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畫着精緻妝容,身姿窈窕,五官明媚而挾雜着攻擊性,似乎比身後的太陽還要耀眼。她笑眯眯地看着她,“你好啊,雲小姐。”

    這人是誰,怎麼會來這兒找她

    雲芷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才說出一句你好,就看到姚璐從陌生女人身後走了出來。

    “這是趙奕彤趙小姐。前天你失血過多,要不是趙小姐剛好跟你血型一樣,願意提供幫助,你已經沒了。”

    姚璐說這些話時,神色略有些複雜。

    可雲芷心神俱疲,並未察覺到這些,只是真誠道:“謝謝你,趙小姐。”

    她的生活如今一團亂,竟連獻血那天的具體情形都沒問。要不是趙奕彤今天上門,她都不知道有人幫了她。

    “不用這麼客氣。”趙奕彤笑道:“我是這家醫院剛上任的骨科醫生,這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她只是過來看看雲芷的情況,確認她沒事後,便離開了。

    姚璐這才關上門,感嘆道:“趙小姐就是江少的初戀,前幾天剛回國。”

    雲芷還在想要怎麼報恩,驟然聽到這句話,整個人都僵住了。

    “真是孽緣啊。”姚璐道:“未免以後遇到太難堪,阿芷,你還是儘快離開江少吧。他把你當替身,現在正主回來了,也有意跟他複合,你想離開他應該不難。”

    “嗯。”

    雲芷心亂如麻,除了這一個字,竟再說不出其他話。

    當天晚上,在祁越江珩對邵恩晴活下來這件事再不抱期望時,她竟然搶救回來了。

    祁越大喜過望,守在她病牀邊許久,確認她真得救回來後,那點喜悅才一點點褪去,漸漸蒙上一層刺骨的涼意。

    他輕輕撫摸邵恩晴臉頰,在她額頭上留下一個吻後,起身準備離開病房。只是他才走到門口,就被江珩攔住了。

    哪怕一天一夜未整理儀容,江珩除了眼底紅血絲多一點外,不見半點狼狽。

    他剛剛抽過煙,身上菸草味比平時要重些。

    而這股煙味讓祁越愈發煩躁了,聲音裏都帶着些不善,“阿珩”

    “你要去做什麼”江珩道:“找雲芷”

    他念到她名字時,眉梢微蹙。

    “是啊。”祁越眯眼看着江珩,指着嘴角已經有些好轉的傷痕道:“怎麼,還要爲雲芷跟我打一架”

    江珩得知邵恩晴出車禍後,便四處尋找rh血型的人,想要救她。等他好不容易找到人,帶人過來時,才得知祁越欺騙雲芷,不顧她性命危險,把她送進了病房。

    雲芷昏迷期間,江珩和祁越動了手。

    他們小時候倒是經常打架,兩人骨子裏都是高傲的人,誰也不服誰,常常產生矛盾。可從上大學後,他們再未有過肢體衝突。

    而前天江珩竟爲了雲芷,跟祁越動手。

    祁越起初以爲江珩只是做做把式,沒太放在心上,被連砸了兩拳後才知道兄弟玩真的,這讓他震驚之餘

    有些受不了。

    就爲了一個女人,阿珩竟然跟他動手

    江珩看着祁越,半晌沒開口。

    祁越越過他想走,卻再次被攔住。

    “阿珩。”祁越似笑非笑地念出這個名字,眉眼間籠上一層陰霾。

    “前天騙雲芷獻血,今天差點將她從樓上推下去。”江珩淡漠道:“已經夠了吧。”

    四目相對,氣氛劍拔弩張。

    祁越爲這種變化感到痛苦,他指尖點着江珩心臟位置,“恩晴差點挺不過來,這你很清楚。你真要爲了一個替身,忽略她受過的罪,跟我針鋒相對”

    江珩未回答這個問題,他沉默片刻,纔開口道:“我查清楚之前,不許對她動手。”

    他說完,轉身就走,根本就不是徵詢意見,而是通知。

    祁越看着他離開,眸底晦暗不明。

    查清楚

    阿珩爲了一個替身,竟然懷疑恩晴這個親外甥女嗎

    與此同時,病房內。

    雲芷收到邵恩晴出急救室的消息後,才肯放過自己燒灼般的胃,買了些喫食。

    她小口小口咬着燒麥,在跟聶湘君的對話框中反覆輸入刪減文字,想要儘量緩和她們母女間的關係。

    但最後,她全都刪掉,退出了聊天框。

    她想報復,又下不了太狠的手,而她媽恨不得讓她殺了祁越和邵恩晴。她們想法差異太大,這不是說幾句話就可以解決的。

    雲芷拿着手機發呆,江珩就是這時候進來的。

    他換了套深藍色西裝套裝,襯衫釦子一絲不苟繫到最上方,手上戴着昂貴的腕錶。那張英俊的臉上仍舊沒有表情,只是一個眼神,就足以帶給人十足的壓迫感。

    雲芷手裏的燒麥才啃了三分之一,看到他時,她手一鬆,燒麥向下掉落。

    江珩眼疾手快接過,默不作聲把燒麥塞回她手裏。

    他肌膚一如既往地涼,只是觸碰,就讓她忍不住退縮。

    “不吃了”江珩看到她退縮的動作,涼聲問了一句,隨手便將燒麥放進了自己嘴裏。

    她喫過的東西,他就不嫌髒

    雲芷瞠目結舌地看着這一幕,連神情都未來得及遮掩。

    江珩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淡漠道:“已經喫過了。”

    接吻的時候,已經喫過了她的口水,所以不嫌髒。

    雲芷讀懂他的潛在意思,她神色變幻,一時竟說不出話。

    換個人,她還能覺得剛纔那句話是在,可她才“差點殺死”她外甥女,她不覺得他會坦然到跟她。可她又不知他到底要做什麼,那根弦便緊緊繃着不敢鬆開。

    江珩坐下,吃了雲芷剩下的幾個燒麥,然後道:“走吧,回家。”

    回家

    回悠然居嗎

    可雲芷並不覺得那裏是她的家,那對她來說,只是一個精美的囚籠。如果她今天跟他回去,說不定哪天便會悄無聲息死在那裏。

    雲芷退後兩步,在江珩看過來時,她猛地小跑着,衝了出去。

    她可以隨警察去警局做調查,可以坐牢,但絕不會跟祁越或者江珩到任何一個私密的地方。他們是瘋子,會要了她的命

    “雲芷。”

    江珩冷漠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低沉好聽,可於雲芷而言,莫過於索命厲鬼。她連回頭都不敢,卯着勁兒往外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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