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蔣氏 >第九十七章 歪掉的石澤
    被耍了。

    趙小姐羞憤難堪。

    顧嘉瑤卻是邁着沉穩的腳步走在修繕一新的府邸之中,時而露出欣賞美景,時而愉悅勾起嘴角。

    “你給我等着!”

    趙小姐拂袖而去。

    “你何必故意氣她?”顧熙說道:“咱們現在有這處宅邸多虧了她,即便不賣鑽石,你也可以好好同她說,趙小姐挺可憐的,好東西都搬過來了。”

    “她給得是睿王殿下,我寧可領睿王的情!當她投靠再睿王門下,她所賺的銀子起碼大半都要給睿王的。”

    顧嘉瑤輕聲道:“我見不得好似她受了多大委屈的樣子!即便她有氣去同睿王說去,我讓她修繕府邸了?”

    只要一想到睿王慕容澤,顧嘉瑤便覺得頭皮發麻。

    搞清楚,她根本不想沾睿王半分好處。

    “她若是不高興,爲何不去同睿王說,或是弄個鏈子拴住睿王?總是針對我……我也是有脾氣的。”

    顧嘉瑤抿了抿嘴角,“而且我不大喜歡她經商的風格,孃親的海船上……不是她的人當初不知道鑽石和種子,看不上這兩樣,爹以爲還能剩下嗎?”

    “孔子說過,做善事可以收取好處,否則就沒人肯幫忙做善事了。我又不是捨不得財務,或是不知感恩的人,她的船隊把孃的海船帶回來,我家自然會感激她,送上一份重禮,甚至把這次的收穫都給她也是捨得的。”

    顧嘉瑤嘲諷說道:“她是怎麼做的?把海船的貨物搬走,說是在海上兇險,貨物扔到了海水中……這也就算了,畢竟是人都有貪婪之心,我也沒指望碰見的人都是聖人!但是她卻擺出一副不拿分文的架勢,張口閉口說着只是順手而爲,無需孃親的回報。”

    “這同做了婊子還要豎牌坊有何區別?”

    顧熙看了一眼石澤,扶着額頭。

    “不是我看低了她,在她讓她哥哥施恩般用幾百兩銀子買下鑽石時,我就知曉同她是做不成朋友的。”

    “她是不知鑽石的價值,不知鑽石對女子的吸引力。”

    顧熙感到顧嘉瑤灼熱黝黑的目光,一時停住了口。

    畢竟靈魂是退休老頭子,早就過了意氣風發,針鋒相對的年歲。

    他更爲平和,也不願意輕易得罪人。

    趙小姐在顧熙眼中也只是個小姑娘。

    但是誰針對顧嘉瑤,顧熙立刻就會狂化,同人拼命。

    妻女是他的逆鱗。

    顧熙眸子深沉,“你是說——”

    “您怎能確定她不知道?鑽石這個詞,我從她二哥口中聽到過。”

    顧嘉瑤似笑非笑,“既然註定成不了朋友,我還需要忍讓嗎?”

    “爹,我又不是忍者神龜!”

    以前她除了在相親市場上不斷貶值之外,被三姑六婆說嘴剩女,再沒誰敢針對她。

    閨蜜交一兩個足矣,剩女加半宅女,她對友情的渴望並不深。

    顧熙沉吟一瞬,突然轉身撒開腳丫子跑去後院。

    “爹——”

    “阿澤你先送瑤瑤回老宅。”

    顧熙頭也不會。

    石澤摸着腦袋問道:“師妹,忍者神龜是什麼?”

    顧嘉瑤幽幽回道:“你看烏龜怎麼欺負它,你是把殼朝上,還是拽它的腦袋,它都是慢悠悠的,都是忍着,從不踹人或是報復過去,所以我總結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人就是忍者神龜。”

    “師妹——其實烏龜也會咬人。”

    顧嘉瑤看過來,石澤連忙改口:“我也不做忍者神龜。”

    “師兄不怕嗎?同我一起不怕?”

    “什麼意思?”

    顧嘉瑤慢悠悠說道:“以前的師兄正值善良,樂於助人,憨厚耿直,不會花言巧語,可你現在——被我帶歪了。”

    說石澤三觀扭曲崩塌太嚴重,可他的確改變不少。

    石澤輕笑:“以前我並不開心,有時候盼別人抽我一頓,其實我做那些事,也不是真想幫忙,只是——被師傅撿到,陪在師妹身邊,我才感到我是真正活着的人!”

    顧嘉瑤:“……你說得太……”

    方纔還有威嚴的石澤突然軟了下來,低頭儘量讓身長的身軀蜷縮同顧嘉瑤一樣高。

    他眸子深邃,“倘若沒了師傅和師丈,我又會變成行屍走肉,絕對不是師妹帶歪了我。”

    可憐兮兮的樣子,猶如怕被主人拋下的大狗。

    石澤身後若是有尾巴的話,此時也是無精打采的垂下,緩慢的晃悠兩下。

    顧嘉瑤心頭一軟,一巴掌拍了石澤的腰,“我說過,站直了,別低頭,頭冠會掉!”

    石澤立刻挺直腰背,似松柏,如山嶽一般屹立。

    “我娘都快把你當親兒子了,你就算被我帶歪了,也得在我家。”

    顧嘉瑤壞笑,“天地君親師,你這輩子怕是落在我手上了。”

    石澤眸子閃了閃,各種情緒交匯,緩緩說了一個字:“好。”

    ******

    趙王城中宅邸,寧遠侯換上簇新的衣服,隨從低頭伺候他穿上靴子。

    另外有人捧着鏡子,寧遠侯看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神色複雜,“撤了吧。”

    再怎樣拾掇都比不過顧熙。

    當日他見到顧熙的畫像後,同爲男子都有驚豔之感。

    不過畫像是死的,是被癡迷顧熙的女子美化過,畢竟畫出那副畫的人就是一位女子。

    寧遠侯整了整領子,帶好護手,男人憑本事立足,落得靠臉喫飯的話,同公主們養得小白臉何異?

    侍衛進門,暗紅的衣襬上還帶着淤血的痕跡,單膝跪地,“侯爺,已經清理乾淨,所有的痕跡都已經掃除,睿王殿下無論如何都查不到公主頭上。”

    寧遠侯微微頷首,“我早就勸過公主,可惜公主不肯聽,這次不僅讓阿澤對我們疑心,還損失了在南方佈下的大半人手,不知這些何時能彌補回來。”

    好在他即使止損,否則被慕容澤抓到證據,他和福寧公主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金銀島既然能以金銀命名,可知島上埋有多少的金銀?

    可這座島是慕容澤的人發現的,他也沒獨吞,同陛下五五分成。

    慕容澤喫肉,卻連一口湯都不給近親。

    寧遠侯長嘆一聲,“也不怪公主,今時不同往日,到底我的家底還是單薄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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