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逆命之蟲 >繭中蝶 帥死了
    先生回到屋裏,中年人早已等候多時。

    二人齊齊望着梧桐樹上的兩個身影,嘴角都浮起一絲微笑,無論是什麼時候,年輕人青澀的情情愛愛,看着都是一樣的讓人心情愉悅。

    過了半晌,中年人才說道:“如何”

    先生瞥了他一眼,“如何個屁,該如何便如何。”

    中年人無奈道:“我是說你那個學生如何”

    “我信得過他,有些事情,他絕不會做。現在花家自顧不暇,算不得什麼,在花及禮現身之前,我們觀望就好。至於他們遇到的那個自稱爲蟲的蟲師,有些奇怪,聽說叫浪岐,你對這個名字有沒有印象”

    “浪岐”中年人略微驚奇了一瞬間,隨即平復下來,“你確定是真人嗎要是真的這就有點意思了啊。聽說這人是蟲行拳的傳人,老頭子的閉門弟子,天賦極好,怎麼個好法,是那種真正的天才,入門沒幾年盡得真傳,一手蟲行拳出神入化,甚至在門派演武的時候,接連幹翻好幾位已經薄有威名的師兄,老頭子看着歡喜便將他帶在身邊,門派上下都覺得下一任掌門非他莫屬。”

    “可是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一次普通的對練時,他無端打傷幾個師兄弟,趁着深夜趕下山去,沉寂了一段時間。老頭子親自帶人下山搜尋,無功而返。過了些時間,就在老頭子以爲這件事就要這麼算了的時候,他又突然以蟲的身份出現在世人眼中,彷彿變了個人,出手狠辣,與他交過手的人,沒有一個活口。”

    “再然後,事務纏身的老頭子便在蟲師那邊發了個任務,就是活捉這個昔日心愛弟子。畢竟報酬不菲,一些閒來無事的人湊了堆兒說幹就幹。可沒想到活捉這個條件反而相當於賜了他一道保命符,好幾場勢在必得的圍剿竟然都被他逃脫。奇怪的是,事後他也沒反過來殺掉這些參與圍剿的人,誰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幹嘛,可是蟲浪岐這個名字,卻是實實在在傳開了。”

    先生皺着眉頭,“那這樣一個人來這裏幹什麼如果說捉蟲,那爲何最後竟然連繭石都舍了不要空手而回”

    中年人攤攤手,做了個“關我屁事”的表情。

    “小笙”先生眉頭緊鎖,“小笙與他見過,最後還與他聯手對付過花家,似乎是受他影響頗多,方纔還問我蟲和蟲師的事情來着。”

    “呦呵,”中年人一拍手,相當興奮的樣子,“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雲揚當年就喜歡想這些有的沒的,沒想到生個兒子,還是如此。”

    先生鄙夷地瞧了身邊一眼手舞足蹈的中年人,鄙夷道:“你看看你現在是個什麼樣子,像剛剛那樣端着不是挺好的麼。”

    “哈哈哈,這不是開心嗎,”中年人笑了笑,重新認真起來,“你這是在擔憂”

    “是啊,當年雲揚最後是個什麼下場你也不是不知道,那時候我們什麼都做不了,如今雲揚的這個兒子,我不想讓他再去經歷那些了。”

    “可是你又能怎麼辦呢,”中年人少有的沒有順着先生的話,“你總不能把他綁在你身邊一輩子,平平安安做個教書先生吧,兒需成名,明珠即便是落在污泥當中,也總有重現於世的那一天,就像這隻青石,誰能知道最後竟然破繭了呢”

    先生望着遠處的黑暗,久久才說了一句,“是啊,困於繭中的蝶,也總有破繭的那一天。”說完大袖一揮,去往屋裏,“來幫忙,我有個

    東西要弄。”

    中年人跟上去,見到擺在桌上的東西之後愣了半天,對先生問道:“合着你剛剛玩兒我呢,你都想好了”

    先生高深莫測地笑了笑。

    紅衣姑娘坐在旁邊,神情嚴肅,季笙看在眼裏便覺得心裏虛虛的。

    他從花山衣臉上瞧不出任何意圖,偏偏這樣又讓他感覺是風雨前的寂靜,堅持片刻,他覺得自己要崩潰了。

    一滴汗水從額角流下,他默默嚥了口唾沫,結果花山衣突然笑了起來,彷彿冰雪融化,冬去春來。

    “瞧把你嚇得,做了什麼虧心事了”

    季笙長出一口氣,“你嚇死我了,怎麼,你想談談什麼”

    紅衣姑娘突然湊上來,盯着季笙的臉說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季笙緊張道:“你要說什麼”

    紅衣姑娘認真地說:“你是不是喜歡我”

    季笙視線飄忽不敢去看她。

    紅衣姑娘突然笑了起來,擺了個自認爲魅惑無比的姿勢,“那你是垂涎我的美色”看見季笙不管她,她突然又怒了起來,“總得有個原因吧,你爲什麼幫我你說,是不是垂涎我的美色”

    “你說是就是吧。”季笙有些煩。

    “你竟然垂涎我的美色你竟然是因爲垂涎我的美色才幫我的”花山衣不可置信道。“季笙我沒想到你這麼膚淺你竟然因爲一個人的美色就做出這等事來”

    季笙有些懵,問道:“我做了什麼事了”

    “你救了我啊怎麼,剛認的就想反悔”花山衣作色道。

    “額,這兩者有什麼關係嗎”

    “不可以啊你要救我,當然是要因爲我英雄俠氣,怎麼能因爲我長得好看就來救我呢”花山衣看着相當生氣。

    “合着還是我的錯了”季笙反怒道。

    “倒也不能這麼說,”紅衣姑娘用手指敲着腮幫,“那先不管了,我原諒你的膚淺。你什麼時候跟我回花家”

    季笙繼續疑問道:“我什麼時候說要跟你回去了”

    “那你留在在這兒幹嘛”

    季笙一愣,看着花山衣認真的表情,突然意識到剛剛先生問的那個問題的真正含義了。

    對啊,我以後要幹什麼。

    十年讀書,卻沒有真真正正去用自己的眼睛看過什麼,以前夢寐以求的“活下去”現在已經做到了,那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是什麼呢

    繼續跟着先生讀書嗎還是去找父親母親雖然先生說自己肯定找不到那二人,還說得信誓旦旦的,但總有一天自己也要去見父親母親一面。

    我現在能做些什麼呢,我跟以前又有什麼不一樣呢

    一瞬間醍醐灌頂,季笙像被雷劈了一樣呆在原地。

    對啊,我現在是蟲師了。

    曾經完全陌生的未知世界,此刻已經對自己敞開了大門。

    可以走遍大山大河,去看看蟲,去看看蟲師,就像某個傢伙說得那樣,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

    想到這裏,季笙笑了起來,花山衣看着他,彷彿被傳染了一樣也跟着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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