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漂泊諸天只求生 >五百六十六 一切的真相!
    不等四人最後發出一言、一聲,槍身一震,四人如被撕碎的破布,被分成了十八片。

    鮮血激飛,霧一般的血珠四濺,血霧迷住了每個人的眼睛,槍芒驚飛了每個人的魂魄。

    李世民大驚失色的從馬上摔落在地,甚至都不知眼前一切因何而起,他剛想舉刀下令,卻發現有人先他一步。

    一聲很是隨意,宛若吩咐奴僕、下屬般語聲,淡淡道:“都退下吧,退回玄武門!”

    燕雲十八騎對着一人,齊拜,同應道:“十八騎領命!”

    所有人都呆住了,他們先是喫驚十八騎所行禮之人,再是喫驚十八騎真的聽那人之命,他們真的開始退去,翻身上馬,策馬疾持,對什麼都不予理會,朝着玄武門退了去。

    蹄聲漸行漸遠,李世民茫然無措,他未曾下令,下令者另有其人,可燕雲十八騎卻聽從命令,已經退去。

    等李世民再看向任意之時,那種眼神就好似一個人忽然看見一件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一樣。

    而在場衆人,除了唯數幾人外,都與他一般無二!

    任意道:“我未曾與人說過妙韻之名的由來,自然天下間就沒人知曉這段故事。”

    李世民仍是未懂道:“你不說,天下就無人知曉?”

    任意頷首,油然道:“你領着燕雲十八騎,威風凜凜的來到我面前,可你未曾下令,他們卻先行下馬,你未曾下令,他們卻出手殺人,你可知是爲什麼?”

    李世民搖頭,但此刻他臉上已開始漸漸失去血色。

    任意微笑道:“因爲我站着,他們自然就不敢高踞馬上,因爲有人對我無禮,他們便要殺了對我無禮之人。”

    李世民瞪大着眼道:“無忌四人之所以被殺,是因爲他們對你無禮?”

    任意點頭道:“其實你本也該死,但他們倒是有些機智,知曉我還不想叫你死,所以你還活着!”

    李世民驚顫道:“你不想叫我死,所以我才活着!你……你……你到底是誰?”

    事已至此,衆人怎能不把魔頭聯想到那一位?可是縱有此念想,卻也無一人敢去相信,相信他能活到現在,他能活至今時,他就是昔年天下人人談之色變,人人聞之膽寒的天君!

    天上地下,第一無二的天君!

    任意伸手一引,妙韻刀就已來到他的掌中。

    李世民失刀,不由得大驚,可還不等他做出任何動作,就先只聽“嗆”地一聲,刀光忽泄,刀鋒忽展,刀竟被拔了出來!

    刀被拔出了,這是世人第一次見着這把刀的全貌,便是梵清惠、寧道奇、道信、智慧、帝心、嘉祥幾人也不曾見過那把彎刀的全貌。

    刀身銀白,透着銀色光輝,亮如一泓秋水,刀鋒薄如蟬翼,刀身略短、略彎,有着曼妙的曲線,彎刀猶如一輪弦月,泛着淡淡蟾光,閃爍妖詭刀芒。

    彎刀在輕鳴,在輕顫,彷彿一佳人,一紅顏,正在如訴如慕。

    一隻手,輕撫着刀鋒,既如情人的手一般,刀已不再輕鳴,不再輕顫!

    任意對着李世民微笑道:“絃音劍,妙韻刀,劍有絃音,刀有妙韻!我之所以取名爲妙韻,也是我先有絃音劍的原因。”

    李世民臉色慘變,嘶聲問道:“你,你說妙韻是你取名?”

    任意點點頭,笑道:“我所述那個得之割鹿刀的人便是我,莪腰間的劍既名絃音劍!”

    李世民突然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般,軟在了地上。

    一切都聯繫在一起了,一切的一切都串聯了起來……

    燕雲十八騎爲何會聽命於他,他手中明明無刀,明明刀在我手,可他無刀又如何號令神魔?

    因爲他本是刀的主人!

