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漂泊諸天只求生 >第一章 朋友
    黃石鎮是個大鎮,雖然比不上一些首府,卻也不比一些城池小到哪去,而這條街道本來也是條很繁榮熱鬧的地方。

    不過如今夜已深,玉兔高掛,月光淡淡地照在清冷的街道上。

    這麼清冷的街道,自然也很安靜,不過這樣的安靜也總有些人打破。

    幾匹快馬疾馳,乍響了整條街道,然後一個老嫗從陰暗的小巷走了出來

    她穿着身打滿補丁的青色衣裙,彎腰躬背,背上就好像壓着塊大石頭,似乎她的腰無論如何也直不起來。

    快馬就停在客棧門口,老婦人的吆喝聲,隨起:“糖炒栗子又香又熱的糖炒栗子,剛剛出鍋,才十文錢一斤。”

    一個孤苦的老婦人,已到垂暮之年,還要在這夜深之時用她那幾乎已完全嘶啞的聲音,吆喝叫賣,是人見了都會心裏難受。

    不過任意看見了她,卻沒什麼好難受的,他雖然看見了,眼睛裏也彷彿就沒有這人。

    他從老婦人面前經過,接着:“大爺,買點糖炒栗子吧,剛出鍋,只要十文錢一斤。”

    老婦人手裏還提着個很大的竹籃,用一塊很厚的棉布蓋着,她走起路來似乎都很喫力,此時就很不適宜的攔住了他。

    任意仰頭看了看明月,明月很圓;他又低頭瞧着老婦人,足足打量了一會,才道:“我不要”

    說完就走。

    老婦人又追了上來:“大爺,糖炒栗子又香又甜,不信的話你試試,只要十文錢一斤。”棉布已先開了一角,果然一陣誘人的香氣飄了出來。

    任意麪無表情,淡淡道:“再攔我,我就殺了你。”

    人又走了,老婦人怔了怔,隨而眼裏很是怪異的看着離去的背影

    這是個男人,穿着白衣長袍,看着不過二十許間的年級,可是卻留着一首皓白銀髮。

    他的臉色很蒼白,瞧着似乎只是個病懨懨的年輕人,但那悠閒的神態,慵懶的神情,顯露出了是那種對什麼事都滿不在乎的味道。

    這樣的人,與人一種說不出的特別之感。

    他腰間除了一柄白玉如雪的劍外,還彆着一把鞘和柄都很簡樸的刀。

    劍和刀看起來都很平常,可是老婦人一眼就瞧出來了刀劍的不凡。

    她很好奇那把刀,也好奇那柄劍,更好奇那個人;一好奇,她就向着那人又追了上去。

    這樣的老婦人跑的一定不快,但她追去時簡直就像飛起來一般她身影竟十分迅疾的飛了出去,道路兩旁的景物都急速倒退。

    誰也想不到一個這樣的老婦人居然身形如電。她抽身換影,翩若驚鴻,身姿美妙無比;若她是個妙齡少女的話,那就更美妙了。

    她實在很快,一個起落就掠出了好幾丈,可是卻沒能追上前頭的白影

    那人明明是在走,反而比她的飛還快,那條身影淡淡地,時隱時現,就似乎隨時就要消失了一般。

    然後,那條身影就真消失了

    老婦人頓住了腳步,眼睛閃爍着明亮的光輝,這時那直不起的腰居然挺着筆直,她很生氣,氣的跺足。

    “你的模樣我記住了”

    花滿樓是江南花家的七公子。有人說,花家的財產多到在江南任何一處地方縱馬飛馳,從日出至日落,都跑不出花家的範圍。

    這是江南一座繁榮的城市,而這裏也是個很熱鬧的街道。

    在這熱鬧的街道外,卻有個幽靜的小樓,那裏鮮花滿徑,那裏生機盎然,花滿樓就住在這小小一樓中。

    一壺清茶,一架古琴,樸素的衣服,暖暖的微笑。

    他明明是個瞎子,卻彷彿能看到街道上往來商客,叫賣的小販,還有穿插的大小車馬,以及行人臉上幸福的笑容。

    聽花開花落,伴雲捲雲舒,這樣的人實在很太特別了。

    一陣輕微的咳嗽聲。

    花滿樓聽着聲音,很意外的愣了下,隨而又露出微笑,說道:“原來我這有位客人,倒是花滿樓失禮了。”

    任意道:“你把我看作客人”

    花滿樓笑道:“來到我這的都是客人”

    任意微微一嘆,道:“其實我是缺銀兩,所以纔來找你的。”

    花滿樓道:“原來兄臺是缺錢財。”

    任意道:“我需要一座宅子,還要僱幾個下人。”

    花滿樓道:“我恰好有座空宅,也有幾個能幹的下人。”

    任意意外道:“你願意送給我”

    花滿樓微笑道:“我願意交你這位朋友。”

    任意道:“其實我是打算搶的。”

    花滿樓似乎毫不在意,還是那淡然微笑道:“不用搶,明日我就能讓人收拾好宅子,兄臺那時即可住進去。”

    任意笑道:“其實像你這樣的人,做朋友也不錯。”

    “在下花滿樓”

    “任意,任衡之”

    “任兄”

    任意輕聲道:“我有辦法治好你的眼睛不過我覺得你會拒絕”

    他能從雪花飄落中聽到美妙的聲音,他能感受花蕾在春風裏慢慢開放那種神奇,但無論如何花滿樓都是個瞎子。

    在他的是世界裏只有無盡的黑暗,沒有任何顏色,他看不見任何色彩。

    在聽到任意能治好他眼睛時,他笑容還是變了。

    可是這種變化也不過是瞬間,只在一眨眼後,花滿樓又恢復了那溫暖的微笑,道:“既然任兄說我會拒絕,那還是不要再提了。”

    任意忽然也愣住了,他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

    他嘆息道:“是我錯了,我本就不該提。”

    花滿樓道:“有任兄那番話,我已經十分感激了。”

    任意笑道:“我自來都沒有朋友,你是我第一位朋友。”

    花滿樓也笑了笑,道:“能交到你這位朋友,花滿樓也很高興。”

    任意問道:“可有酒”

    花滿樓道:“是好酒”

    酒是桂花酒,帶着獨特的花香,還有獨特的味道。在喝酒期間,花滿樓也多少了解到了這位朋友。

    據他所說,他的武功很好,醫術也很好,最近他還在鑽研音律。花滿樓還知道,他身體並不是很好,所以只有高興的時候纔會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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