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漂泊諸天只求生 >第六百零七章 開始紛亂的江湖
    血氣很濃,血路上的血氣更濃。

    血路向遠方延伸而去,就在不遠處正有一座破敗的山神廟。

    他們一路走來,沿途已經發現五十七具無頭屍體了……

    所行之人,除了白素貞與黑瞳外,還有一個人。這人白衣如雪,從頭至臉部都被白紗包住,只露出雙眼,似乎他的臉有着不可見人的祕密般。

    他就是魔的另一個僕人,雪達摩!

    白素貞自被‘神’暗算後,託着重傷垂死的身軀,從自創的“滅世魔身”中又悟出“六大魔渡”,繼而在死亡邊緣重回人間。

    六大魔渡分爲死渡、雪渡、經渡、失心渡、他生渡以及無量渡,黑瞳修習了死渡,雪達摩修習的雪渡,死去經王修習的經渡,除去他生渡和無量渡外,她將“六大魔渡”前四渡都傳給了僕人。

    沿着血路,三人愈是靠近破廟,愈能感覺渾濁的血味,白素貞的臉色也愈發難看。

    “走!”

    一聲輕喝,三人先後消去了身影,顯然是向山廟疾掠消身而去。

    身形一閃,三人已來到山廟大堂,血跡瀰漫整個堂內,破陋四壁,塵厚石板,到處都是血跡……除了血跡外,堂內還有個人,或說根本算不得人了。

    這一個披頭散髮,身形高瘦的紅衣漢子正背對他們席坐在地,似在休息。

    他的衣衫原本不該是紅色,紅衣乃是人血染成。

    白素貞怒喝道:“獸心鬼!”

    聽着怒聲,獸心鬼被驚的僵直的身子,緩緩轉了過來。

    他連臉上都全是血跡,根本叫人看不出他原來樣貌。

    獸心鬼一臉恐懼的,結結巴巴道:“主……主人……”

    白素貞閉上了雙眼,緩緩問道:“當年你爲食人頭顱,殘害了不少無辜百姓的生命,那時我已給過你機會,但過去這麼多年你依舊不知悔改。”

    原來一路上那些無頭屍體竟是被他所食,他竟食人頭顱!

    獸心鬼突然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哭訴道:“我已實在餓得大久了,主人喝令我不準再食人頭顱,二十多年來我一直忍受,這……這一次我實在忍受不住了。”

    黑瞳喝道:“所以你爲了令主上無暇顧及到你,甚至將‘達摩之心’的消息傳遍江湖!”

    獸心鬼仍是磕頭哭訴道:“我太餓了!我實在太餓了!”

    白素貞悽笑一聲,道:“二十多年來,你從未再犯禁令,我本以爲你已改過,原來又是我錯了,本性難改,本性難改啊……”

    獸心鬼祈求道:“主人,饒我一回吧,我……我定會……”

    語未完,白素貞已冷冷打斷道:“怎還能饒你,我留你不得!”

    聽到這話,獸心鬼也不再求饒,即便知道自己絕無生路,但死亡未曾降臨之時,他仍想在死境之中求得生機。

    白素貞衣袂速地一幌,在人還未及眨眼,在獸心鬼還未及起身逃命間。她的人,赫已不知如何掠至獸心鬼的身前,繼而一掌朝他天靈落下。

    “砰!”

    雙膝爆裂,而膝下之地,四分五裂!

    收回手時,獸心鬼仍是直挺身子,那麼跪着,只是從他眼耳口鼻中,血慢慢淌出。

    黑瞳上前幾步,道:“主上,‘達摩之心’怎麼辦,要取回來麼?”

    白素貞搖頭苦笑道:“除非他主動還我,不然我根本取不回來!”

    雪達摩也走上前去,喫驚道:“難道主上對他也無可奈何?”

    白素貞頷首道:“僅憑他擊敗‘神’所展現的功力及那種掌法,我就已無把握可以勝他。何況……何況那人以刀法劍法爲最,雖說這不過出自他本人之口,但我幾乎敢肯定,他並未騙我。”

    雪達摩更加喫驚道:“豈不是說‘達摩之心’已拿不回來,那主上的計劃該如何施行?”

    白素貞嘆息道:“我已決定暫停計劃,現在就是不知該如何解決眼下的局勢。當那些江湖人知道‘達摩之心’在任府後,必定會尋上門去,而以我對那任意的瞭解,此人恐怕會不以爲意。”

    黑瞳亦是驚道:“他難道敢與天下武林爲敵?”

