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逆命之蟲 >繭中蝶 後背
    季笙默默運起氣凝之術,雙腿彷彿生根一樣站在地上,穩穩接住了迎面飛過來的血色人影。

    來人渾身浴血,落地後立即從季笙懷裏掙脫出來,回頭瞥了一眼,表情冷漠,沒有說話。

    季笙這才發現眼前的人正是之前幫助自己和花山衣逃脫的那個高大男人,正想上去說話,轉頭又看到幾個人影從高處落下,仔細一看,是花家人。

    爲首一人是花及信,後面跟着那個實力強勁的黑袍人,此外就只剩下了一個花家人跟在後面,三人身上皆有大大小小的傷口,形色疲憊,顯然也並不輕鬆。

    花及信看到了高大男人,也看到了後面的季笙,“小子果然和薛仲串通一氣,差點兒就讓你們捷足先登了,念在你和丫頭的關係,趕緊滾,否則連你都殺。”

    說完他對着高大男人獰笑道:“浪岐,你一路壞我好事,你不是自稱蟲嗎,正好,我就讓你死得其所,就在這個葬蟲之地。”

    季笙不太相信花及信會在這裏明目張膽地殺人,眼角瞥向名叫浪岐的高大男人的位置。浪岐呵呵一笑,滿臉不在乎的樣子,“那麼多廢話,我殺了你們四個人,不介意再多殺幾個。”

    “小子,之前救你完全是心血來潮,不用放在心上,不想死就按他說的,趕緊滾。”浪岐對季笙說,連頭也沒回。

    雙方轉眼間就擺起架勢,看樣子隨時都會打起來。從實力來看,花家無疑佔據着絕對的優勢,此時明顯是打拖延戰術,浪岐渾身流血不止,只要再撐一會兒勝利的天平必然會往花家一方傾斜。

    可是這個叫浪岐的男人救過自己的命,即使他不放在心上,自己卻不能不牢記在心。

    “這兄弟有些牛逼啊,在這種被壓制的環境裏還能連殺四個花家人,不過也差不多了,花家那個黑袍人還沒出手,而且看這傷勢他也撐不了多久。”小心說。

    這時又有一個人影來到下面,冷冷地掃視衆人一圈,又重新跳回到高處,卻沒有離開,只是居高臨下看着這處戰場。

    花及信沉吟片刻,高聲道:“薛家少主,是打算作壁上觀是嗎花家承諾,只要薛家少主不參合此事,最後到手的蟲必然會有薛家少主那一份。”

    薛仲蹲在高處,面無表情,沒有點頭答應也沒有搖頭否認。

    “丫頭呢”花及信回過頭問道。

    “她沒事。”

    “那就好,”花及信環視一圈,拍拍手,“現在在這裏的,就是此次前來捉蟲還活着的所有人了,浪岐是一定要殺的,小子,還有薛家少主,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就這點兒人了”季笙驚訝地問道:“不是一共二十多個嗎”

    “都是被你身邊那個人殺的,不信你問他。”

    季笙扭過頭看着浪岐,浪岐卻並不看他,只是咧咧嘴笑道:“他說的對,害怕了害怕了就滾。”

    “看到了吧,此人非我族類,一顆心已經算不得人心了,你們幫我聯手除掉他,是爲了天下的蟲師做了一件好事,事後到手的蟲,有你們一份,如何”花及信說道。

    “你說的都對,我本來就沒想做個人,我就是蟲,蟲浪岐,我殺的人,都是該死的人,我也敢承認,不像你們這些,衣冠禽獸,你敢說你進來之後沒有殺過人你給自己做的那些骯髒事戴上一個冠冕堂皇的帽子,你是

    騙誰呢,不還是騙自己”浪岐哈哈大笑起來,“笑死我了。”

    季笙站在不遠的地方默默聽着。

    “這哥們有些厲害啊,自願當只蟲,其實當蟲也沒什麼不好,該喫喫該喝喝該睡睡,多自由。”小心說,“你看要不然就趕緊跑吧,傻丫頭不會有事,眼下的情形一旦打起來,十有是花家贏,那個薛家的誰誰,是個有腦子的,但是還差點兒,你覺得花家一旦發現蟲還能給他嗎,這麼說完全就是想拖住他,之後揍一頓都是好的,說不定就殺人滅口了,他想作壁上觀坐收漁利,可也不想想,鷸和蚌根本都戰力不對等啊,還是心裏的東西太大,矇蔽了雙眼。”

    “別太輕易相信別人,你們人類太難懂,不像我似的心地善良,人和蟲,到底還是不一樣的東西,可惜了這個哥們,能活着出去說不定還能坐下喝一杯呢。”

    季笙默默開口,“小心,人和蟲之間,真的有不可逾越的鴻溝嗎”

    “有,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人類自認爲是高於世間生物之上,有些高傲的成分吧,但也屬實,所以會看蟲低一眼也說得過去。有少數的像這哥們一樣的,會用別樣眼光看待蟲的,不過真的是很少了。”

    看見季笙還沒有動作,花及信急不可耐地說道:“小子,不出手就趕緊離開這裏,否則一會兒打起來,別怪我刀劍不長眼。”

    十年來先生的教導像一個巨大的旋渦一樣吞噬了季笙,一些個疑問如激烈的洪流沖刷着腦海,明白了什麼之後,反而產生了更多的問題,反反覆覆無窮無盡。

    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彷彿要將整個天地吸入身體裏,再度睜開的時候目光深沉而堅定。

    他緩緩邁開步子,右手一劃握住巨劍,“咚”的一聲砍在地上。

    劍尖朝着花家,身旁便是浪岐。

    花家人皆是一愣,就連高高在上的薛仲也皺緊了眉頭。

    浪岐第一次歪頭仔細打量着這個表情認真的年輕人,嘴角扯了扯,“站錯位置了吧,蟲師在那邊。”

    “蟲師也可以在這邊。”季笙面無表情頭也不擡地回道。

    “哈哈哈,有意思,小子可別逞強,大話誰都會說,小命丟了可不值得。”浪岐笑完,認真地說:“不管你是認真的還是假的,心意領了,不開玩笑,現在走還來得及。”

    季笙扭過頭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浪岐倒吸一口涼氣,一手摸着下巴,“莫不是個傻子。”

    季笙沒有管他,與小心低聲說:“不好意思啊,一時腦袋發熱。”

    “麼的關係,反正咱倆也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再說我有準備,只要你小心別讓那個黑袍的盯上,這醜不拉幾的老傢伙根本構不成威脅。”

    季笙點點頭,站在對面的花及信看到這一幕,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道:“可惜了,錯誤答案。”

    說完三人以包夾的陣型一衝而上,黑袍人首當其中一拳砸來,季笙領略過數次這傢伙拳頭的威力,不敢略其鋒芒,另一邊浪岐踩着巨劍劍柄飛身起跳,凌空一腳對上黑袍的拳頭,“砰”的一聲旗鼓相當,二人各自退回來。

    花及信和另外一個花家人這時候從兩邊包抄過來,季笙一急,忘記了巨劍的沉重,屏氣低喝一聲雙手用力,巨劍在手中忽然縮小成正常大小,接着擰腰橫掃,逼退了花及信,另外一個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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