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漂泊諸天只求生 >第六百章 世間屠夫?
    ‘神“輸了,與弈棋不同,棋局有對弈的規矩,唯子多者勝,唯投子認負,一人一行,你來我往,所以‘神“只要不再落子,只要不投子認負,那他就沒有輸,永遠不會輸、不會敗。

    可江湖沒有這般規矩,千古江湖也曾有諸多「規矩」,但這些「規矩」從未得到所有江湖人的認可,千古江湖武林,僅有一句金科玉津,僅一條鐵律:勝者爲王,敗者爲寇!

    這一次‘神“真的已敗,而這一敗‘神“已不再是神,他如今不過一個行將就木,如風前殘燭般的老和尚,法號「無塵」!

    既然世上已沒了‘神“,那搜神宮自然不必存在。

    搜神宮兩大神官,大神官被任意斃於掌下,二神官化名小情與神母小青現在一同在任府爲侍,而除了大神官外,神行太保也死在了任意手中。

    無塵是步氏一族兩百年前降生的奇才自號爲‘神“,神行太保既是步氏一族百年前降生的奇才,他早年被無塵囚禁,隨後便被遊逛搜神宮的任意,一指震碎了心脈!

    沒人知道他爲何要掌斃大神官,再指殺神行太保,爲何又可以放過二神官,他從不解釋,似無原由。

    搜神宮餘下瑣事,任意交給了小青、小情、法智三人,讓他們挾無塵和尚善後,至於家中嬌妻也是昨日四娘回來後,被他要求服下「無極金丹」各自回房閉關。

    豔陽天,陽光普照,金輝撒滿大地。

    西湖秋色,碧波盪漾,湖如水鏡,映照羣山紅葉……

    一葉扁舟漂泊湖水上,閒適下來的任意坐在舟頭,持竿落餌,垂釣於湖面上;而在他身旁,一隻小獸也正四仰八叉的躺在船板上,沐浴秋陽。

    金輝灑落,給它身上雪白的毛皮更添上了一層色澤,雪白光亮。

    乍聽一聲鷹唳,一隻蒼鷹於高空俯落而下,其身影幾乎已非肉眼所能分辨,它身形掠下時只留一道淡淡的黑影,猶如一枝勁箭疾射,宛若飛矢!

    湖面上剛躍起的一條魚在黑影閃過間,立即被一雙利爪抓在了爪間。

    雙翅一展,蒼鷹也落在了船頭,一條錦鯉也被它丟棄在船板上。

    小獸貂兒彈一下就站了起來,一腳把魚給踹了下去,緊接着對着黑影「吱吱」亂叫,似在呵責。而翱翔高空,俯瞰大地,身軀雄壯的蒼鷹被一隻雪貂跳着腳呵斥,竟是垂下了腦袋,不敢昂首。

    它們一天一地,一飛禽一走獸,如此無礙「交談」,縱然是任意也迷惑不解。

    「好了閉嘴,沒見有人來了麼!」

    黑雪圓圓的小耳靈動的聳了聳,眼珠滴溜溜一轉;接着白墨也扭轉腦袋,它們同時看見身後船頭上,一團黑霧由虛凝實。

    奔行如電的黑雪立即飛身躍起,白影一閃鑽入任意袖口,未了還從袖口露出毛茸茸的腦袋,向外邊瞧去。

    白墨也被黑霧驚地展翅飛起,落在了船棚上。

    黑霧已凝實,化作人形,但其身形卻仍隱藏在黑霧中,叫人看不清人,甚至分不清男女。

    「是你擊敗了長生不死‘神“,是你廢了他的武功?」

    聲音低沉嘶啞,來人不只身形分不清男女,就連語聲也叫人辯別不出性徵。

    任意回首向黑霧掃了眼,繼而又回過了頭盯注湖面上,澹澹道:「那日我和他西湖水上一戰,你不就在湖畔麼,這一戰盡在你眼中,何必多此一問。」

    黑霧裏的人,訝道:「你察覺到我當時就在附近?」

    任意語聲悠悠道:「百丈內,飛花落葉均逃不出我耳目。」

    黑霧裏的人忽然沉默,從黑霧裏,一雙神祕幽邃的眼眸,

    定睛在垂釣之人的身上,自上向下正仔細打量着眼前這人。

    如雪的長髮隨肩披下,宛似流雲,他的臉色雖有些蒼白,但面容卻一點不顯蒼老,看着好似才二十多許但爲何會白頭?神情有些慵懶,微微上揚的嘴角,臉上總是帶着種玩世不恭的笑意。

    「你沒有殺他,你想利用他成爲第二個神?」

    沉默了許久,黑霧裏的人終於又開口了。

    任意笑着反問道:「你認爲我會成爲第二個‘神“?」

    黑霧人帶着好似質問的語氣,問道:「被世人敬畏,受天下人跪拜,執掌神州大地,如此至高、至大的權利在前,你難道不想成爲第二個‘神“?」

    魚竿投進了湖中,任意轉過身子,整個人懶洋洋斜依在船棚上,闔上眼目,面向秋曦,浴在溫暖的金輝中……

    明明已經垂釣整夜,但他隨手就將魚竿丟入湖內,神情雖然懶散,但那種對什麼事都滿不在乎的味道,卻有種讓人說不出的感覺。

    這是個很特別的男人,無論任何人只要瞧他一眼,就會覺得他有些與衆不同,若要說他的不同之處,那應該是自他身上流露出的那種淡泊。

    任意語聲帶着幾分舒逸道:「雖非本意,但過去我也被世人所敬畏,受天下人跪拜,那種感覺並沒叫我多愉悅,甚至可說既不振奮,亦無歡喜。」

    黑霧人有些疑惑,也好奇道:「你做過什麼?既然會被世人敬畏,得天下人共拜?!」

    黑雪像是知道沒有危機,從袖口鑽出身子趴在了人的懷中,這時一隻手落在了它背上,小獸十分享用的閉眼受之輕撫;而白墨不甘於後,也從棚沿上落下,晃着身子靠過去,被另一隻手撫在頭上。

    「殺人!」

    輕鬆平淡的道出兩字,黑霧人不免吃了一驚。

    「只是殺人?」

    「對!」

    殺人會被人敬畏,會受人跪拜?似乎真的可以,真能做到!

    黑霧人有些急切的忍不住,問道:「你殺了多少人。」

    任意輕嘆一聲,淡淡道:「你其實不過想知道任某是否有一統武林的想法,是否有窺取帝位的野心,這種事你無須擔憂,我從未想什麼武林至尊,也從未想執掌天下。」

    幽邃的明眸死死盯着這人,黑霧人仍不死心的問道:「你究竟殺了多少人?」

    這時任意睜開了眼睛,看着黑霧裏的人似有問到底的意思,他只有笑了笑,道:「那時我已殺得天下膽寒,具體之數一時我也說不上來,應該愈百萬之數了吧。」

    儘管被黑霧籠罩,儘管如身陷混沌,但任意依舊也覺到黑霧人身形猛地一顫。

    「你在編制謊言,在騙我對不對?」

    任意望着他,笑道:「算我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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