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娘們長得真是標緻,不知道晚上……’
‘這身段比北邊回春樓的紅牌還有好,不去青樓真是可惜了’
‘這人如果是我的就好了,好想…’
‘這要是能和她一夜良宵,估計死了也值’
…………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洓在搞鬼,他們的心聲污穢不堪的迴盪在煙羅的耳邊,引得她不悅得眉頭緊蹙。
她低聲問幻洓“是你在搗鬼?”
“呵~這段時間你太平靜了,搞得好像我不存在了一樣,你想過平靜的生活我可不想,我還是比較喜歡你有殺念時的樣子,怎麼樣?這些男人覬覦於你,你剛剛聽到他們的心聲了嗎?污言穢語,通通不堪入耳,難道你不生氣?”
幻洓戲謔的話突然響起,她軟糯的聲音容易讓人放下心裏的戒備。
煙羅就知道是幻洓在搗鬼,這個和她共體同生的魔無時無刻都在想代替她控制這軀肉身,幸好自己平時沒有過重的殺欲,不然她可能就得逞了。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人的七情六慾在作怪,怨不得他們,你故意讓我聽到他們的心聲是想引我動殺念?幻洓,你這樣迫不及待,是不是因爲你快要消散了?”
“你胡說,我和你同體,怎麼可能消散”
“魔,沒有慾望餵養,是活不了多久的,我最近安於現狀,已經很久沒有殺心了”
“你…那又怎麼樣?我就不相信你不會再動殺念”
“你撐不到那個時候的”
煙羅說完最後一句話,不再給幻洓說話的機會,阻斷了意識,環顧四周,那些人的目光依然在她的身上,她嗤笑,人,就是喜歡美好的事物。
就在她想要離開時,面前突然竄出了一個人,擋了她的路。
只見那人袍服雪白,一塵不染,黑玉般的眼睛散發着濃濃的暖意,如櫻花般怒放的雙脣勾出半月形的弧度,溫柔如流水,他呆呆的望着煙羅,笑裏帶着暖如陽光的氣息,少年禮貌的行禮,道“姑娘,在下濮陽慕”。
煙羅看着面前有點傻氣的少年郎,勾脣一笑“公子攔我路,所謂何事?”
“姑娘生的好生漂亮,不知可有婚配,小生想與姑娘喜結連理”
“什麼?”
煙羅震驚,她以爲濮陽慕攔她的路會有什麼事?沒想到是,看上她了。
果然,好看的臉不宜在外面多走動,容易遭惦記。
濮陽慕以爲煙羅不相信他,急忙咐和道“我說的是真的”
煙羅笑逐顏開,說“我是寡婦,你也不在乎?”
她想用這個理由把這個貴門公子打發走,她不想與他有太多的接觸。
濮陽慕先是一愣,再是一喜,說“真的?”
看到沒有被自己理由嚇退的濮陽慕,煙羅只能加大藥劑。
“我還有一個還沒有出世孩子,四個多月了”
煙羅心想:這回你該沒話說了吧。
沒想到,濮陽慕聽了話之後,無所謂的說“沒事,我不介意多養一個孩子,只要你以後再和我生一個就行了”
煙羅驚愕的看着濮陽慕,心想:這是傻子吧?一上來就要和她喜結連理。
她收回玩笑,嚴肅說“公子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別走”
濮陽慕不讓煙羅走,伸手就去擋路,一步靠近她“姑娘,我喜歡你,是真的”
“公子有病就去看郎中,我可不會治”
她錯開濮陽慕的手,擡步就離開,好在濮陽慕沒有再錯糾纏。
煙羅沒有把這件事放心上,就當做是遇到了一個患失心瘋的人,一路悠哉悠哉的往回走。
濮陽慕一直目送煙羅,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遠處,他才輕輕吸一口氣,對着空無一人的的方向邪邪地笑了。
濮陽慕旁邊的親衛豐息不解的看着自家主子,道“公子爲什麼要故意糾纏那位姑娘?”
“好看的女子合適做一枚棋子,雖然我有點捨不得她,但是捨不得美兒套不住狼啊,你去查她住在哪裏?回來告訴我”
濮陽慕一下沒了之前的傻氣,眼睛裏閃動着不懷好意的光芒,黑長的睫毛遮住眼裏的算計。
豐息明白自家主子是什麼意思後,不再多說什麼,擡腳就去追人。
煙羅東張西望,大老遠就看到了夢菡萏和碧環一衆九華山的人,瞧見旁邊一個賣傘的,她忙拿起傘遮擋自己。
她現在不能用靈氣,要是碧環想殺她,輕而易舉。
她們路過煙羅旁邊時,只聽夢菡萏說“娘,皇上過壽爲什麼要讓我們來,二師兄不是已經來了嗎?”
