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芷阿芷,你別嚇我”

    哭喊聲一聲接着一聲,雲芷睜開沉重的眼皮,四肢痠軟,使不出半分力氣。

    姚璐見她睜開眼,喜極而泣,“你總算醒了我都說了讓你不要救祁越,你不聽,要不是醫生護士有良知,主動停下,你知不知道你這次命就沒了”

    雲芷主動在知情書上籤了字,就算她這次真沒了命,院方也沒有任何責任,祁越跟邵恩晴可以繼續逍遙快活。

    “我只是沒想到,他會狠心無恥到這種地步。”雲芷艱難地喘着氣,“祁越呢”

    別說璐璐看不起她,就算她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哪怕險些被他拿走這條命,她還是想要從他嘴裏要一個解釋。

    姚璐聽到她的話,目光閃躲,“你就不要再提他了,他”

    她的話還沒說完,病房門突然被人打開,祁越出現在門口。雲芷看到他,掙扎着要坐起來。只是失血量太大,她根本沒力氣。

    雲芷滿心期許看着他,等他解釋,然而他徑直走過來,發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明知道自己是rh陰性血,還要給恩晴獻血,害她差點死掉。你是故意這麼做,想要給你爸報仇”

    他平時哪怕生氣也是含笑的模樣,從未像此刻這般瘋狂過。

    雲芷怔住了,脖子上傳來的疼意讓她回過神,“我沒有。是你騙我說你快死了,讓我過來獻血的”

    他似乎忘了,是他騙她出了車禍,讓她獻血;是醫院沒有檢測血型,輸錯了血。

    她豁出性命想救人,如今倒成她的錯了

    祁越其實也知道,這次的事情怪不得她,是他急着救恩晴,連檢驗血型的時間都不肯給醫生。可他無法容忍自己犯下這樣的錯,更受不了恩晴因他的錯還在搶救中。

    他鬆開雲芷,嘴角勾着猙獰弧度,“如果恩晴這次出事了,你就等着陪葬吧”

    雲芷死死盯着他離開的方向,吐出一口血。

    她終於肯承認,這個男人是一點都不愛她了

    姚璐剛剛被祁越的舉動嚇住了,此時纔回過神。她公司有事,雲芷再三說她身體無恙後,她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雲芷自己待在病房裏,看着窗外生機勃勃的樹,眼底沒有半分神采。

    下午,她聽人說邵恩晴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祁越跟江珩都在她身邊寸步不離守着。

    雲芷自認這二十三年積極做善事,從未對不起一人,可老天卻讓她接連受挫,而壞人逍遙快活。

    說是妒忌也好,不甘心也罷,雲芷第一次這麼恨兩個人。

    但再恨又怎樣她根本承受不住祁越的怒火,這半年來她和雲家的經歷就是證明。

    第二天晚上,雲芷身體稍微恢復些後,硬撐着去了邵恩晴病房。她特意挑了江珩祁越都不在的時候過來,就是想跟邵恩晴單獨談談。

    只要她能從邵恩晴嘴裏套出話,跟祁越解釋清楚,那他應該就不會針對她跟雲家了吧

    “雲芷”邵恩晴看到她,眼底冒出光,看上去似乎很期待她來。

    雲芷嗯了一聲,說不清爲什麼,心裏總有些不安。

    “你能把我扶起來嗎我身上沒力氣。”邵恩晴看了眼時間,阿越還有她舅舅快回來了。

    她不動聲色把水果刀藏到了身後,娃娃臉蒼白得惹人憐。

    雲芷沒看到她的小動作,走過去把她扶了起來。她恨邵恩晴,但也擺不出太過惡劣的態度。

    邵恩晴歉意道:“聽說阿越爲了救我,險些害死你,對不起哦。還好你命大沒事,不然我要內疚死。”

    她說着對不起,可卻看不出半分悔意,而且雲芷沒死,她似乎很遺憾。

    雲芷看着她滿臉單純,覺得既憋屈又膈應人,“如果你真覺得對不起我的話,能不能把你沒失明,還有把我推下樓梯的事情,跟祁越解釋清楚”

    她已經儘量壓制對邵恩晴的恨意,可開口時,還是有些咬牙切齒。

    見邵恩晴沒說話,雲芷皺眉道:“你怎麼不說話你”

    “啊,雲芷,你冷靜點,會出人命的就算我同意說謊,阿越也不會相信啊,謊言就是謊言”邵恩晴望着她,突然淚流滿面。

    什麼出人命

    雲芷一愣,突然想起邵恩晴把她拽下樓梯那次,好像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濃濃的不安將她籠罩,她想要後退,可邵恩晴突然從背後抽出一把水果刀,朝她刺了過來。她眼底滿是恨意,像是想要殺死她。

    雲芷下意識攥住了刀柄,想要從邵恩晴手裏奪過來。

    由於過度驚嚇,她嗓子裏甚至發不出半點聲音。

    爭搶中,雲芷猛地用力,水果刀刺入了邵恩晴的心臟。邵恩晴似乎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她低頭看着左胸口插着的刀柄,面上血色倏地消失殆盡。她痛苦地嚶嚀一聲,倒在牀上,不知死活。

    鮮血瞬間浸染了牀單,紅得刺眼,病房裏充斥着血腥味還有消毒水味。

    噠噠噠的血液滴落聲,像是敲擊在雲芷耳膜上,讓她腦中緊繃的最後一根絃斷了。

    她驚恐後退,踉蹌着摔倒在地上,手裏還拿着那把染血的刀。而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祁越和江珩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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