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大哥”
鍾靈被救下喜呼一聲,其他幾人登時鬆了口氣。
任意看了這丫頭一眼,嘆道:“下次莫要胡亂出手了,他剛那一掌足以要你的命。”
鍾靈伸了伸舌頭,道:“我也是爲了救鷹兒嘛。”
任意道:“這畜生皮糙肉厚,可不那麼容易被打死。”
說是如此,鷹兒此刻的模樣也並不太好,當初它硬接白山君十幾拳相安無事,如今受了灰衣人幾掌,顯然已經受傷。
一顆藥丸飛入它嘴巴,鷹兒張口吞下,“咕咕”叫了兩聲。
灰衣人震駭莫名,擡頭往前瞧去,只見花圃中一銀髮白衣的年輕人站着在不遠處正眯着眼睛打量着自己
白衣人剛纔使的般若掌顯然超乎他的想象,不說這人是如何會少林七十二絕技的,但就那掌力便已震傷了他肺腑。
天下間何時出了這樣一位高手
灰衣人想也未想,當即就打算逃走,他不敢轉身,只能疾退。
然而念及方動,銳嘯之音便遙遙傳來。
一道無形指風,拖曳出一條扭曲的痕跡劃了過來
指風飛襲而來,比風還疾,灰衣人料想不到這一指風來的如此神速;退,來不及,閃,來不及,他甚至不敢硬撼,唯有使出絕學來招架。
雙手一展,施展而出去卻是慕容家最擅長本領是“斗轉星移”。
王語嫣認出來了,王夫人同樣認出來了,“斗轉星移”便是將對方使來的招數轉換方位,反施於對方,可是面對這一縷指風,“斗轉星移”似乎也失了玄妙與神奇。
指風太過銳烈,指力太過充沛,來勢太過霸道,實在無法牽引,灰衣人當即運起平生之力,雙掌推出,同時向後飄開了三丈。
“哧”的一聲,指風急折,任意激射向他的一指,擦過他的右臂,劃過身旁磐石
磐石一斷爲二,灰衣人痛得悶哼一聲,撫臂踉蹌。
他驚魂未定,再看任意時,眼神已是驚駭無己,心中亦然掀起驚濤巨浪。
任意笑道:“原來是你。”
灰衣人強自鎮定道:“閣下是誰”
任意沒有應他,只淡淡道:“跪下。”
灰衣人眼神不敢置信地道:“你你居然叫老夫向你下跪”
任意搖頭,伸手一指道:“不是我,是它”
這一指指向的正是匍匐在地的鷹兒,灰衣人尚且未曾說話,王語嫣已搶先道:“不要,你不要這樣對我表哥。”
任意隨手一記掌風扇了過去,一聲清脆的響聲,人已被一掌扇的跌倒。
“嫣兒”
“啊,王姑娘”
段譽剛叫出了,隨即也被一記掌風,打的吐血飛了出去。
任意掃了地上母女二人一眼,淡淡地說道:“再敢多嘴,即便你是靈兒的姐姐,我也會要你的命。”
在那平淡的語聲中,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了無法言語的可怕,但誰也想不到的是,這丫頭似乎毫無畏懼,反而捂着臉,淚流滿面,還愈開口。
王夫人見此,駭然喝道:“嫣兒你還不住嘴。”
她不但嘶聲喝止,甚至伸手捂住了女兒的嘴。
鍾靈也急切道:“呀,你快別說了,任大哥可真會殺人的。”
灰衣人嘶聲道:“閣下武功蓋世,老夫不是對手,可有謂士可殺,不可辱,閣下不覺得逼人太甚了些嗎”
任意輕笑道:“那又如何你可是不服”
一句話輕飄飄的飄來,灰衣人被氣的急火攻心,凝視着他那張臉,看着他那眼神眼中彷彿充滿了嘲弄的笑意,嘴角似乎透着輕蔑的笑容。
忽然之間,灰衣人有感瀕死一般,渾身被冷汗浸溼,“噗通”一聲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下,他真就跪了下來。
本是匍匐在地的鷹兒不知何時站了起來,碩大圓滾的身子,胸膛卻是挺舉,小小腦袋亦是高昂,儼然一副趾高氣揚,耀武揚威的模樣。
鍾靈沒憋住,笑了出來。
王夫人嘴角也露出了冷笑,而其他人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任意淡淡道:“倒是懂得能屈能伸,磕頭吧。”
灰衣人牙齒都要咬碎了,他氣的渾身發抖,可他仍是頭朝下,額點地。
“咕咕”
鷹兒剛神氣一下,卻已被任意沒好氣的一腳踢飛了出去。
任意接着說道:“把參合指與斗轉星移留下,你就可以走了。”
灰衣人低着頭,神色一變再一變,忽然說道:“公子怕是誤會了,老夫並不會參合指。”
任意一言不發。
彷彿感受到他的目光,灰衣人神色慌張的道:“我與慕容博先生是舊交,斗轉星移乃慕容先生所授,我也只學了半部。”
任意輕淡的說道:“沒人能拒絕我我讓你把參合指與斗轉星移的祕籍留下,你就必須留下,會不會我不管,做不到的話,我就要你的命。”
他何曾見過如此霸道之人,他何曾見過如此狂妄之人,他又何曾見過這般不講道理之人。
即便已然見過任意的霸道、狂妄,與不講理之處,其他人此刻仍被這番話刷新了對任意的認知。
沒人能拒絕他,除非你不想活了
所有人均是如此想到。
灰衣人低着頭,眼底閃過一抹厲聲,一抹狠毒,但最終卻還是從懷裏拿出兩本祕籍出來。
任意伸手一引,書冊來到他手中,隨意翻看一看。
“你可以走了。”
灰衣人起身躍出,幾個起落瞬間消失在花圃間。
鍾靈跑了過來道:“任大哥,那大和尚留下的。”
任意接過手稿,點點頭道:“丫頭,我們走吧。”
鍾靈忽然拉着任意,道:“任大哥,阿朱姐姐她們”
任意轉頭,開口道:“去找你爹吧,慕容家可不是你們繼續待下去的地方。”
阿朱點了點頭,阿碧道:“任公子,你你可是要對付慕容家”
任意笑道:“慕容家可沒資格讓我對付,不過他鮮卑慕容卻是要滅族了,等我覺得沒意思時,便送他慕容父子上黃泉之路。”
阿朱、阿碧臉色一白,而王語嫣被他娘死死制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得以淚洗面。
鍾靈指着昏過去的段譽,問道:“他,他怎麼辦”
任意道:“他不是你哥,無須管他死活,我們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