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逆命之蟲 >繭中蝶 小兄弟可懂風月
    樓內燈火通明。

    花滿樓所有牆壁窗戶全部從裏面死死封住,外面看到的那些裝飾繁華的雕欄勾檐,都僅僅是裝飾而已。

    從外面看七八層高的樓,皆有不同風格的裝飾,借鑑了天下各處風格融爲一體,層層而上,每一層都是新的光景。

    高樓佔地極廣,寬敞無比,每層中部留空,貫通上下,頂上懸置一個太陽般耀眼的光球,光芒萬丈照亮所有樓層,隱隱可以看見有蟲在當中翻騰。

    季笙從來沒見過這樣金碧輝煌的建築,一時間看呆了。

    身邊陸續有人走進,皆是風流倜儻的青年俊傑,相貌堂堂,身後小廝僕人一路跟隨,氣勢浩蕩。走過季笙身邊時都扭頭看他一眼,眼神飽含深意,而後打着摺扇輕輕搖頭,微笑着轉身離開。

    季笙注意到門口其實是有全副武裝的侍衛守門,外面是擁擠的人潮,呼喊聲此起彼伏,卻攝於侍衛的威嚴不敢走進來。

    “公子這邊請。”一旁的侍女微笑引路,儀態端莊,俏臉可人。

    後面隱隱傳來大漢們的吆喝聲,似乎是跟侍衛起了爭執,季笙心中一凜,連忙點頭,跟着侍女一路前行,只覺得眼前流光溢彩,眼睛應接不暇,晃人心神。

    回過神,這纔有功夫跟身邊一身雪白的人道聲謝。

    轉過臉,季笙愣了一下,面前這人給他的第一感覺就是俊美,雖然這人喉嚨上高高鼓起的喉結說明了這是個男人,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只有俊美可以形容。

    白麪若雪,濃眉大眼小朱脣,笑起來讓人心旌盪漾,自帶着股魅人的氣質。

    “叫我蘇似便可。”那人點點頭顯然是明白了季笙臉上表達的意思,一臉神祕莫測,卻笑而不談,“初次來着百花城對吧,還是說初次在外行走沒有經驗追你的那幾個大漢可是百花城出了名的宰人不眨眼,專門撿初來百花城的外人下手,你被訛了多少”

    季笙緩緩伸出兩根手指。

    名叫蘇似的人點點頭,“也算你跑得快,兩個金錠就打發了。很多第一次來的,賠光了褲子光腚回家的都有,你知道爲什麼嗎”

    “爲什麼”季笙不由自主地問。

    “因爲不想當新郎官兒啊。”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兩人都對那個大嬸印象深刻,這麼一說,都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笑完後季笙問道:“難道就沒有人管嗎,百花城是個大城對吧,這樣放任,是不是對這裏的名聲不好,萬一傳了出去,那不是會有很多壞影響嗎”

    “八成,”蘇似用手指比了個八,“八成都會交給蟲師隱州分部的負責人,就是說有了靠山,再加上那些人只坑外來人,在本地人眼裏他們就是個笑話,實質上也沒做些什麼殺人放火的壞事,所以根本沒人管。再加上他們不敢來大道,只敢找那些像你這樣自己撞上門的冤大頭,現在才成了百花城的一道獨特亮麗的風景。”

    季笙無奈地搖搖頭,苦笑一番。心說這裏面竟然還有官賊相護,於是趕緊甩甩頭將這些從腦袋中趕出去。

    看到前面領路的侍女,還有樓裏這些價值連城的裝飾,不禁有些好奇,就算有靠山,那些人也都被拒之門外,可自己偏偏能在這裏暢行無阻,還有人引路,不知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

    蘇似好像看出來他的想法似的,晃着腦袋說道:“這地方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你看看周圍這些人,都是百花城裏名門大家的公子

    貴胄,風流起來那叫一個那啥。這裏服侍的丫鬟侍女都見過世面,眼光毒辣得很,放在別的地方,當個大家閨秀都綽綽有餘,你能進來,也多虧了你這身衣服還有氣質。”

    氣質我什麼氣質跟急忙從容上樹下河鍛煉出來的鄉野氣質嗎季笙無奈。

    怪不得剛剛那侍女上下打量自己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就像被掛上架的豬肉一樣,避無可避,被那道鷹一樣的目光看了個通透。

    蘇似一身白衣,遠遠看過去白得發光,面容身材皆是絕等,而且談吐不凡,舉手投足都帶着一股風流,比起來自己就 是靠一件蟲蛻衣撐出來的氣質,背後還有行囊,看上去頂多也就是個外出求學的窮困學生樣子,論起氣質來,兩人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看來自己能進來還是沾了蘇似的光,他慚愧地想。

    “其實我也沒什麼氣質,我就是家鄉小鎮出來的,不瞞你說,我來這兒都看花眼了,很多東西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季笙不好意思道。

    “嗯,不沾紅塵凡物,超然隱世而居,境界真是高,”蘇似對他比了個大拇指,由衷地讚歎道:“境界真是高,蘇似自愧不如。”

    說完蘇似拉開一步躬身長拜不起,把季笙嚇了一跳,連忙伸出手託着蘇似的胳膊,擺手解釋自己就是一個俗人,跟先生讀書也沒讀出個什麼,當不起這麼大禮。

    “謙謙君子,虛懷若谷,真是打了在下一個響亮而且有力的耳光,發人深省。”蘇似再拜。

    季笙無奈,只得等着他起身,遠處侍女也停下腳步,等二人整理完畢後接着引路,面帶微笑腳下生蓮。

    “這傢伙馬屁拍得有些生硬,我受不了了。”小心道。

    季笙心裏苦笑。

    “我們這是去哪兒”季笙心想這麼富麗堂皇的,那隨便喫喫喝喝都是天價了,自己身上可就只剩下一個銀元,估計連壺茶水都買不起。

    蘇似衝他微微一笑,閉口不言。

    隨着侍女一路盤旋而上,在樓梯口的位置忽然出現了數個白衣若雪的人,後面各自跟着一溜僕人,正在高談闊論。季笙不知在這裏是不是隻有穿白衣纔會受到禮遇,但顯然受到禮遇的人都穿着白衣,包括自己。

    難不成在這裏穿白衣是一種身份的象徵那自己還真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想來那些大漢現在應該還待在外面守株待兔,那姑且跟着進去看看,總比出去好。蘇似說那些人有靠山,要是鬧大了肯定對自己不利,本來就打算低調行事給花山衣幫忙,可不能因爲自己而功虧一簣。

    正想着,不料從那幾個正高談闊論的白衣公子哥里面走過來一個,羽扇綸巾,面帶微笑,對季笙上下打量一番,像是看見什麼天大笑話似的嗤笑一聲,用扇子點着季笙鼻子道:“這花滿樓現在都這般沒有門檻了嗎難不成是個人穿個白衣就敢往裏進,都是什麼鄉野村夫市井之徒,髒人眼睛。”

    說完白了季笙一眼,其餘幾個白衣人也走過來,看看季笙,跟着那人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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