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漂泊諸天只求生 >第兩百七一章 ‘可怕’的聲音
    在這裏,花開正盛,牡丹,薔薇,桔梗,菊,梅,桃,蘭,曼陀羅,鬱金香,紫羅蘭………

    這些本不該在同一個地方,本不該在同一時節開放的花,此刻卻同時同地的綻放。

    這裏本是深山絕嶺,本該瀰漫着白茫茫的雲霧,吹拂着寒風,但這裏卻是陽光普照,金輝灑落在百花之中,花朵顯得更爲的嬌豔。

    這裏的氣候似乎永遠是春天……

    無論是誰來到此地,都會被這一片花海迷醉,但見這宛若世外仙境的地方……直令人忘卻紅塵,忘卻煩惱,忘卻一切,更忘卻了這裏的危險,這裏的可怕……

    這是移花宮!

    移花宮已經多年沒有外人敢闖入了,此時卻有個少女,闖進了這片可怕且危險的武林禁地。

    她穿着一件雪白的衣裳,不過已滿是泥塵與血跡,她原本美麗嬌豔的容貌,也變得十分憔悴,十分疲憊。

    鐵心蘭闖進移花宮只爲一件事,她要問清楚,問問邀月與憐星,問她們爲何一定要花無缺親手殺了小魚兒,問她們爲何要這麼做。

    當她終於看見燦爛的花海時,她也終於累倒了下去。

    而在她身後,花無缺走上了前,把她抱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鐵心蘭在一張柔軟、芳香的牀上醒來,天已經黑臉,月光從窗外落在地板上,屋子裏燃起了燈火。

    花無缺就在牀前,他溫柔地笑了笑,柔聲道:“你醒來了!”

    鐵心蘭掙扎着要爬起來……

    “你……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見你兩位師父?”

    花無缺苦笑道:“我知道你爲何想見二位師父,其實此次回來,我也想見大師父和二師父,只是此刻她們都不在宮裏。”

    鐵心蘭急切道:“你知道她們在哪麼?”

    花無缺搖了搖頭。

    鐵心蘭依舊問道:“沒人知道他們去哪了?”

    花無缺嘆道:“你不知道我兩位師父的厲害,宮裏沒人敢問這些話。”

    鐵心蘭沉默了下來,想到江湖上對兩位宮主的傳言……她擡起頭,又忍不住問道:“她們很兇?”

    花無缺呆了半晌,笑了笑道:“大師父她……我其實很少能與大師父說上話,宮裏任何人都不敢拂逆大師父。二師父雖然對我很嚴厲,但她其實待我很好。”

    鐵心蘭忽又問道:“所以你大師父叫你殺小魚兒,你就一定要殺小魚兒?”

    花無缺沒有說謊,緩緩的點了下頭。

    鐵心蘭喃喃道:“爲什麼,她爲什麼要你殺小魚兒,你明明與他無冤無仇,在峨眉山之前,你甚至從未見過他。”

    花無缺苦澀的笑道:“大師父從來不會向別人解釋,她說的話,別人只能去做。若……若是我也問不出原因來,我也只能聽大師父的話……”

    鐵心蘭失聲道:“那時你還是要殺小魚兒?”

    他實在不願意騙她,卻又不忍承認,不願見她傷心。

    鐵心蘭拿起花無缺的手,顫聲道:“要麼……要麼我們離開如何?咱們找個沒人知道的地方,你就……你就可以不用殺小魚兒了,你也不想殺他對麼?”

    花無缺不禁一顫,搖頭道:“不行,大師父若是知道了,你可能就會……”

    忽然間,屋外傳來了一陣奇異之聲。

    一直生活在移花宮的花無缺從未聽過這樣的聲音,這聲音即不尖銳,也不妻厲,卻聽得直令毛骨悚然。

    “我出去看看!”

    花無缺推開房門,就聽得少女們的驚呼。

    移花宮門下,沒人敢在宮中大呼小叫,縱然大多是少女,但她們也不會如此。

    花無缺身形一掠,只見宮中人竟都躲在宮檐下,不少人已被嚇得花容失色,有的甚至連身子都在發抖。

    “發生了何時。”

    “老鼠,好多好多老鼠。”

    花無缺皺眉,再見那一片花海中,正有無數個‘東西’在竄動……定睛一看,果然一隻只老鼠!

    這些老鼠每一隻都體型項大,簡直有貓那麼大,此刻正在花叢中往來流竄,啃着花枝,吞食花朵。

    移花宮弟子都身負武功絕技,怎奈全都是女子,但見這密密麻麻的鼠羣,一個個嚇得不禁腿軟。

    花無缺又聽見了那奇異的聲音,當即想到是有人驅使鼠羣,他飛身一掠,立即遁聲尋去。

    ……

    任意好像醉了,他步履變得虛浮,整個人都好像輕飄飄的。人走在前頭,看起來還有那麼點囂囂張張,跋跋扈扈,直像個地痞無賴,市井惡霸。

    邀月還從未見過他這般樣子!

    見着他如此模樣,邀月不禁嘴角露出一絲動人的笑容,她此刻覺得那討厭又可恨的人,竟變得很是有趣。

    受不了他一身酒氣,邀月一直遠遠的跟着他……然後就見他走到一顆樹下,忽然站住了。

    邀月並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只是遠遠盯着那樹下的背影,目若秋水,顧盼生輝……過了半晌,只聽一陣“嘩啦嘩啦”的水聲響了起來。

    邀月一愣,想到了什麼……緊接着眼睛睜大,她這一輩子幾曾聽過這種‘可怕’的聲音,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那‘可怕’的聲音。

    她的臉已經紅了,紅的能滴血。

    她幾乎要跳了起來,但她沒有跳起來,她轉身疾去,飛掠迅急無比,白影一閃就不見了人影。

    那間乾淨的房間內,邀月胸口起伏,呼吸氣促,即便到了此刻,那‘可怕’的聲音似乎猶在耳畔,她也只恨不得緊緊堵住自己的耳朵。

    這時,任意回來了。

    但見他人,邀月趕緊大呼道:“不行……你別進來,你快出去。”

    任意沒有理她,直接走了進屋內,而她立即逃了出去。

    屋外,當邀月揭下面具之時,月光恰好灑在她臉上,那張絕美的臉上此刻蒼白無比,還顯得如此的驚慌,如此的驚恐。

    片刻後,邀月終於平息了心緒,當她回到屋子時,任意鼻息沉沉,似已熟睡了過去。

    他真醉了麼?

    若是醉了,那他就不會運功,若是醉了,那他絕不能移穴換位……若是他真的醉了,那自己是不是可以一舉制住他。

    邀月這一生從未遇見像任意這樣的男人;一個她贏不了,奈不何,對付不能,無計可施的男人。

    她實在想贏過他一次,她實在想把自己受過的罪,千倍萬倍全還回去。

    她不禁……慢慢地靠過去,走向了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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