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湖面又起了一陣變化,只見湖水好像被種神奇的力量徐徐分開,而在湖水分開之處,一個人影緩緩的從湖中水下,升了上來。
竟是個約莫八九歲的女童。
女童身穿一身白如夢幻的絲羅襦裙,衣裙居然沒被湖水打溼半分。
一個八九歲的女童卻有如此武功?
女童有着一雙充滿稚氣又異常明亮的眼睛,一張臉蛋如粉雕玉琢,相當清秀可愛。
她露於湖面後,飄然來到岸邊,環顧四周,發現附近無人,忽然跳起身來開口呼道:“我終於出來了。”語聲滿是歡喜,顯然十分高興。
“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麼一個人在這?”
既嬌且嬬,語音柔軟。
白衣女童被這突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等她轉過身後,就看到一個穿着粉白色長裙,衣裳上沾着些許荒草,眼睛很大,臉上有一對小小酒窩,長得煞是好看的姐姐。
站在她面前的正是跑來湖邊草叢裏,想要捉蛇的鐘靈。
女童似乎被嚇着了,兩隻雪白粉嫩的小手捏着下襬的衣角,吱吱唔唔道:“我……我……”
鍾靈見她這模樣,連忙道:“莫要害怕,我不是壞人,不過你一個人獨自來到湖邊,小心掉進湖水裏。”
女童昂起頭來,神色認真道:“我就是從湖裏出來的。”
看了看她的衣着,沒什麼地方被打溼過,鍾靈歪着腦袋,似乎沒太明白。
女童也昂着臉,歪着頭,一臉的莫名。
這一大一小互相看着,對視良久,鍾靈纔開口說道:“算了,不管這些,你叫什麼名字。”
女童小臉一皺,思索了一番後,說道:“我叫雪緣,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鍾靈。”
“鍾靈姐姐!”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
“跟你一起去玩?”
“就去我家玩,我家有好多好喫的東西。”
……
西湖湖畔的山莊,其華麗豪闊,遠出世人意料。
整個莊園佈局四院一堂,分前院、東院、西院、後院及中堂,每一院皆房舍衆多,雕樑畫棟,明柱花窗,各有閣樓與亭臺,後院佔地最廣,甚有水閣、花林。
莊園安逸幽靜!
後院荷花池的水閣內,任意拿着青瓷茶杯,小呷一口。
茶是最好的茶,是西湖龍井,茶葉經水一衝,已潛沉至底;七浸七泡,三沉三浮,茶香已從杯中瀰漫四散……
入口幽而不冽、啜之淡然、似乎無味,但過得片刻少時,口中既覺一種太和之氣,彌淪齒頰間,予人一種寧靜而舒逸的感覺。
水閣裏,除了任意外,紀千千、沈璧君、青青、憐星,赫然在列。
“你們一個個的,都盯着我看做什麼?”
沈璧君“噗哧”一聲,嬌笑道:“不看你,那我們看誰?”
任意詫異道:“君兒何時這般大膽了?記得以前我看你一眼都會臉紅害臊。”
沈璧君嬌嗔的橫了他一眼,道:“你還說以前,以前你這惡人可是逼着奶奶將我許給你。”
任意淡淡道:“現在你不挺開心的麼?”
任意喝着茶,不以爲意道:“自家人,有什麼不能說的。”
青青忽然截話問道:“四娘怎沒跟你一起回來。”
任意沒好氣道:“她不把那幾十箱金子用完,怎捨得回來,不用爲她擔心,黑雪和白墨跟着她呢。”
紀千千忍俊道:“大哥怎給貂兒、鷹兒取這般古怪的名字。”
任意轉頭看着她,道:“意境沒到麼?”
紀千千美目白了他一眼。
憐星也截話問道:“大姐和婠婠一回來爲何直接回房去了?”
任意應道:“一人給了一粒‘無極金丹’,現在兩人想必是在乘藥效發揮時,努力提升內力修爲,晚些你們也一人一粒,等靈兒那丫頭回來我一併給你們。”
無極金丹他留着一直是以備不時之需,在家中衆人容顏不老,不被歲月侵蝕,而如今來到風雲此界,回去怕要幾十年後,無極金丹恰好用上。
茶剛喝完一杯,千千已重新爲他續上了茶水。
一陣輕盈而歡快的足音,三步兩步,一蹦一跳。
水閣披着玉珠的簾子被人劃開,露出了鍾靈那張天真爛漫的臉。當她看見任意後先是愣住,轉而笑靨如花,歡呼雀躍地道:“任大哥你回來啦!”
呼一聲後,人飛快的撲入懷裏。
前生任意乃家中獨子,所以對這個認下的妹妹十分親暱,而鍾靈這丫頭家中雖有姐妹,但也是獨自一人長大,對他這位大哥也當親大哥般對待。
撲入大哥懷裏的鐘靈,似乎忘乎所以。
青青看到站在珠簾前,有些驚怕到不知所措的女孩,逐而問道:“靈兒,你把誰家孩子帶回來了?”
丫頭終於反應過來,站起身趕緊跑了回去,拉住雪緣的小手向他們幾人介紹道:“她叫雪緣,是靈兒在湖邊遇上的,我帶雪緣妹妹回家來玩兒。”
幾人聽了微微一愣,青青嘆了口氣道:“你就這麼將這孩子帶回來,也不怕她家中長輩爲她擔心?”
鍾靈不知該怎麼應話,只能苦着圓圓的小臉,望向任意。
青青無奈道:“看你任大哥也不行,送她回去吧。”
鍾靈低聲應了一句,剛想拉着雪緣轉身送回去,就聽任意接話道:“不用了,留下吧。”
語落,不等鍾靈這丫頭歡心雀躍,就見水閣內忽然凝聚出一團白煙,驚的她拉着雪緣立即向青青這邊退去。
白煙來的突然,但不消片刻就開始消散,只是消散之時,一個人影也隨之逐漸顯現……這是一個體態修長、婀娜的青衣婦人,她正佇立在水閣內,沒被人瞧見臉,因爲她臉上罩着張七彩班斕的面具,很是妖詭。
雪緣一見婦人就大聲呼道:“神母!”
青衣婦人語氣略有責備地道:“你怎麼一個人偷偷跑了出來,要是被……被他知道了,可是怎麼辦纔好。”
雪緣沒有說話,只低下了頭,一直握着鍾靈的小手也掙了開來,人緩緩向婦人走去。
任意放下了茶杯,忽然道:“你可是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