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來的時候天色已晚,馬不凡沒有看清街上的景物,他此時看到隋朝東都城那古色古香的建築,心裏便有些感慨。
街上的行人很少,而且街道兩旁的店鋪都是門窗緊閉,看上去非常蕭條。
偶爾見有行人走過,也是用布包住了嘴和鼻子,而且都是急匆匆的。
走不多時,他們來到了一處宅院前。
灰色的磚牆,黑色的大門,灰色的磚瓦房,看上去這是一戶很富裕的人家。
這時,一個衙役上前敲了敲大門。
過不多時,吱呀一聲響,門一開,一個披麻戴孝的中年婦人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張楊氏,還不趕快見過知府大人。”那個衙役一閃身,一指身後的馮知府。
“哦,是知府大人呀,民婦張楊氏給您磕頭了。”那位中年婦人一愣,隨即看見了身穿官服,頭戴烏紗的馮知府,臉上便微微變
色,急忙跪倒在地向馮知府磕起頭來。
“你就是張楊氏嗎,你丈夫張義的屍身現在停放在何處,我要看一下”馮知府一邊說,一邊習慣性地直了直腰,神色也是隨之
一緊。
“哦,就在院裏停放着”張楊氏眼一紅,嗚咽着說道。
“張楊氏,你起來吧,我進去看看。”馮知府向張楊氏擺了擺手。
“哦”張楊氏答應一聲,便忙不迭地在前面帶着路。
馮知府向馬不凡使了一個眼色,便與馬不凡一起跟在那個中年婦人的後面走進了院子。
院中放着一口棺槨,棺槨前站着一個青年男子和一個少婦,都是披麻戴孝。
“張青,小燕,這是知府大人,快行禮呀”張楊氏急忙向那兩人一擺手說道。
“小民張青見過知府大人。”
“民婦張王氏見過知府大人。”
青年男子和少婦急忙跪倒在地,向馮知府叩頭行禮。
“大人,這是我兒子張青和兒媳張王氏。”張楊氏在旁邊陪着笑臉向馮知府介紹道。
“嗯,起來吧。”馮知府擺擺手,隨即向旁邊的衙役吩咐道:“開棺。”
“是,大人。”一個衙役向馮知府微微躬身,隨即便和另外三個衙役走到棺槨前,將棺材蓋打開。
少頃,馮知府和馬不凡走到棺槨前向裏面望去。
“咦”馮知府只看了一眼,臉上微微變色,不由得就退了一步,而旁邊的馬不凡也是心裏一驚。
只見棺槨裏面躺着一個身穿長袍的中年男子,只是這人的臉黑得如黑炭一般,那樣子駭人之極,一看就不是正常人的面色。
“張楊氏,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到底是怎麼死的”少頃,馮知府一指棺材,望向張楊氏厲聲喝道。
“大人,怎麼了”張楊氏見馮知府臉色大變,就有些發愣。
少頃,她反應了過來,便急忙緊走兩步,向棺槨內望去。
“啊”張楊氏驚呼一聲,倒退了兩步,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大人,昨晚入殮時還不是這樣,只是現在”
這時,張王氏急忙上前扶住了有些站立不穩的張楊氏。
張楊氏此時嚇得不行,一下便癱倒在地,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就在這時,張青急忙走到棺槨前看了一眼,也是神色大變,轉身向馮知府一躬身,說道:“大人,我父親昨晚入殮時面色正常,
的確不是現在的這個樣子。至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小人也不清楚。但絕對不是中毒身亡,還望大人明查呀”
“來人,速去傳仵作到此查驗。”馮知府沒有搭理張青,而是對旁邊的衙役吩咐道。
“是,大人。”一個衙役一拱手,便急匆匆跑出了院門。
待衙役走後,馮知府想了想,便望向身旁的馬不凡小聲問道:“馬先生,對這件事情您怎麼看”
“這個嘛”馬不凡猶豫了一下。
他哪裏見過如此驚悚的事情,此時也是一腦子的漿糊。他本來是想實話實說,但轉念間想到之前馮知府已經把自己當成了神仙
,此時要是不說出點什麼道道來,怕是會引起馮知府的懷疑。
想到這裏,他便沒有急着說話,而是裝模作樣地走到棺材前,眯起眼查看着裏面躺着的張義。
“咦,奇怪呀”馬不凡這時眉頭微微皺起,那樣子就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
其實,他此時正在心裏暗暗叫苦,他哪裏有什麼發現呀,這樣說純屬就是在轉移馮知府的注意力。
“馬先生,怎麼了,有什麼地方不對嗎”馮知府一驚,急忙走到棺槨前,望向馬不凡問道。
“馮大人,我感覺有些不對呀”馬不凡擺了擺手,皺着眉頭說道:“你看這人面色如黑炭一般,似乎很不正常啊”
“哦”馮知府一愣,心說這不是廢話嗎,還用你說,要是正常的話我還問你幹嘛呀
只是他卻沒有敢跟馬不凡這樣說,而是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臉說道:“馬先生,這個人確實不是很正常,之前在雲海那邊,並沒有
發現這樣的情況。我懷疑這人是被人謀害的,你看他面色發黑,應該是中了劇毒。”
馬不凡用手拍了一下馮知府的胳膊,搖搖頭說道:“這倒不一定,你怎麼知道雲海得了瘟疫的人不是這樣的症狀呢
你想呀,剛纔張楊氏和張青不是說過了嗎,他們昨晚入殮張義的時候,張義的面色不是這個樣子,而是在入殮之後屍身才發生
了變化。
這就說明,人死之後經過一段時間纔會發生面色變黑的現象。
雲海也一定是這種情況,之所以沒有被人發現,那是因爲人們懼怕瘟疫,屍身入殮之後便急匆匆將棺槨掩埋了起來。”
馬不凡本來是在胡謅八扯,只是說着說着,竟然此時心裏有了頭緒。
“嗯,您說得有道理。”馮知府點點頭,“只是這裏的情形如此奇怪,難道不是瘟疫,而是別的什麼怪病嗎”
馬不凡點點頭,望向馮知府說道:“嗯,看樣子應該不是瘟疫。哦,等會兒仵作來了,查驗一下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