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漂泊諸天只求生 >第五百四七章 ‘邪王’石之軒
    任意只一刺,劍光就已經穿過了所有人的咽喉,劍光僅在天地間剎那的停留,便刷地收回劍鞘之中,突然的消失不見。

    他彷彿好像完全沒有刺出這一劍一般!

    一息有六七個彈指間,一彈指便過去了三瞬,而一瞬間已二十剎那……

    在一剎那間,人難以有所察覺什麼,因爲這一剎那實在太短,縱然是武道宗師也難以把握住一剎那的機會。

    所以並不是什麼疏忽、大意,因爲天上地下、古今往來,本就沒幾人能接住一剎那間的劍法!

    李淵的死,就發生在一剎那間,陳叔達、蕭瑀、封德彝也死在了這一剎那。

    一衆親衛並沒有失神,或者說他們剛纔沒有失神,一剎那的世間根本不足以令他們失神,直到他們發現有四人倒下,直到此時此刻看見倒下的四人,他們才完全的怔住了。

    地上有四個死人,正是一衆親衛所護送的李淵、陳叔達、蕭瑀、封德彝四人,每個人咽喉處都有一道劍痕,被鮮血勾勒出的淡淡痕跡。

    任意收回了劍,抖了抖衣袖,似在驅之身上的血氣,又似揮去身上不存在的塵埃,他顯得如此之輕鬆寫意,沒有絲毫驕態,亦無什麼自得,一切都十分自然。

    人忽然踱了過來,悠悠然然的……

    每個人都只覺手腳冰冷,驚駭而驚懼;即便這個人從他們身邊掠過,與之擦身,但所有人都是不敢動,不敢見,甚至呼吸都不敢。

    足音漸遠,足音漸去,足音終於完全聽不見了,這一刻所有人都彷彿失了魂一般,全身氣力不見,俱是癱軟下來。

    ……

    東宮宮道上血氣沖天,屍首遍地。

    婠婠仍是俏立在那,未曾移動。

    任意走了過來,在他身後還隨着韋侍人。

    “我叫你待在這,你還真就不動?”

    婠婠看着回來的任意,他那一身白衣依舊無瑕無垢,不染微塵,不沾片紅;他的臉依舊那麼平靜,毫無波瀾,自在從容;他渾身仍是那麼散發着懶洋洋的氣息,足不着力,身有所傾。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長安皇宮,殺了皇帝,殺了大臣,殺了無數禁軍。

    婠婠一雙星眸美目凝視着他許久,輕嘆一聲道:“也不知世上還有什麼事是任意辦不到的。”

    任意笑道:“生孩子算不算?”

    聽到如此作答,婠婠“噗哧”一聲嬌笑,美目白了他一眼。

    就在這時,韋侍人突然跪下,開口驚顫道:“陰癸派韋憐香,拜見天君。早前小人因潛藏皇宮爲內應,未免暴露身份,這纔不曾見禮,還請君上寬恕……”

    任意打斷道:“清理一處宮殿來,我打算在宮內小住幾日。”

    韋憐香躬着身子緩緩起身,連連道:“是,是,小人這就去打理。”

    任意頷首,淡淡道:“去吧!”

    韋憐香態度極爲恭敬的再行之大禮,可當他正要退去時,忽然又站定住了。只見他一雙老眼垂下,似極爲小心的看了看婠婠,隨後猶豫再三方纔開口道:“東官尚有不少李淵的嬪妃與寵妾,不知君上可須她們來伺候一二?”

    任意還未應話,婠婠已先接過話來,冷冷道:“君上既已有所吩咐,師伯就該好好去辦,如此多此一舉,師伯難道不知自己已是過了?”

    韋憐香瞬間被嚇得冷汗直流,在門中他雖爲長輩,可現在他如何敢拿出長輩的架子,連忙稱道:“是是是,婠婠教訓的甚是,我這就退下,這就退下。”

    說完就退,不敢還作猶豫,退的甚急,走的甚快。

    瞧見慌忙離開的人,婠婠似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若無其事嘆息一聲道:“這師伯,一點也不曉事,難道不知任郎最厭煩旁人多有廢話麼。”

    她說的煞有其事,其作態也彷彿真是如此一般。

    任意神情古怪的看了她許久……

    星眸微轉,婠婠美目一眨一眨的也凝視過來,俏臉露出些許迷惘的表情道:“婠婠說錯了?”