    燕雲十八騎之所以能聽命於妙韻刀,其原因只因刀的主人乃是天君,無刀亦能號令神魔之人,唯有天君一人也!

    他是天君,他是那位翻手覆滅北秦百萬大軍,屠盡司馬皇族,殺盡世家門閥,超然皇權之上的天君。

    一種幾乎接近敬畏的恐懼。

    一種凡人只有在面對神鬼時纔會產生的敬畏。

    這種敬畏也唯有面對鬼神,面對天君纔會出現!

    每個人都是如此,每個人都已知他是誰了。

    寧道奇就好似在這瞬間就蒼老了許多,他幽幽長嘆道:“錯了,我等皆是錯了。”

    任意看着他,淡淡道:“可惜已來不及了。”

    師妃暄終於擡起了頭,美目深注,從未有過的嬌弱,從未有過得我見猶憐。

    寧道奇用嘶啞的聲音,開口問道:“君上對於自己的身份,從未有過隱瞞,自你初現江湖時,便叫天下人都知曉了你的名諱。天君任意,天君任意,可惜是我等眼拙,沒識君慧眼!”

    任意微笑道:“所以我纔有言,爾等朽木不雕。”

    寧道奇深深的點點頭,隨而定睛深注,動情動意道:“若是此刻我等願意甘心拜服,君上可否寬恕我等?”

    任意啞然失笑的搖了搖頭。

    他就輕輕的搖了搖頭,卻叫所有人有感無力,有感絕望!

    這時,徐子陵不知哪來的勇氣,竟從深深的絕望中站起身來,大喝道:“爲何不肯放過我們?已甘願拜服,你爲何還不能就此離去?難道你非要殺盡我等才肯罷休?”

    任意目光一轉。

    當徐子陵見着那人的眼睛,立即就失去了全部的勇氣。

    任意淡淡道:“無論何人,皆是第一次活着,所以人活着本來就很笨拙。但無論是誰,命都只有一條,所以笨拙的活着就該更加小心翼翼。爲何要齊聚於此,爲何定要除我,爲何不再小心一些?殺人者,恆被殺之,任某早先有言,無論是誰,無論多少人想要殺我,我都不會介意,亦是死之無怨;自然,我若要屠盡爾等,怎會聽取爾等的祈憐?”

    “阿彌陀佛!”

    梵清惠口宣佛號,道:“既行之孽事,自當受之其厄。貧尼如今也想見見天君的神刀,請君上出刀吧!”

    任意讚歎道:“不錯,有幾分氣度,但我的刀,你等愚才如何能見?”

    說完,他對着人,隨手一揮。

    刀光飛起!

    刀鋒甚輕,刀光亦柔,輕得就像一陣微風,柔得就像一抹月色,刀光一起,刀就不見了。

    沒有人能看得出這一刀的變化,也沒有人能看得見彎刀!

    當年霸刀嶽山的刀法之快,刀法之奇,刀法之絕,當世無雙;可後來天刀宋缺已叫人明白,什麼當世無雙,什麼之快、之奇、之絕,其實都算不得什麼。

    但此刻,衆人才終於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神刀”,什麼是天君手中的“神刀”!

    夕陽漫天,圓月升起!

    夕陽仍在,爲何圓月會起?

    彎彎的刀,彎彎的刀光,彎彎的刀光化作一抹弧光,如一輪圓月,亦如一位絕代佳人的纖腰,輕盈若詩,悠美如夢!

    弧光彎彎的一轉,削了過去。

    刀光一閃而沒,只餘些許風情,些許驚豔,便消失不見。

    所有光芒都消失了,所有人的聲音都止住了,所有人的動作也同樣停下,天地間忽然如死一般沉寂。

    任意只劈出了一刀,誰也沒見着這一刀!

    梵清惠動也未動的站在遠處,整個人都彷彿被定住了一般,誰也不知發生了什麼,然後一記刀痕忽然出現在她臉上。

    自額頂而下,至咽喉鎖骨……

    下一瞬間,人一分爲二,左右分開,變成了兩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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