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笙四下看去,無數的水滴從地面慢慢浮起後凝聚在一起,緩緩向上方升去,兩人周圍的空間一時間填滿了飽滿晶瑩的水滴,映出無數的影子。
花山衣心生好奇,擡腳踢碎一個,水珠破碎落在地上,不久後又重新凝聚成水珠,升向天空。
兩人對視一眼,知道這些是貨真價實的水,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這裏的雨是從下往上的,也不知道爲什麼這些水珠在空中移動得如此緩慢。
季笙看花山衣一臉懵像個木頭人似的站在那裏,就知道眼前的這些已經超出了她的經驗範圍,怕是問不出個什麼來了。
“小心,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不知道,”小心的聲音傳來,“應該是這裏特殊的現象吧,正常,現在沒點兒不一樣的出門都會讓人鄙視,更別說一隻蟲了。”
“你不是說有什麼事你幫我擺平嗎你現在就跟我說個不知道來打發我”季笙說。
“是啊,可是現在沒有危險啊。”
小心的話音剛落,從二人面前的水滴中出現了一點彩色的光亮,像是墨汁在水中暈染開一般,一個水滴傳一個水滴,這一點光亮慢慢變大,發出一種粉紅色的霞一樣的柔光。
季笙看着這種光芒像是山間的霧氣,有形又似無質,瞧在眼裏便覺得一股暖流從心底蔓延出來,變體舒適。
“好了,你要的危險來了。”小心說。
緊接着季笙就感覺心臟那裏針刺一般的疼,回過神就聽見小心大喊,“是個傻子吧還沉醉呢,帶上傻丫頭趕緊跑,往上爬”
“往上爬”季笙反問,這水珠都是往上方去的,往上爬不是自找死路
“叫你爬你就爬,磨磨唧唧的,趕緊”
季笙連忙過去看花山衣的情況,果不其然,先前在自己身上出現的情況同樣出現在她身上,這傻丫頭臉上露出了一副憨憨地表情。
情急之下季笙急中生智,捂緊了花山衣的口鼻,紅衣姑娘頓時無法呼吸,先是小幅度扭動,接着劇烈掙扎起來,脫離季笙的手,這才大喘氣說道:“幹嘛啊你想憋死我啊”
說完她就發現周圍的異象,來不及張大嘴驚訝就被季笙拽着往樹上爬。好在這種光芒蔓延的速度比較緩慢,片刻之後二人就已經脫離了光芒的包圍。
“別鬆懈,接着爬。”小心接着說,“水滴裏有蟲,名字叫霓幾,霓幾生命週期特別短暫,寄生在天幕落雨之中,從一滴雨在極高處時孵化,在雨滴落地之前死去,只能存活短短的時間。”
“霓幾是二足蟲,但是沒什麼用,唯一的作用就是在繁衍的時候吸收周圍的時間,同時釋放出一種類似於光霧的東西,被霓幾包裹的範圍內時間幾乎會停滯,但是活物身上會出現一種剛纔你體會的那種感覺,簡單來說就是變傻,複雜點兒來說也是變傻。被那種光芒包裹的時候生物不會有能力思考,雖然說不會死,可是加上霓幾會吸收時間的特性,待在裏面其實也沒什麼用。快爬吧,一會兒霓幾就升上來了,你是沒見過暴雨中的霓幾,就像一截粉紅色的光柱一樣連通天地,可好看了。”
季笙一邊爬一邊驚訝,
“會升上來那你還叫我們爬”
“不爬就在下面當個傻子這地方還指不定多少危險呢,萬一掉下節木頭敲你頭上不就玩完了別忘了你現在身上可是兩條命,麻溜兒的趕緊爬。”
“真好看。”
季笙爬到樹幹附近,從下面給了她個白眼,心想這又是少女心氾濫了,於是將小心告訴自己的那些說給她聽。花山衣聽後露出一副驚訝的神色,似乎是不相信這麼好看的東西竟然是蟲,“就算是真的,那也不是變不回來了。”
季笙拿她沒辦法,只能撓撓頭。
小心說:“那你就讓她下去待會兒,說不定跟她原來那份傻勁兒一中和就沒了,多好。”
“這傻丫頭也是個心大的,都沒想你個連蟲都沒有的人怎麼知道的這些。”
季笙說:“糊弄糊弄就過去了,就說是從學塾藏書上看來的。”季笙看了一眼,底下粉色的光芒漸漸有了升騰而起的勢頭,心想小心說的果然不差,還是要往上爬纔行。
“得一邊往上的同時一邊往外爬,這蟲子移動慢,大多數情況下成不了氣候,只要雨一停就會消失,你們一直爬,等爬到雨停了就可以了。”
季笙想問問小心這奇怪的雨是怎麼回事,但是小心方纔說它也不知道,現在一人一蟲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它說不知道應該就是真的不知道了。
只是沒想到小心還真的能幫上忙,原本季笙以爲小心說的那些只是吹牛,這樣看來竟然還是真的。不知不覺間,季笙嘴角一彎,笑了起來。
“靠什麼時候沾上的霓幾傻了”
“傻你個頭,”季笙一撇嘴,“就是突然覺得你還行,謝了啊。”
“這事兒啊,嗨,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季笙聽着那聲音,就覺得小心的尾巴已經翹到天上去了,剛想開口,就聽見上面傳來了一聲“你說什麼”緊接着就看到一個紅色的身影從天而降。
花山衣“嘿”了一聲來到季笙旁邊,落地時二人突然聽到腳下傳來一陣木板崩裂的聲音,兩人皆是一愣,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花山衣低頭一看,二話不說就是一個前衝。
聽着咔嚓咔嚓的聲音,季笙大腦一片空白,看到花山衣朝自己跑過來,下意識就想把這個傻丫頭踹出去,接着被花山衣撞了個滿懷,身體不受控制地向身後樹幹靠過去。
誰想背後也傳來了一陣咔嚓咔嚓的聲音,季笙撞破樹皮身後一空,仰面就倒下去。
沒想到這棵樹幹竟然是中空的
危機之刻季笙默默運起氣凝之術,想要將花山衣推回去,他對自己的力量有自信,即便是這麼倉促的時間這麼短的距離,自己也完全可以將紅衣姑娘從這裏推出去。
可誰知花山衣小手抓緊了季笙的袖子就不撒手,估計是嚇傻了。時機稍縱即逝,季笙只能退而求其次,把花山衣的頭緊緊護在懷裏,自己則蜷起身子,後背朝下。
“希望下面別是些木刺什麼的。”季笙念頭剛起,就感覺背後傳來一股足以
撕裂身體的劇烈疼痛,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高大男人看了看眼前的人,一個手持長矛,一個手握光點,顯然已經進入了臨戰狀態。他看了看日頭,打了個呵欠原地坐下,“你們就在這等一刻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