就聽到這裏,後面的因爲街上太吵,煙羅聽不清說了什麼。
她反覆的唸叨着碧環剛剛的話“濮陽皇室、聖物、收魂”
說到最後她眼前一亮
收魂
要是有東西可以收魂,她就可以再見東方祭,有了他的魂魄,她就有辦法留住他。
可是,他還有魂嗎?
天雷之下,一切都將化做虛無,他的魂魄恐怕已經化做清煙消失了吧!
但是,只要還有希望,她就不該放棄,對,不該放棄。
她要去皇宮,可皇宮不是誰都可以進的,她要怎麼進去?
還有,那聖物又在哪裏?
“煙羅”
正在打苦想之際,一個聲音打斷了她,她順着聲音的地方看去,就看到了殤若。
他頭戴一頂獅子盔,腦後斗大來一顆紅纓,身披一副鐵葉攢成的鎧甲,腰繫一條鍍金獸面束帶,前後兩面青銅護心鏡,上籠着一領緋紅團花袍,上面垂兩條綠絨縷頷帶,上穿一雙斜皮氣跨靴,左帶一張弓,右懸一柄劍,坐下一匹棗紅馬,仰頭咆嘶,威風凜凜的。
他起身下馬來到煙羅身前“你在逛街?怎麼沒看到你買東西?”
“我閒來無事出來兜風玩的,你這是在巡城?”
“對,這兩日各國使臣都到了,怕有心之人搗亂,皇上吩咐加強巡邏”
“辛苦了”
煙羅乾笑兩聲,因爲心裏裝着事,她一幅心不在焉的模樣。
她在沒聖物是不是真的發愁,突然,她想到了,她可以問殤若啊,或許他知道。
“將軍,我聽說濮陽皇室有一件聖物,是真的嗎?”
殤若聽了一愣“你上哪聽說的?”
煙羅不知從何說起,有些侷促“就是聽說的啊,怎麼,這個傳說…”
沒等她說完,殤若接了話。
“這個我也不清楚,那是濮陽皇室的家事,不過我聽悸兒說過,好像是有,你打聽這個幹什麼?”
煙羅笑道“我就隨便問問,你忙吧,我先回去了”
殤若本來還想說點什麼,見人匆忙離去,話被咽回了肚子裏,微微一笑。
煙羅回到住處,因爲心裏想着說,碰到社月都沒有和她說話。
屋裏,通榆和織娘鬧得不可開交,這兩個冤家在哪裏都能打到一起,兩人看見煙羅一臉的愁容,停下了打鬧。
“姐姐,幹嘛愁眉苦臉的?你不是和濮陽悸兒逛街去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她坑你錢了,苦着個臉?”
煙羅轉頭看着她,欣喜一笑“通榆,我很快就可以和東方祭見面了”。
“姐姐,你沒事吧?天雷之下哪裏還有什麼魂魄可言,他的魂魄早就化作青煙消失了”
“不一定,萬一還有呢,哪怕只有一魂一魄,我都不會放棄他的”
“姐姐,你可不可以清醒一點?要是有魂魄,早就去地府報到了,我就幫你查過的,他沒有回去,你這是上哪裏聽說他還有魂魄沒有散?”
通榆感覺,姐姐已經瘋了,不瘋的話她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事情不是已經過去很久了嗎?她怎麼突然間就說起了這件事啊?到底是誰讓姐姐又想起了他。
那個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啊!死都已經死了,爲什麼還要折磨姐姐?
她真後悔,上次回去沒有帶些迷魂湯回來。
“不,我聽說濮陽皇室有一件聖物,可以收魂,我想試一試,萬一他有魂魄在呢!”
煙羅怎麼也不死心
織娘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她不清楚她們兩個在說什麼,也插不上嘴。
通榆沒控制住自己的怒火,吼了出來“姐姐,他已經死了,煙消雲散了,你怎麼就是忘不了他啊,你這樣折磨自己做什麼?”
煙羅像是沒聽進去,喃喃道“我要怎樣才能知道那個東西在哪裏?濮陽悸兒是不是知道什麼?”
她太不執着了,通榆勸不動她,索性也不勸了,就那樣站在那裏看着她
“出去一趟”
煙羅着急的出門,通榆知道她去幹什麼,不做阻攔。
或許只能姐姐自己徹底死了心,她纔會善罷甘休,自己多說無益,就讓她自己撞了南牆再自己回頭吧。
織娘突然問道“她喜歡的人叫什麼名字?”
通榆不知道怎麼回答,姐姐喜歡的人是九燁嗎?那東方祭算什麼?
“是不是叫九燁?”
織娘自問自答,通榆一下回頭看着她,目光炯炯。
這個蜘蛛精是怎麼知道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