    白素貞冷笑道:“這種事無名都能做,他如何不敢?”

    沉默,三人都在這個時候全沉默了下來。

    一個連魔都無可奈何,更不將任何事放在心上,任何人放在眼中的人,誰又能如何?

    ……

    江湖已經安逸太久。

    數年間,江湖未聞什麼後起之秀,未聞什麼高手對決,安逸了數年時間,但安逸的江湖在這半年裏卻發生了三件大事。

    山海關一役,天下會大肆擴展,以及當下“達摩之心”重現武林。

    任府在杭州城內也可謂聞名整個杭州,無論其所展現的財力及神祕,但小小的杭州任府並不被江湖武林所知悉。而今,不過區區數天時間,杭州任府之名,盛傳天下。

    搖椅在前後搖動,無風自動。

    任意懶洋洋的躺在搖椅上,迎着殘秋最後的溫暖,似乎連骨頭都散架了。

    一隻手,兩根指,捻着粒葡萄送到了他咀邊,隨着搖椅突然停下,他張嘴吞嚥了下去。

    這是一隻美麗的手!

    世上無論多美的手,多少都有一些缺陷,有的膚色稍暗,有的指骨太粗,有的指上有繭,有的手指略短,有的手掌太厚,但這一隻手美的竟是毫無缺陷……

    既如一塊經神乎其技雕琢後羊脂美玉,沒有雜色,柔嫩纖細;這隻手,本已絕美,但這隻手的主人,更令人目眩。

    體有奇花幽香,風儀美清豔異,氣息麗華難言,眸中粼粼光彩明亮,櫻脣嬌豔極其動人,肌白勝似妖雪,盈盈腰肢可握,身段曼妙豐腴,她身上每一分、每一寸都彷彿齊集天下至美的妙態。

    她整個人都仿若如瑩玉塑,足可叫天下所有女子爲之豔羨、嫉妒,也叫足可叫世間所有男兒爲之迷亂,神醉。

    易筋洗髓,脫胎換骨,邀月更美,更豔了!

    “你自己沒有手麼?”

    雖聽着有些怨念,似是不滿,但一粒粒葡萄還是送到了咀邊。

    任意舒服的哼出一聲鼻音:“有你這雙手在,我的手要來何用?”

    這糊弄鬼一般的話,卻叫聽着的人,有些欣然,有些甜蜜,但她還是板着臉冷冷道:“既然無用,那你爲何不剁掉。”

    任意又哼哼了一聲,應着道:“我沒了雙手,是不是以後你來餵我用食,你來爲我擦身,你來爲我梳頭,你來爲我更衣,就連三急我要上茅……”

    沒說完,邀月已喝道:“閉嘴,不許再講。”

    任意悻悻地沒再說話,但卻沒閉上嘴來。

    看着那張又張開的嘴,邀月怒道:“手沒斷就自己動手。”

    這麼說着,也真收回了手,沒再‘伺候’下去。

    天上地下,他若不想動,沒有人能逼他動彈一下,所以他仍是那般躺着未動,但桌上的那串葡萄卻自己動了起來,飛起一粒落入口中。

    邀月瞪着這人,感覺好像他又在與自己作對,有意要氣自己一般。

    “任郎,你能來下麼?”

    不見其人,卻有其聲,一道輕柔婉轉,如同勾魂魔咒般的女聲從不遠處的廂房裏,輕飄傳來。

    是妖女的聲音!

    還未等人應話,人也還未站起,邀月就自己先站了起來,怒道:“不許你去!”

    任意睜開了眼,望着她道:“要不,我先去看看婠兒,晚上再去你房內尋你?”

    邀月瞪眼瞧了他半晌,一字字道:“你若敢去,以後休想再踏入我房間半步。”

    任意站起了身,轉身就走,邊走邊道:“我要去你那,你也攔不住我。”

    衝着那離去的背影,邀月氣的狠狠一跺腳,突聽莊外傳來一陣雜亂的吵鬧聲,美的驚心動魄卻已佈滿寒霜的玉容,忽然泛起凝如實質的殺氣。

    人影一閃,翩如驚鴻,自外掠去!

    而在莊子大門外,一個六十多的老和尚憑着一雙鐵拳,將三十幾個武林人士打的倒地哀嚎。

    他們本來可以不用一死,但他們今日的運道差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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