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羅迷茫的在街上走着,不知哪裏纔是終點,突然,雨下了起來,看雨滴落在手臂上,聽風路過臉龐,心裏空蕩蕩的,好希望有一個人陪着。
一霎時,太陽躲了起來,雨點連成了線,“譁”的一聲,大雨就像天塌了似的鋪天蓋地從天空中傾瀉下來。
雨從空中灑向各個角落,雨滴很像一顆顆晶瑩透明的珍珠,好看極了。
雨滴從屋檐、牆頭、樹葉上跌下,就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最後連在一起,形成水柱。
風呼呼地颳着,雨嘩嘩地下着,近看,街道上連一個人影也沒有,白白花的全是水,簡直成了一條流淌的河,上面爭先恐後地開放着無數的水花,遠看,樓房和樹木都是模模糊糊的。
忽然,一陣北風吹來,一片烏雲從北部天邊急涌過來,還拌着一道道閃電,一陣陣雷聲。
緊接着天空忽亮忽響的,閃電象皮鞭抽打着天空一樣,十分令人害怕。
打雷了,煙羅多希望有人抱着她在我耳邊說 ‘有我在’。
突然她嗤笑出聲,那個知道她怕打雷的人已經不在了,爲了她,死在了思過涯上。
大雨瘋狂地從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來,風追着雨,雨趕着風,風和雨聯合起來追趕着天上的烏雲,整個天地都處在雨水之中。
很煩,無奈,無力,無解,前途縹緲,身邊無人,所有的抱怨都發不出聲,她委屈,她不知道怎麼辦。
她害怕,不敢向前走,想哭,可是連哭都是浪費時間。
躲在家裏的人遠遠看見,一個孤獨的身影緩慢的行走在大雨中的街道下,淒涼蕭瑟,瑟瑟發抖着,她沒有傘,渾身都溼透了,髮絲滴着雨點,好像無家可歸的孩童,看起來讓人憐憫。
雨幕中,她孤獨而傷感的走着,雨水混着淚水,傷感的從臉頰滑落,額前的幾縷頭髮蕩在眉前,雨水順着他頎長的脖頸流進衣服裏,溼透了衣衫,冷落了世界。
她像是無魂的孤主在遊蕩,世間沒有一處可以容得下她。
連你都要嘲笑我?
她眼中閃過一片寒冷,整個人瞬間迸發出令人感到強烈殺意與深淵般絕望的恐怖氣場。
突如其來的一把傘撐在她的頭頂,擋住了她的視線,煙羅便緩緩轉過頭來,深邃的雙眼正直直盯着那個被她撐傘的人。
那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男人,周身都透着一股書卷氣,他的言談舉止,得體而大方,他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中,眸色溫潤如玉,似乎總是蘊含着款款的深情,他的脣邊總是浮動着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令人倍感親切。
“這麼大的雨,姑娘怎麼沒打傘,在下手裏的就送與姑娘了”
一把紫竹爲柄的八十四骨的油紙傘被遞了過來,煙羅不知道該不該接,男子把傘塞進煙羅的手中,滿意的笑了,笑就像清泉的波紋,從他嘴角的小旋渦裏溢了出來,漾及滿臉。
沒有多餘的話,男人冒着雨跑開了,煙羅看着那離開的人,苦笑。
一個過路人都會憐憫她,爲什麼你東風祭就要那樣狠心。
她其實不喜歡打傘,因爲,雨遮不住眼,傘卻遮住了天。
忽地狂風一卷,柳枝亂顫,雲生西北,霧鎖東南,俄頃,摧花雨下。
“嗒,嗒,嗒…”
雷聲中混着別樣的聲音,一盞茶後,隱約可見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在雨裏行走。
高大的黑馬上坐着一個身披戰甲的人,高大的身軀,結實的雙腿,糾結的膀臂,隆起的健壯胸肌。
他粗眉大眼,大鼻子、闊嘴巴,再加上大手大腳,模樣很像個大猩猩。
看到旗杆上白犬圖騰,煙羅大概知道這些是什麼人了,殤若給她說過,他來邊塞是爲了震壓邊塞西北的犬戎。
犬戎一直是南康最可怕的敵人,他們遊牧爲生,崇拜白犬,並以白犬爲圖騰,是西北最古老的遊牧民族。
隊伍在距離煙羅十丈遠的地方停下,馬上的男人看到煙羅的樣子,露出一個猥褻的笑,用犬戎的語言對身後的人說着什麼。
隨後,一衆士兵開始挨家挨戶的破門而入,一時間哭喊聲連成一片,他們居然在燒殺搶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