承受得了的。
然後老塞斯汀還提出,他也曾經向北境的騎士之國皇都拜倫比安去信。只不過遲遲沒有得到任何迴應,所以計劃目前只有南北兩邊的聯合,不過也足夠了。
這不是什麼小打小鬧,而是近幾百年來南北境之間最大的一次圍獵,請放下不必要的猜疑和陰謀論,因爲這是關係整個大陸的事情,老塞斯汀最後在信裏如是說。
看完了黑暗議會的信件後,希凡克開始從頭梳理這件事情。
基本上,他還是相信以及贊成三席長老塞斯汀的提議的。倒不是什麼爲了整片大陸的正義目的,而是因爲現在這顆毒瘤出現在了自己的地盤上,動不了也攆不走,這就很麻煩。
現在黑暗議會願意牽頭做這件事正好,南境他們那邊是出於仇恨,自己這邊則是爲了肅清自家花園裏的禍害。所以這件事的確是可以做的,甚至對於自己而言還是件必須做的事。
只是說到黑暗議會更改後的方案,希凡克也覺得有些頭疼。
現在他們摒棄了發動神罰之矛的方案,而改爲使用禁忌魔法陣。
這個魔法陣原本名叫‘星隕’,後來被黑暗議會改成了‘神聖寂滅’,一個更符合宗教色彩的名字。當然叫什麼花哨名字並不是重點,重點是魔法陣發動所需的苛刻條件。
這本來是一個不可逆的六芒星黑暗系禁忌魔法。
完整發動需要六個相同階位的人,而且階位方面只能高不能低,要求參與法陣的每個人最低六階。也就是說你可以湊六個七階或者八階來發動,但六個三階就發動不了。
這個魔法陣追溯起來甚至比神罰之矛還古老,可以到王國曆以前魔法知識飛躍的年代。但實際上這麼多歲月過去了,據說這個魔法陣歷史上只在王國曆時期發動過一次。
它的原理說簡單一點,就是命換命,也就是通過魔法自爆,來實現六人換一人。
六個相同階位的人,立於六芒星法陣的六個尖角。然後六個人通過燃燒自身的生命力、精神力、魔法力爲代價,凝聚成精神鐐銬,將目標死死困在法陣中心。
等魔法陣施法完成後,六人瞬間同時自爆,將所有人的力量凝聚爲一點,以暴烈的魔法風暴和敵人同歸於盡。據說這是個可以弒神的可怕魔法,足以想見其破壞力。
薩克雷恩君臨大地的時候,曾經也有人提出過這個禁忌魔法。
只不過經過商討後衆人認爲不現實,因爲薩克雷恩本體太過巨大,那種超大面積的魔法陣根本不可能短期繪製完成。等你埋頭畫完,也許人都死光了。
現在用在一個普通的個體身上無疑就很有效。
據塞斯汀分析,真正可怕的並不是索爾這個人本身,而是他身後的邪神殘影。
可以把索爾看成兩種形態,一種是當他還是人,也就是他以普通面貌示人的時候是第一形態。一種是感受到外界的危機,附身的邪神殘念甦醒,那時纔是真正的大恐怖。
老塞斯汀的打算,是用‘神聖寂滅’將索爾困在第一形態。
到時候只要魔法陣成功施展後,就算邪神復甦也沒用,因爲這個魔法陣本身,就像一種具備規則之力的強制性儀式。過程不可逆轉,也無法打斷。
只要把索爾的身體炸得灰飛煙滅,失去了本源的邪神殘念最終就只有消亡一途。
希凡克並不懷疑魔法陣的實際威力,現在真正困擾他的是人選問題。
這片大陸上並不是沒有六階,但絕對不多,甚至可以說一個六階是一個大家族的支柱。
自己家族裏有一個六階,可那是自己的親叔叔。自己手下也有兩個六階,可那是自己左膀右臂,這些年不但爲自己立下許多功勞,和自己的家族內部還有着聯姻。
現在你想把別人當成死士一樣來用,哪有那麼簡單。
關鍵是並不是你隨便抓個六階送過去就完了,那個禁忌魔法陣的核心其實是‘犧牲’,意義則是‘毀滅’。也就是說參與者必須甘願赴死,不能心懷絲毫抗拒,不然還發動個屁。
