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知道她曾受過那麼多委屈,他就更不可能讓她在他跟前受委屈了。
江母一直沒說話,聽到這話卻忍不住道:“阿珩,你這話未免太過於刻薄。恩晴她都已經不在了,你還”
她說到後面已經哽咽,江珩卻連聽她說完的耐心都沒有。
“邵恩晴只是被曝光真面目,被人指責就受不了自殺,而那樣的人言可畏,雲芷平白無故承受了好幾年。她就算死了,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怪也只能怪她心理抗壓能力沒有云芷好。”
“她死了,也不能否認她纔是壞人的事實。”
江父瞪眼道:“難不成恩晴會臨死,還要栽贓雲芷”
“她那種滿肚子壞水的人,會這麼做不足爲奇。”江珩反問道:“你們捉住了雲芷做壞事的證據還是她曾經對不起過你們”
江父江母都不吭聲了。
江珩冷聲道:“僅僅因爲邵恩晴死前潑的髒水,你們就要去冤枉一個無辜的人。你們真是年紀越大,越糊塗了,怪不得姐姐在姐夫那受了委屈、得了癌症,都不肯告訴家裏人。”
他們吵架時,雲芷就在旁邊看着。
她不由得再次感慨,江瑤不知得對父母有多寒心。
江珩本來因爲江父剛出院,還想盡量好好相處。可江父江母這些話,卻讓他心中對已經去世的江瑤更加愧疚。
“叫我回來什麼事,你們直接說吧。”他冷漠卻孝順,這還是第一次在父母跟前擺出這般姿態。
江父江母這才感到後怕和難受,女兒已經走了,他們不想再跟兒子鬧得太難看。
江母擔心江父說話太生硬,主動道:“你姐姐她她生前在哪個醫院她的骨灰呢”
“她朋友幫她做好了隱瞞工作,只讓我查到了她因肺癌去世的事情,其他一概不知,查不到。”
江珩說到這兒,嘲諷一笑,“本來她給你們打電話,你們有機會知道的,可惜啊”
他鮮少這般刻薄,像是要將人內心的髒污都挖出來,呈現在世人面前。
江母本就難過不已,聽到這話,眼淚止不住流出來。江父也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很多,“就就一點都查不出來”
“對。”江珩道:“她朋友本來就是做情報調查這方面的,隱瞞得很好,你們這輩子都不可能查到的。”
江父江母難過,江珩心疼之時,卻又感覺說不出得痛快。
“你們爲了女兒丈夫的私生女,把女兒拒之門外,連她死前最後一通電話都不肯接。現在好了,你們誰也別想打擾她死後的安寧”
江珩實在不願意在這裏繼續待下去,他說了一句有些累去休息,直接拉着雲芷離開。
而江父江母留在原地,早已是泣不成聲。
接
一通電話能用多久呢
可是他們當時一心惦記着鬧自殺的沒有血緣關係的外甥女,跟他們關係並不好的女兒打來的電話,他們只覺得煩。
她打了一通,又打了一通,沒人接時,她是絕望還是覺得這輩子活得失敗她是不是下輩子都不願意做他們的女兒了
他們身爲a市首富,家境優渥,不知有多少人羨慕江瑤能成爲江家千金。
可最後,他們家境的好,他們的關心,都給了女兒丈夫的私生女。
如今就是再後悔又有什麼用呢他們甚至連她骨灰在哪裏都不知道
江珩帶着雲芷去了他臥室,他讓她休息,而他倉皇去了洗手間。
哪怕他動作足夠快,她還是看到了他顫抖的手,和通紅的眼眶。她脫掉鞋走到洗手間門口,聽着裏面傳來的壓抑的抽泣聲,心臟此刻覺得悶得難受。
雲芷在門口站了許久,然後給南哲打了電話。
“你知道江小姐生前在哪個醫院,死後骨灰放到哪兒了嗎”
這個問題不只江父江母想知道,江珩比他們更想知道。
她很清楚,在親人去世面前,她無法做什麼來寬慰江珩。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南哲似乎沒想到她問這個問題,過了一會兒後,他才嗤道:“你是爲了討好江家人,來問我的”
諷刺中帶着說不出的失望,語氣十分尖銳。
“只會這樣彎着腰討好人,就是給你整個世界最高的權力,你也活不出自己的樣子”
類似的話,江珩以前也跟雲芷說過,多是恨鐵不成鋼。
雲芷不明白,南哲昨晚想要聯合祁越害她,爲什麼現在又是這樣的語氣
不過她不是很關心這些,也不想跟南哲解釋。
她只是再次問道:“你知道在哪兒嗎”
“江家人不配知道,我不會讓他們去打擾江瑤最後的安寧”南哲似乎十分憎惡江家。
雲芷也就是抱着試一試的態度,見他不肯說,嘆一聲氣,也就準備掛電話。
然而南哲攔住她,“我可以告訴你,不過是當面。時間你定,地點我來,你只能自己,不許帶任何人。”
雲芷毫不猶豫,“好。”
那端,南哲掛了電話,在辦公室裏亂轉。
“吃了那麼多虧,還是不肯長教訓,真是不知道隨了誰”他惱得想要砸東西,但是拿起桌上的杯子後,又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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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
與此同時,江珩從洗手間走了出來,除了眼睛有點紅以外,看起來與往日無異。
“剛纔在和誰打電話”他問。
她老實道:“我跟南哲約了見面,他會親口告訴我你姐姐生前所在的醫院,還有她骨灰現在所在的位置,但是要求我只能一個人過去。”
江珩一聽這話,第一印象就是和南哲一樣
怎麼吃了這麼多虧,一點記性都不長
約了她單獨見面,而且南哲昨晚才和阿越一起聯手,想要坑害她,她竟然就這麼鬆口答應了
江珩看着一臉平靜的雲芷,只覺得心頭那把火,燒得更加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