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漂泊諸天只求生 >第四百章 友別之禮!
    刀在石桌上。

    漆黑的刀鞘,漆黑的彎刀!

    任意緩緩道:“妙韻就留在你聖門吧,而今後的荒城,便交由於你了。”

    慕清流奇道:“任兄是想荒城一直佇立於世,縱使天君不在,即便百年過後,荒城依舊還是這個荒城?”

    任意微笑搖頭道:“我只是不想燕雲十八騎因我而消。”

    慕清流苦笑道:“世事難料,人心更難揣測,很難!”

    任意看了眼紀千千,隨即她便從小詩手中接過六本書冊遞了過去。

    慕清流詫異看了他一眼,隨而接過一看:九息回生法、斷巖碎風槍、追風逐月箭、滅世修羅刀、疾風掠影步、冥煞厲獄陣。

    慕清流喫驚道:“這是‘燕雲十八騎’所修煉的功法?”

    任意點了點頭,道:“槍法,刀法,箭法,身法,陣法,以及內功修煉之法。”

    慕清流凝視着手上書冊,久久不語……

    這或許對任意來說,不算什麼,可這六本祕籍對天下練武之人而言,卻直如世間祕寶。

    倘若散落各處,足以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如神如魔,燕雲十八騎……

    一番感慨後,慕清流長嘆一聲道:“任兄能信任慕某,慕某心中甚欣!我能答應你爲燕雲十八騎留下傳承,可一旦慕清流百年之後……”

    任意笑道:“而後你便交給向雨田即可。”

    慕清流驚道:“任兄已見過他了?”

    任意頷首道:“道心種魔大法的上卷,我已抄錄了一份。”

    慕清流灑然笑道:“世間好似真沒你辦不成的事。”他說着,從身後卸下包袱,隨後放在石桌上。

    紀千千看了看任意,隨即取下包袱,遞給了小詩。

    慕清流忽又道:“向雨田在任兄眼中,是怎樣的一個人物?”

    任意端起茶杯,淺酌一口,緩緩說道:“我初見他時,便不經意間,拿你與他作爲比較。與我看來,你二人的才智、天資,都十分相近。可是你因爲宗門所累,而他卻無這般責任與牽掛……如實而言,向雨田日後成就,或許可爲你聖門第一人。”

    他本也是爲驕傲自負的人,只是因與任意相識,早早放下了些許驕傲。

    但聽得任意一說,慕清流再次喫驚道:“任兄似乎對我這位同門十分看好。”

    任意微笑道:“當今天下,能成就日後破空而去者,我僅看好兩人,而向雨田便是其中之一!”

    慕清流愕然,繼而道:“另一人是孫恩?”

    任意道:“對。”

    慕清流仰望星空,籲一口氣的悠悠道:“若是旁人所言,慕某定然不信,可話從任兄口中而出,慕某卻毫不懷疑。”

    任意輕笑道:“你若一心專注武道一途,未嘗不可成就破碎虛空。”

    慕清流搖頭嘆息道:“我身爲聖門聖君,自要揹負宗門之責,縱然如今不是我聖門復興最佳時機,我也須好好掌控聖門各宗。”

    任意幽幽而道:“你卻也可惜了!”

    慕清流啞然笑道:“今生能與任兄相識相交,慕某已是甚慶!能見着天君威世,慕某亦然心中甚喜。”

    任意看着他,沒有說話。

    慕清流忽然問道:“任兄與孫恩一戰後,是否就要離去?”

    任意緩緩額首道:“不錯,離家太久,也該回去了。”

    慕清流笑道:“看來我猜測的不錯,其實今日我也是爲與任兄告別而來。只是可惜,我卻不能見着你與孫恩的驚天一戰。”

    紀千千聽着兩人的話,再看着兩人……花容出現在神思恍惚。

    “慕公子有要事纏身?”

    慕清流看着紀千千,應道:“我雖爲聖門聖君,但聖門宗派一直各立,我的話,一些弟子未必會聽。”

    紀千千欣然道:“無論是慕公子還是任大哥,千千都爲你二人能結交如此一位朋友而感到高興。千千敬兩位一杯!”

    慕清流豁然道:“好,我三人共飲一杯。”

    雖說手中是茶,可並無什麼要緊之處。

    三人一飲而盡,任意看着慕清流,忽然道:“早先我已說過,我任意的朋友很少。”

    慕清流含笑道:“慕清流的朋友,亦是不多。”

    任意微微一笑道:“或許我該送你一件臨別之禮。”

    慕清流雙目一亮,饒有興致道:“不知是何禮物?”

    任意緩緩道:“任某一生所學駁雜,年少時闖蕩江湖,便涉及劍法,掌法,拳法,刀法,指法等種種武學功法。而今多年過去,任某各路武功均已大成。可要說成就最高者,當以劍法爲首,刀法次之!”

    這番話說出,縱然以慕清流的修養,仍忍不住呼吸急促。

    任意笑道:“我有四式劍法!”

    劍法爲首,刀法次之!

    那毀天滅地的魔刀竟只能次之!

    四式劍法?

    那將是何等驚天之劍?!

    任意起身,對着紀千千道:“去去就回。”

    紀千千嫣然一笑,道:“大哥且去,千千等你。”

    額首,人已身形一閃,踏虛而去。

    看着夜空下漸逝的身影,慕清流一掠而起,身法飄逸似鬼魅,靈動如飛鳥,跟了上去。

    ……

    八公山上,山風拂拂。

    任意已置身於突出崖山之上的高峯處,靜靜等待。

    少頃,一條人影從下而上,已自腳下遼闊無限的荒野美景中,來到了他的身後。

    任意緩緩轉身,任由月華流銀覆蓋在他銀髮白衣上。

    慕清流沒有說話,沒有開口,他死死的盯注那人,看向那柄長劍!

    “劍法萬般變化,皆在我第一劍中!”

    語聲方落,一角銀輝泄出,一道劍光掠起,一記絃音隨來……

    這是慕清流第一看見任意拔劍,也是他第一次看見那樣的劍光,他亦是第一次聽聞如此的劍音。

    劍起時,一縷琴音由劍而升,任意終於展劍!

    他動得極慢,沒有劍氣凌空,沒有劍風厲嘯,只有一式劍招……這一劍看着既不精彩,也無任何驚豔之處,但劍起時,慕清流彷彿看見無數種劍法招式涌入劍身。

    迴旋、碰撞、碎裂、融合,然後從劍底流出,化成了一劍!

    僅是一刺,就已讓慕清流明白,這一劍已臻劍道巔峯,達到所有劍客心中之極點,然而等第二劍揮來之時,等他再見着第三劍之時。

    慕清流方纔又明白,那樣的劍已不是劍,因爲那樣的劍法已不是快,不是急,不是準,亦非是奇絕,而是超脫,而是無上,而是人所不及的仙人之劍。

    然後,接着,他最終見着了最後一劍。

    一式天地怒,仙佛驚,爲世間所不容的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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