希凡克唯一能想出的辦法是,給出大把的利益進行人道說服,說服別人主動去死。問題是一個活蹦亂跳的六階,放在大陸任何地方都能擁有富足的生活,別人憑什麼去死。
再換句話說,一個六階,相當於把一個大家族的骨頭抽掉一樣,後續麻煩還很多。
也許正是出於這個原因,黑暗議會那邊把原本需要六人才能完整發動的魔法陣,消減到了保持基本運行的三人來發動,可見南境那邊也早已因爲人選問題而捉襟見肘。
六芒星的構圖主體,本來就是兩個倒三角形套在一起,把六人消減到三人,威力上肯定會有所減弱,但那也遠遠不是自己一個八階能夠抵擋的。
說實話黑暗議會能拿出兩個毅然赴死的六階,已經算是很大的手筆了。也正是因爲這個難題懸而未決,希凡克這邊對自由之城的放任才維持了一年多的時間。
現在看到西姆略主動投降的戰報,希凡克不準備再等下去了。
他知道這是個終究要解決的問題,再等下去也沒有用,等別人老死嗎?
“把之前蒐集的,主城亞爾蘭提斯所有六階的信息再拿來我看一看。”希凡克擡手在蘇珊娜的飽滿處輕輕捏了捏,只是神情有些凝重,顯然此刻並沒有什麼歡愉的心情。
“你決定了?”作爲一名合格貼心的情婦,自己男人的困擾和憂慮必然是知道的。
“決定了,不能再這麼拖延下去了,不然到時候萬一黑暗議會就因爲差個人,直接放棄了整個計劃,那這顆釘子就永遠釘死在我的地面上了。”希凡克露出決然的表情。
“去吧,你也儘量幫我看着點,有沒有身患重病,又或者家裏有大麻煩纏身的六階。”希凡克輕輕揮了揮手,他覺得要找一個甘願赴死的六階,這些方向更有可能有突破口。
蘇珊娜不再說什麼,從男人懷裏起身,在男人脣邊印下一個吻後,拉開門走了出去。
看着門板再次閉合,希凡克安靜了片刻。
然後準備好紙筆,開始寫寄往黑暗議會的第二封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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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之城,領主府臥室。
伊格莉特從甜夢中醒來,瞬間感覺到身邊男人的熾熱懷抱和堅硬。
“你又是一夜沒睡嗎?”伊格莉特臉上隱隱有抹紅暈,顯然想起昨晚發生了什麼。
“睡不了啊,我就只能盯着你看了這麼一晚上。”索爾來了個早安微笑。
“那好看嗎?”伊格莉特弱弱地低下頭。
“好看,只是不知道我這麼辛苦的守候,能不能換來一點小小的回報呢?”索爾問。
“那你……想要什麼?”似有所覺的伊格莉特,小臉上的紅暈正在渲染加深。
“還疼嗎?”索爾溫柔地問。
“還有一點。”伊格莉特低着頭。
“這種時候,我覺得要以毒攻毒纔會有效,多疼幾次就麻木了。”索爾輕輕翻起身,將伊格莉特嬌小的身軀再次籠罩。
“……壞蛋。”伊格莉特毫不抵抗,只是一臉深情地伸出雙手摟着索爾的脖頸。
細密的吻落下,深夜戰場延續到了清晨,繼續昨夜未分的勝負。
“從今晚開始,可以鎖門,但不準佈置預警魔咒,不然打你的小屁股。”索爾用手指輕輕撓撥着,一直把小妖精逗得又尿了一次才放過她。
打開門,又是新的一天來臨,似乎和以往的每一天有了些不同。
此時的索爾並不知道,遠處針對自己的陰雲正在醞釀而起,知道了又有什麼用?
我在這裏等着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