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送走李達成，毛小妹用很奇怪的眼神看向馬不凡，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終於，毛小妹忍不住問道：“小凡，你似乎對李經理的底細很清楚啊，那你爲什麼一開始不把牛仔服賣給他呢還有，感覺你跟李經理講得那些事情，怎麼有些繞啊，我聽不明白”
“是啊，小凡，你剛纔跟李經理就像在打啞謎，把我們都聽糊塗了。”王勇說道。
“這個嗎，我也是在李經理進門時，才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想清楚。至於具體的細節，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明白，改天我找機會再跟你們說吧。”
馬不凡確實是無法跟別人說清楚這裏面的那些彎彎繞，因爲重生這件事畢竟還是非常駭人聽聞的。
他之所以能把整件事情想清楚，是因爲馬不凡見到李達成時，想起了前世三鑫收購飛羽公司的事情。
東都服裝廠改制成爲飛羽服裝股份有限公司不到一年，三鑫就完成了對飛羽的收購，速度之快不得不讓馬不凡懷疑其中藏有貓膩。
由此，馬不凡不難推算出，三鑫對東都服裝廠的改制早已蓄謀已久。
有了這個假設，通過老外用蹩腳的理由退貨這件事，就很容易推算出是三鑫在背後做的手腳。自然，退貨的目的是爲了讓服裝廠無法歸還銀行貸款，從而加速服裝廠破產的速度，促使服裝廠的改制提前進入日程。
他就是用倒推的方法，一層層將這件事剖析清楚。
他在跟李達成訴說整件事情時，看似胸有成竹，其實心中也是惴惴不安。畢竟這只是他根據前世歷史做出的推理，其準確性有待驗證。
這就像是一個算命先生，一邊察言觀色，一邊順着合理的思路將這件事情還原。
而李達成不知馬不凡的底細，被馬不凡一詐之下，默認了馬不凡的推測。
最主要的是，馬不凡最後不忘他的“畫餅大法”，給李達成了一個無限大的想象空間。
這時，馬不凡又對毛小妹說道：“毛阿姨，有一件事情剛纔不方便說，您想不想有一個自己的服裝公司啊”
毛小妹一愣，隨即笑道：“小凡，我咋不想啊，做夢都想，只是現在好像只能做夢了。”
她一改往日嚴肅認真的樣子，竟然跟馬不凡開起了玩笑。
馬不凡說道：“毛阿姨，剛纔我沒跟李叔叔說，可能東都服裝廠改制這個事情需要一個過渡。也就是說，國家一開始根本不可能把一個國營企業賣給港商。有可能的是，市政府會採用在東都以及清遠市的民營企業家裏面選幾個人，入股大部分股份，服裝廠職工參股爲輔的方案。
嗯，三鑫公司肯定是志在必得，他們會找一個自己的代理人拿下服裝廠股份的大頭，然後過一段時間風平浪靜後，再將改制後的服裝廠收購。
我想，他們找的這個代理人很有可能就是您，因爲您聽到了他們的祕密，無論如何也要給您一些好處，讓這個祕密不會泄露。而最安全、最簡便的方法就是讓您做這個代理人。
馬不凡說到這裏停住話頭，以便讓毛小妹消化一下剛纔聽到的話。
毛小妹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小凡，我怎麼覺得你說得這件事這麼遙遠呢。且不說改制這件事會不會有，就是改制開始，三鑫能不能掌控住局面，都是未知數。再說，他們就不怕我成爲大股東後，不再把東都服裝廠賣給他們嗎”
馬不凡點點頭說道：“毛阿姨，你想得很周到。只是三鑫收購的不是全部股份，而是隻要控股權。當然三鑫會與您籤一份協議作爲備忘錄，讓您承諾過一段時間，將改制後的新公司股份賣給三鑫公司一部分，保證三鑫對新公司的控股地位。
只是到時候您不要拒絕，儘量把東都服裝廠的大股東拿到手。”
馬不凡的眼神堅定，而又充滿期待，便讓毛小妹感到一些沉重。她不知道的是，馬不凡此時的心情是何等的複雜和糾結。
東都服裝廠被股份制的歷史應該不會有大的變化，但至於誰來掌控這家企業卻是值得商討。胡東自然不行，能置國家利益而不顧的人，不配成爲新公司的大股東。
馬不凡清楚毛小妹的爲人，與其讓胡東這樣的官僚掌控這家企業，倒不如讓毛小妹這個前世的女強人來做大股東，或許東都服裝廠會有更大的前途。
他能做的只有這些，雖然微不足道，但卻可以讓他感到心安，畢竟他所做的事有益於國家。
毛小妹點點頭，說道：“小凡，我盡力吧。”
看看時間不早，因爲還要上晚自習，馬不凡簡單地吃了一些飯，便跟毛小妹告辭回了學校。
馬不凡整個晚上心情非常之好，他重生後遇到的第一個大變數被他順利搞定，讓他憑空增添了不少信心。
他清楚，自己心中開始有了氣勢，一個是信心，另一個就是即將獲得的財富。
夏小莫見馬不凡整個晚上臉上始終掛着笑，卻沒跟自己說一句話，似乎是在心裏想着什麼重要的事情。
女孩的敏感讓她有些忐忑，她不由得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馬不凡，你想啥呢不會是在想唐子禾同學吧”夏小莫忍不住開口問道，只是說話的語氣控制的不是很理想，帶着一些酸溜溜的味道。
馬不凡正在心裏盤算着下一步的計劃，沒成想夏小莫會突然問他這個問題，一時間就有些發愣。
“夏同學，你的思想有問題啊我是在想接下來如何好好學習，考上重點中學，然後考上省城的大學，不然怎麼給你買”
馬不凡把下面的話硬生生給止住了，他原本是想說“不然怎麼給你買肯德基和麥當勞的炸雞和漢堡呀”，但一想不行，他不能再給夏小莫希望。
因爲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