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二孃則直接道:“這花妖在別的地方作案,我等自然管不着,可這裏是荒城,荒城可不同別的地方,花妖必須血債血償,今日便是天王老子也保他不成。”
先不說被害的女子有一人是她阮二孃在邊城客棧的姐妹,即便她不識得被害女子,此事他們也不得不管。
在這的各方老大均是如此打算,邊荒已是不在了,而今荒城方立,他們不能讓人壞了荒城的規矩,更不能令天君失望。
四聖,八鬼,三十六執事,這便是日後他們在荒城裏稱呼。
今日若讓其安然離開荒城,他們往後又如何還有臉面管理這天下第一城?!
神祕人瞧出面前衆人的決然,多說無益下,只得無奈嘆道:“向某不欲多造殺孽,爾等又何必要來尋死?”
那裏還有話說,夏侯亭狂喝一聲,揮刀掃去。
他大戟雖折,卻重新拾刀,在揮刀瞬間,姬別和赫連勃勃從屋頂霎時掠下,同時朝神祕高手揮招直去,而阮二孃等四人亦是一齊出手。
卓狂生與祝天雲等人紛紛出劍,人隨劍走,一無所懼地迎擊前方的神祕高手。
在這般形勢下,除了帶頭的這些老大們,其它武士均幫不上忙,只得把此地團團圍住,不讓那人有機會遁走。
神祕人長聲道:“來的好!”
夏侯亭的刀先到,而神祕人的左手已是先化出萬千掌影,迎上他的刀鋒。
兩人凌空相遇,夏侯亭施出了看家本領,厚背刀生出微妙變化,剎那間劈出最沉,最猛,最爲強盛的兩刀,憑着全力,砍入迷人眼目的掌影裏。
“當,當!”
刀掌交擊,橫刀立斷。
縱然使出全力,夏侯亭也是悶哼一聲,斜跌開去。
他被神祕強者驚人的掌勁震得差點吐血,整條手臂雖痠麻起來,卻尚能保住小命。
神祕高手人影閃動,借力凌空一個騰起,已出劍向罩下二人迎去。
“颼”!
劍鋒橫過虛空,擊向罩下二人,不理天下間千般萬樣的諸般招數,他這一劍,已盡顯臻達巔峯又是最本源的精粹。
劍光閃在他二人眸裏,他二人落在了劍光中。
本是打出的殺招連忙急收,以各自兵刃招架劍鋒,進階兩人同時劇震,胸口破開皮肉,激飛鮮血。
這一劍本可直接取他二人性命,可爲應下再來敵手,顯然這一劍是收力七分。
兩人跌落,神祕人旋身飄開,再面對攻來之人,左袖飄飛,袖內左手忽拳忽掌,忽拍忽劈,瀟灑自如地把四人狂攻猛擊盡數化解,還似猶有餘力。
等卓狂生與祝天雲等人最後殺至,神祕高手腳踏奇步,劍出妙招,雖看起來毫不兇狠,卻劍如流水,步如行雲,極得輕靈翔動之妙!
只見他劍法輕靈,衣袂飄飄,在一片劍鋒掌影下,格開、閃去所有攻擊。
在場每個人無不驚愕他的絕強武功,若說開始時衆人還只想活拿此人地話,那當下他們可沒人留手。
但即便如此,數十人全力對之,竟也奈他不何。
衆人一輪搶攻被其化解,又重整陣腳,手中兵刃如驟雨般再往神祕人攻了過去。
這一着似乎激怒了他,只聽他輕喝道:“你們當真是在找死!”
他全身衣衫不動,但頭髮卻飛揚天上,周身環繞着一股驚人氣勁,雙目神光電射爆出無可形擬的精芒。
突然,他長劍化作一道長虹,先沖天而起,劍鳴大作,剎那間變成充天塞地的呼嘯,緊接着劍光以驚神泣鬼的威勢,直擊而下。
從天而降的,是一道道交織得猶如混無止盡的劍光。
似乎在一劍後還有一劍,十劍後仍有十劍,劍光如水銀傾瀉般的瞬間灑下,任何人稍有疏忽,便會遭剔骨分屍之厄!
他們擋不住,他們只能退,也都在退,可他們此時再退,卻也來不及了。
正當衆人以爲既會身死之際,徒聽一聲輕“咦”,響在耳際。
然後他們就看見了天君,天君一掌朝天,掌力應運而生……裂土碎石,開山劈地,又或許是移星換斗,穹蒼無邊。
數不盡的劍光終化一道,落下的劍光來到任意修長的指掌間。
“鏘錚!”
翻卷着的飛沙走石倏地靜止,彷彿風雲也忽然凝固。
一股勁氣宣泄而出,無可匹敵的力道,排開了他們所有人。
等勁氣消散時,一條人影翻身飄落,落在了任意身前丈許處。
在一衆臉色蒼白,又目瞪口呆的人羣圍繞中,他看着任意,神色無比複雜的看着任意,緩緩開口道:“你,就是天君?”
是詢問,又更加是肯定,而他的眼神也既像是驚愕,又有些駭然,更多的則是熾熱。
但任意還在他眼中看到了一股自信,任意雙眼一順不順的看着這個年輕人半晌,忽然笑道:“你很難得!”
神祕人沒有說話,眼中熾熱亦未熄滅。
任意開口問道:“你是向雨田?”
神祕人一愣,驚訝道:“你知道我?”
任意看了眼不遠處被封住經脈的花妖,緩緩道:“他是你師兄,而你二人皆是墨夷明的弟子。只是他因練功走火入魔導致性情大變,四處作惡。”
說着,任意又看了向雨田一眼,淡淡道:“你救不了他。”
向雨田沉聲道:“天君既然知曉他是向某師兄,那向某無論如何也要保住他。”
任意含笑道:“我已許久未曾拔劍了。”
話語一出,所有人的臉色一變再變……世人皆知魔刀妙韻,世人自是聽聞過妙韻魔刀的威能,但世人卻從未見過天君的神劍!
天君從未拔劍,天下間誰也沒見過在天君腰間那懸着的那柄神劍。
神劍從未露過鋒芒,世人皆不知神劍之貌,它比之彎刀如何,神劍比魔刀是否更加可怕,更爲驚之天人?
帶着這些疑惑,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劍鞘上,向雨田驚而未動,亦是雙目死死鎖定在那柄白玉般的劍鞘上。
“這世上能令我拔劍的人實在太少,唯有兩人,而你向雨田正是其中之一。”
緩緩的語聲之後,一隻手終於握住了劍柄,而劍也慢慢的自鞘中,被拔了出來……
“嗆”地一聲長音!
宛轉悠揚,似琴音,似樂曲,餘音繞耳,有若天籟一般的清吟,掠出淡淡的微光。
一柄三尺長劍出現在任意手中,驟看好似沒甚特異,可伴隨着一指輕彈後,劍鋒輕顫,劍身再度發出了曼妙而悠揚的金鳴。/
劍聲嫋嫋,入耳有若音韻伴飛,悅耳之極!
任意淡淡道:“劍發琴音,此劍名爲絃音!”
向雨田讚道:“妙韻刀,絃音劍,果然是一柄好劍!”
任意伸手輕佛劍鋒,幽幽而道:“它伴我多年,我已是很少用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