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穿着件輕飄飄的,翠綠色的柔軟絲袍,人美,身段也美,皮膚細緻光滑如玉;而男人是個穿着很講究,神態很斯文,風度也很好的中年人。
歐陽倩眼波流轉,見着三人就盯住了中年人,檀口輕啓問道:“你就是藍鬍子”
這人微笑道:“在下正是藍鬍子,這位是我夫人方玉香,不知這位姑娘和任公子找在下何事”
歐陽倩嫣然一笑,她這一笑,差點把藍鬍子的魂都勾走了。
“我問你,你是怎麼得到羅剎牌的”
藍鬍子看了眼喝着茶的任意,似很惶恐,囁嚅道:“其實其實是有人在我賭坊輸個精光,最後把它押給了我,押了五十萬兩,最後五十萬兩也輸了,沒有贖回去”
歐陽倩追問道:“那人是誰”
藍鬍子忽然顫聲道:“我只知他姓玉,名爲玉天寶,卻連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就是西方玉羅剎的兒子”
歐陽倩美目一亮,追問道:“那羅剎牌是在你這沒錯了”
藍鬍子嘆了口氣,苦笑道:“本來是我收了,可是可是現在已經不在我這了”
歐陽倩黛眉微蹙,道:“那羅剎牌現在在哪”
藍鬍子道:“在李霞那”
歐陽倩知道與賈樂山交易的人正是李霞,卻還是問道:“李霞是誰”
藍鬍子道:“李霞本來是我妻子,不過已經被我休了,她爲了報復我,聯合我另外三名前妻,偷走了羅剎牌。”
歐陽倩眯着眼,道:“你爲何要休了她們”
“因爲我”
說話的是方玉香,歐陽倩看了眼她,又問藍鬍子:“你既有四位妻子,爲何要休了她們,直接再娶第五位不行”
藍鬍子尚未開口,方玉香已先回答:“姑娘也是女人,那也該知道,女人並不想和其他人共享男人。”
歐陽倩點點頭,看向任意道:“倒是和大姐所知道的消息相吻合,羅剎牌應該是在李霞那。”
看着她那雙脈脈含情的眼睛,任意道:“你現在想要我去找那女人。”
歐陽倩點頭,微笑道:“羅剎牌不但本身已價值連城,還是西方魔教至寶,我們既然能查到這裏,定然還有許多人也能查到,這一路想必不會太平”
聽到她的話,藍鬍子頓時像鬆了口氣一般。
不過任意卻道:“他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歐陽倩一愣,躲在屋檐上的陸小鳳也是一愣。
藍鬍子急道:“任公子明鑑,小的可萬萬不敢騙你,小的所說句句爲實。”
任意笑道:“若羅剎牌真被盜走,你還有閒心在這裏你還有心思設計陸小鳳,讓他來幫你找回羅剎牌”
藍鬍子差點就哭了出來,神情不但焦急,還很真誠,甚至透着一點委屈。就連歐陽倩見了,也懷疑是不是任意想錯了。
可惜任意卻是搖頭,直接說道:“要麼交出來,要麼死。”
藍鬍子驚恐道:“我我真沒說謊。”
任意道:“既然我已認定羅剎牌在你那,那就定然是在你這”
任意微微一笑,道:“你如今只能交出羅剎牌保命,若沒有,那便只有認命了。”
藍鬍子嘶聲道:“你你難道要錯殺好人”
任意笑道:“錯殺那便錯殺了吧,我只給你十息時間”
藍鬍子瞪大雙眼,渾身顫抖
方玉飛大聲道:“任公子未免欺人太甚,羅剎牌的確不在我們這,你爲何非要苦苦相逼”
任意幽幽道:“我既取名任意,自然要任我的意來,我生平霸道慣了,無論你等服不服氣,怨不怨恨,都要受之,忍之。”
“撲哧”一聲,歐陽倩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
若他不是紅鞋子的老闆,怕自己也會恨的牙癢癢,如此囂張霸道,根本不顧他人,誰能服氣,誰又能不怨
可這人是紅鞋子的老闆,跟在他身後就變成如此痛快了。
不比藍鬍子的膽戰心驚,如今方玉飛臉色卻是陰沉的可怕
任意看着他,淡淡道:“你似乎不服氣”
聽着他的話,再看着眼前人咬牙切齒的樣子,歐陽倩又忍不住想笑,其實她並未忍住,臉上那如春花般的笑容已經露了出來,還愈來愈甚。
方玉飛一聲怒喝:“給我殺了他。”
周圍打手不曾離開,他們似乎也全聽方玉飛的話。天下第一公子之名,何其恐怖,藍鬍子已經打算交出羅剎牌,他正要大聲喝止
但他就看到一幕可怕的奇景。
十幾人一擁而上,十幾柄大刀朝人而去,然後就見到一道刀光,悠遠的刀光,亦是優美的刀光。
天上地下,沒有人能講述這一刀留下的風情
天上地下,沒有人能描繪這一刀形成的美麗
天上地下,沒有人能形容這一刀帶來的可怕
十幾把刀挾風厲嘯,寒光爍爍,但刀光淡淡,當刀光切進寒光中,寒光霎時全碎。
他只出一刀,也僅僅只是一刀,十幾把刀全被砍斷,十幾人的腦袋也全被砍飛,飛起的人頭像飛起風箏,飛散而去,接着冉冉落下十幾具屍體。
這是所有人第一次看見這道刀光,他們第一次看見這道刀光的時候,這把刀就一刀要了十幾人的命。
藍鬍子也好,方玉香也罷,他們早已嚇傻了,根本不敢動彈。可方玉飛卻還敢動,他手上已多了副銀光閃閃的手套。
手套上佈滿了尖針般的倒刺,五指如虎爪般。
銀光閃動,奇詭的招式,奇怪的出手
他的手勢柔和優美,就好像在摘花,因爲無論多堅實的東西,在這隻手下,都會變得像花一樣嬌嫩脆弱。
任意對着他的手,揮出了一刀
他出手夠快,也足夠自信,因爲面對這刀,他竟然沒有閃躲,反而直直的抓了過去。
刀光一閃,頓住了
刀竟已被這隻手接住,牢牢的抓在了手中。
方玉飛笑了,任意看着他笑,同樣也笑了起來。
刀鋒微顫,他的手忽然也像花瓣般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