    任意被她那模樣弄的有些好笑,搖了搖頭道:“沒有,你說的對,我此生最是厭煩旁人廢話,要是誰敢與我多說廢話,我便要殺之肅清。婠婠此舉乃是保他一命也!”

    一番話亦是如她那樣說的煞有其事,婠婠紅暈雙頰,神色之中帶着三分薄怒,以及七分靦腆,最後嬌嗔的瞪了任意一眼,拉着人向內宮走去。

    片晌之後,花園之中。

    這裏沒有屍首,沒有猩豔,但仍有百花齊放,還多了一處小池與遮陽避雨的涼亭。

    小池邊,涼亭間,任意正喝着酒,賞着花;一位嬌柔妖媚的美人兒陪坐在一旁,爲其斟酒遞杯,溫柔如小妻子般,服侍着自家慵懶無力的郎君。

    任意身前站着一個男人,他不是裴矩,因爲他的容貌已變成了‘邪王’石之軒。

    石之軒已不再年輕,可他的英俊奇偉,容貌似乎比李淵還少幾歲,若不是兩鬢斑白,他彷彿好像只有二十來歲。此時他的眼神早沒有了惘惑,沒有了彷徨,沒有了早前的不可置信;有的則是熾熱、激動,以及難以收斂的振奮。

    任意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現在好像明白了。”

    石之軒點點頭,語聲略有一些高亢的微顫道:“明白了,我已全部明白!”

    任意頷首問道:“你是慕清流的弟子?”

    石之軒緩緩的點了下頭。

    任意又是問道:“他可還在人世?”

    石之軒沉聲道:“師尊於四十一年前初夏,離世;在師尊大限將至時,方纔傳我妙韻刀,提及他當年與天君的往事。”

    任意微笑道:“可你卻把我的佩刀給遺失了。”

    石之軒老臉一紅,鄭重道:“我定會取回妙韻刀。”

    任意仍笑道:“何須你幫我去取。”

    石之軒成就非凡,又是聖門聖君,統帥聖門兩派六道,可被眼前之人教訓,亦不敢有半點發作。在見着此人拔劍後,他已經明白,此人正是當年那位威蓋天下,令世人爲之膽寒的天君。

    那位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天君’任意!

    看看了石之軒,任意忽然長嘆了一聲,慢慢說道:“昔年你魔門墨夷明在北方輔佐冉閔奪取帝位,又遣使南方想與晉室聯手共驅胡虜,若非當時晉室無能,墨夷明早兩百多年已叫魔門大興。在他其後,他的弟子向雨田比之師來,還尤爲過之;魔門弟子一生以振興魔門和破道成仙爲畢生所願,墨夷明離振興魔門尚且差之一步,可向雨田卻抵達了破道之路。他雖祕族祕人,非我族類,但經百年苦修,最後成就古今往來,自廣成子後,第二位破空而去者。再有你師慕清流,他一樣乃驚才絕豔之輩,其資不在向雨田之下,只是爲振興魔門,心有牽掛,耽擱了破道之路;縱然如此,昔年慈航靜齋與淨念禪宗亦被他所統帥的魔門,抑遏的不敢入世。”

    任意說着,搖頭又是一嘆,繼而幽幽道:“前乃絕才,後爲庸人。”

    這亦如長輩說教的話,雖讓石之軒一時不適,但也令他臉帶愧色,垂首道:“後輩子孫無能,未達前輩高度,實乃我當下聖門弟子有愧先人。”

    任意平靜道:“我一生未見敵手,朋友亦是甚少,而你師慕清流乃是我之故友。當初我既然承諾過他自然會辦到。不過並非是我統帥你魔門,魔門如何,你與祝玉妍自行商議。”

    石之軒鄭重道:“我明白了。”

    任意道:“你可以退下了。”

    石之軒抱拳道:“石之軒告退。”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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