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漂泊諸天只求生 >第五百九十八章 與‘神’對弈
    無名山莊今日似乎有些特別,因爲今日的無名山莊已叫‘任府’,巨大的匾額上,兩個斗大的金字正閃閃發光,顯然這家人姓任。

    而任府外,今日又多了一具屍首,僵在臉上的表情,面容極度扭曲,似乎生前受過無盡的痛苦與磨難。

    未經十絕一掌,誰也想象不到這一掌究竟如何狠辣、毒絕。

    ‘許伯’亦或爲法智,在見着棄之府外,即將被拖至義莊的屍首,險些驚呼出聲。

    神將竟已死了,是被任府中人擊斃?

    不疑有他,法智連忙退去。

    西湖水底!

    這裏是搜神宮分壇,神平日不會來到這,但今日分壇神殿內,神就在殿中。

    搜神宮網羅天下奇才,爲其所用,法智正是杭州分壇爲神尋才的幫手。今日神會來到分壇,皆因法智將西湖湖畔突然出現的任府一事,傳信給了神。

    神殿恍如冰雕玉砌,長久飄漾着一片迷幻的寒氣,在一片帷帳後有條人影。

    當法智進入神殿,立即向帷帳後的人影跪下,言道:“屬下法智,見過我主。”

    帷帳後發出一道飄忽不定的聲音:“發生了何事,怎就只有你一人回來。”

    法智不敢擡頭,顫聲道:“神姬與神母自昨日入了那莊子,便再沒出來,而……而神將他……神將他……他已經死了!”

    帷帳後,一雙魔幻迷離的眼睛,猶如兩道歷電急射而出,‘神’冷然道:“法智,你是我搜神宮的長老,也是法海的傳人,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法智驚顫道:“屬下句句屬實,怎敢欺瞞!神將他……他真死在那莊子內,今日屍首也被丟棄了出來,這一切乃屬下親眼所見。”

    語落,殿內忽陷一片死寂。

    法智一直跪伏在地,不敢擡頭,等過了少許時間,語聲忽然在他身前響起:“你與我來,我倒要見見那莊子的主人。”

    ……

    院落裏,除去那片花林,其實並沒有特別鮮豔的花木,院裏一亭一閣都帶着雅緻的古拙之意。

    水閣內,衆女誰都沒有說話,她們都知道遠處石亭的任意在等一個人,一個妄稱爲‘神’的男人,一個殺妻滅女的該死之人。

    秋風徐徐,木葉蕭蕭,兩道人影猶如乘風駕霧般,飄然落下。

    ‘神’來了,法智跟隨其身後,當他落入院中時,立即被石亭的身影所吸引。一個男人正安坐在石亭內,人已與這大地秋色溶爲了一體。

    若不以眼看去,似乎根本察覺不到他,那個人太安靜,靜的彷彿已沒了聲息。

    ‘神’帶着法智走了過去……

    亭內有石桌、石凳,石桌上放置着棋盤與棋子。

    “你已在等着本‘神’了?!”

    一身錦衣玉袍一塵不染,面上覆蓋着一層面具,身形似被混沌籠罩,既讓人瞧不清他具體模樣,又似乎連身子也不願被人瞧見。

    任意淡淡笑道:“我知你喜歡下棋,坐下吧。”

    ‘神’坐了下來,法智立於他身後。

    “落子吧!”

    ‘神’一直在打量前人,聽到這話不由道:“你要讓本‘神’先行?”

    任意笑而不語。

    ‘神’不曾有動,雖雙手未動,但一道無形真氣已提起一子,落入棋盤。

    “噠。”

    任意伸手,捻起一白子隨之落下。

    在一人一先後,兩人便開始了急速落子,但說到底還是‘神’落子更快一些,畢竟他以真氣提子,黑子方落,又一目黑子被提在半空,如此週而復始……

    比起‘神’來,另一人則不緊不慢,雖也每一子落下都未有間隔,似無須斟酌思量,可始終還是慢一些。

    兩人一快一慢,下了二十餘子,棋盤已初顯佈局,就在這時法智驚愕的發現,‘神’竟放緩了節奏,而那人卻依是那般不徐不疾。

    又過片刻,棋盤上已落下百餘子,法智凝注棋盤,視線漸漸模糊……

    棋局上的白黑子似乎都化作了將卒,東一營、西一陣,你圍我突,我截你堵,正糾纏不休,極力的互相廝殺,戰局焦灼。

    棋盤外,開始時‘神’運思極快,提子既落,可過得百手,他落子愈來愈慢,每一子都凝思許久;與他對弈之人,既如初下第一字,提子落子銜接無隙,沒有半分頓滯。

    兩人互相落子,棋局中也漸漸又發生了變化,法智浸身於棋局,赫然發現兩軍對壘之局已變作兩大絕世強手之間的對決。

    日已偏西,黃昏近在,誰都不曾想到,這一局棋局竟從辰時下到了申時,足足下了五個時辰。此刻棋盤上又多了百餘子,一子黑棋正提在半空,久久不能落下。

    ‘神’心頭劇震,凝視棋盤,一時之間百感交集,下了三百餘手,如今勝負已分,只是‘神’卻難以認負。

    任意淡淡道:“再弈一局,你也無法得勝。”

    滯留半空的黑子,始終不曾落下,最後回到了棋盒內。

    ‘神’雙目死死盯着前人,嘶聲道:“本‘神’未曾想到,這世上還有你這樣的人,倒是本‘神’小覷了這天下人。”

    任意好整以暇道:“不願投子認負,毫無氣量,我倒沒有高擡你。”

    ‘神’目有怒火,冷冷道:“凡夫俗子竟敢冒犯本‘神’,你可知自己已犯下了死罪。”

    任意嘴角微揚,逸出一抹微笑,悠悠而道:“你學棋不精,一點武功不會,蠢材一個,竟敢對我無禮,可知自己也是犯下了死罪。”

    前所未有的輕蔑,難以忍受的屈辱,他自成‘神’以後,何曾受過這般屈辱與輕蔑?

    ‘神’雙目猛然一睜,正要以冰寒目光攝人心魄,可目力及處,亦是一雙眼目;目光交匯,不經意間,‘神’已置身在一片幻境之中。

    千里赤土,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血雨飄落。他猶似處在人間煉獄間,他在煉獄間見着了那個人,輕如無物般的眼神,淡如冷寂般的笑意。

    ‘神’驚醒了過來,驚醒過後,‘神’竟然發現自己手心竟是沁出了冷汗,身形一閃,人影立消。

    法智駭然發現,‘神’居然被驚走了?!

    待他稍以愣神又豁然發現,石亭內只剩下自己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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