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你說的那些算個屁啊,你不知道,我一親戚的親戚,在祁府底下做事,本想着祁府的待遇比其他兩家都要好,平日裏也能撈撈油水,但誰能想到竟然落得了個死無全屍的下場,真是駭人啊駭人!我那親戚去認領的時候,都差點沒暈過去,醒了之後好久才認了出來,現在啊,正大病一場,臥病在牀呢!”
“嘿,你說奇怪了,我琢磨着,這祁府平日裏也就跟那什麼鍾府、李府來點對頭,再多一個,我再怎麼想,也只能想到那什麼隔壁老王頭,不過隔壁老王頭倒是沒什麼事,我想了半天……該不會是李府幹的罷?”
“你這話要是今兒個傳出去了,看那李府的人要怎麼收拾你!”
“我這話要是傳出去了,還能是誰說的?我身邊就只有你們兩位了啊~~”
“嘖嘖嘖,用心險惡!!”
鹿參脫了面具,露出了一張白淨但卻不怎麼起眼的臉,好整以暇地在茶樓裏喝茶,聽着傳來傳去的小道消息。
按照原來的計劃,祁府除楊渺渺外不留一人,但是現在來看,除了水淼淼口中所說的孩子,還有一個登記在冊,卻找不到人影的黎月無法對上之外……
他更好奇的是,怎麼還會多出一堆沒有登記在冊的毛頭小子呢?
那羣小子的作用,是什麼呢?鹿參的食指,在空蕩蕩的茶杯內攪動着,弄得茶杯顛三倒四地在桌子上胡亂轉着。
算了,不打緊。
鹿參笑了笑,站起,在窗邊四處地看了起來。
楊渺渺的孩子是死了的,那另一個水淼淼的孩子是活着的。
既然那死前的奶孃說了,小孩也中了毒的,那遲早也會暴露。
而且,既然那孩子身上有子蠱,那自己靠近的時候,必然會有所察覺。
畢竟,自己身上也帶着子蠱,而子蠱之間,互有感應。
這樣一來,那孩子沒有解藥,怎麼也跑不遠的。
不過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諒他們的速度再快,也出不了滁縣。
而且,那滁縣的縣令,也是一道很好的防線,不是麼?
鹿參想着,得意地勾起了脣角。
……
“我的小乖乖,好好等着,公子我明晚再來~~~”
“馬公子,不再留一會嗎~~~”
“哎呦欸,這可不行了,小乖乖,放心,說好了的,我們明晚見~~”
“那好罷,可千萬記得哦,馬公子~~~”
千千的蛇腰倚着門,風情萬種地朝着一中年男子揮着香帕,直到徹底看不見那馬公子了,這才收起了臉上的依依不捨,轉身,嘆了口氣,和其它投來豔羨目光的女子撞了下眼神,然後才頗爲得意地扭着腰上了樓。
在樓梯間,和向自己走來的老鴇認真行了禮,打了招呼,喚了媽媽,然後這纔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還真是去他孃的什麼馬公子,”千千進了房門就迫不及待兩腳一踢,扔了鞋子,手帕也隨手扔在了桌上,然後拎起了粉布圓桌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地喝完了,這才嘖樂嘖嘴,拿起了香帕輕輕在自己嘴上點了點,接着小聲嘟囔,“給錢就像是便祕,一次就那麼一點兒,給母老虎管得死死的不說,要是老孃哪一天給她那老婆見着了,還不給打死……”
千千想着,終於還是嘆了口氣,算了,還是早些歇息罷,這種事情想多了也只能想着。
雖然還是忍不住想了,自己的對象若是能和那她那什麼劉公子之類的換一下……
只是當千千背對着牀寬衣解帶的時候。
脖子上突然多了道冰涼。
千千一縮脖子,還以爲是窗戶沒緊,正要往背後探手。
“別動。”
“等一下,白……大千,你,不準,不準殺人!”
“???”
千千反應過來,於是在原地再不敢動。
冷意一下遍佈了她的全身。
殺人?
嗓子一提,她差點尖叫出聲來,衣服掉在了地上,雙手捂住了嘴巴。
然而不巧的是,門口卻傳來了輕柔的問候聲,“千姐姐,在嗎?”
“大千,你想要小姑娘還沒長大就見血嗎!?”蘇靈快速小聲喝道,“我有辦法,她不會去告密,犯不着殺人!”
“她睡着,看不見。”白曉辛道,眉目間沒有猶豫。
“你想讓她聞着血腥味長大!?”蘇靈再度喝道。
“……”白曉辛猶豫了。
“千姐姐,在嗎?”門口再度傳來了問候聲。
說着,蘇靈連忙從身上掏出了一味藥丸,來到千千面前,示意她趕緊吞了下去。
千千腦子轉得快,卻早無法可想,這會兒前有狼後有虎的,要讓人看見了,估計門口那人和自己都得香消玉損,她顧不及太多,心中雖然害怕,但也還是顫顫巍巍地將藥喫下去了。
“想活命知道該怎麼說罷?”蘇靈道,然後示意白曉辛放下匕首。
“……”白曉辛見此,收了匕首,抱着嬰孩爬到了牀上,放下了一半的帷幔,然後縮成了一團,借帷幔擋住了自己。
蘇靈也連忙爬到了牀上,和白曉辛靠在了一起。
呼~~~
千千,冷靜下來!
不能,露出破綻……
想及此處,千千咬牙切齒地快步來到門口,深吸了口氣,打開了門。
“千姐姐,實在抱歉,不該這麼晚打擾你。”千千看着眼前站在廊道中彬彬有禮的女孩,抽搐着眼角。
這莫不是傳說中的因果報應?自己是背地裏罵她罵得太多了,所以現在特意趕着時候上門來找麻煩嗎?
“什,什麼事?”千千的臉色自然不能好。
“是這樣,晴晴讓我將樂譜還給姐姐,”依珊柔聲道,“她住在樓下你也知道,她剛纔來找過你,但是你不在,所以就託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