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逆命之蟲 >繭中蝶 不會缺席
    蘇似點點頭,然後當兩人不存在似的閉上眼睛抽抽鼻子,東聞聞西聞聞,仔細分辨着瀰漫在空氣中的氣味,神情陶醉。

    喬彬與男人目不轉睛地看着他,雖然表面上並未流露出過多的情緒,但內心都震驚不已。

    這可是在蟲師的地盤,而且下面還有着本領不俗的人守衛着,但面前這個人卻如賊闖空門一般大搖大擺地進來了。

    除了走路姿勢有些不太雅觀之外,整個人大大方方的,甚至還美其名曰“是來方便的”

    找地方方便找到這兒來了

    之前經過簡單的交手,喬彬深知面前這個看似不着調的人其實真實實力高深莫測,只看拳腳功夫進行初步推算,應該不弱於自己。

    眼下的情況特殊,身邊男人身份非同小可,如果現在暴露了,他們前面花費數年所做的一切準備都會付之東流。

    可是蘇似的舉動也讓他摸不着頭腦,從出現在兩人面前之後,什麼也沒問什麼也不管,就只是閉着眼睛一通瞎聞,越是這樣反而讓喬彬越緊張。

    就在兩人神經緊繃至極限的那一刻,他們聽到蘇似愉悅地輕哼了一聲。

    “就是這個味兒~”蘇似滿心歡喜地睜開眼睛,雙目放光,提着褲子認準一個方向就準備開跑。

    “且慢。”男人不緊不慢道。

    蘇似一回頭,不由得分心過去,腳下一絆就摔了個狗喫屎,起身後忿忿地說:“幹嘛憋不住了我就地解決你們可別怪我腚下不留情。”

    “不知道我們剛剛的談話這位小兄弟可聽過去了”

    “你憋不住感覺要漏了的時候我看你滿腦子除了茅房還能塞進什麼去。”蘇似翻了個白眼。

    喬彬微微有些不怨。他自問不受這世上大多數的規矩所束縛,但男人是少有的幾個令他發自內心尊敬的人之一,聽到蘇似這樣跟男人說話,原本對他還不錯的印象壞了幾分。

    “蘇似”喬彬試探着問,身在百花城更是蟲師身份的他自然有許多情報來源,“根據情報來看,你就好像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一樣,無親無故,孑然一人。可是根據你的身手來看,跟你的年紀又完全不合,你現在多大,有二十歲嗎,能輕描淡寫擋住我一拳還毫髮無傷的年輕一輩,沒有一個有你這樣水平的,倒不如說,很多幾十歲的中足蟲師也沒你這麼厲害。”

    “哪裏哪裏。”蘇似撓撓頭神色赧然,不知道這人怎麼一言不合就開始誇自己。

    “而我就很好奇了,看你跟季笙的關係不一般,還自稱是他的小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季笙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一足蟲師,沒有什麼背景,結識花山衣也是一場意外。”喬彬頓了頓,接着道,“那你能告訴我你爲什麼心甘情願爲他鞍前馬後嗎,難不成僅僅是因爲那個蟲使的身份”

    蘇似一言不發,手腕一翻摸出那個漆黑的牌子,挑眉道:“你是說這個我老大給我玩兒了,看樣子他並沒有多在乎你們口中的這個蟲使身份。”

    “那你呢,你在乎嗎我查過了,你連蟲師也不是,這樣的話你又是爲什麼在乎一個蟲使牌”

    突然一陣咕嚕嚕的聲音從他肚子裏傳出來,接着一陣兇猛的翻江倒海,蘇似皺着眉,汗水從額頭滴下,捂着肚子極其痛苦地說:“我也真是閒的才放着有屎不拉跟你在這兒廢話。爲什麼你覺得有意思這個理由夠不

    夠,人類活這麼幾十年,不找點兒有意思的事兒幹,何其無聊”

    說罷擺擺手就提着褲子跑了。

    喬彬站在原地呆若木雞,男人若有所思,想着要不要偷偷溜進花家看一看再走。

    楊公子站在中央平臺上,看着周圍同樣在季笙那裏受過莫大恥辱的大家公子,突然覺得日思夜寐渴望的報仇時刻終於要到來了。

    之前花家二家主花及義找他的時候,他心裏已經隱隱有了預感,可是沒想到花及義心中的計劃比他預想中更甚。

    不但把主場選擇這個令季笙難以忘懷的尷尬之地,還喚來了許多人前來觀看,目的就是爲了讓季笙在衆目睽睽之下,名譽掃地,永世不得翻身。

    至於季笙將要面對的對手,都是百花城的這些個大家公子,明面上不單單與花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無論外人如何說道,都可以用女婿立威這個由頭來打發;暗地裏這些人都曾受過季笙捎帶手的“照顧”,每一個人都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到時候真打起來,黑手肯定不會少。

    而且爲了讓這次的“比試”順利進行,花及義還特意爲他們準備了一個殺手鐗,讓一羣二足蟲師面對季笙這個一足蟲師的時候,勝券更大。

    楊公子沒有想到,也不知道爲什麼花及義會對季笙這個即將成爲花家女婿的年輕人做出如此的舉動,看這個陣勢,似乎不把季笙生吞活剝了根本不足以泄他心頭之恨。

    但是想不通也僅僅是想不通,這件事對他來說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甚至恨不得世界上每個人都以季笙爲敵纔好。

    楊公子低頭看着自己顫抖不已的雙手,心中已經在預想將季笙一擊斃命的時候自己該用什麼樣的動作了。

    一種瘋狂的表情呈現在他臉上,如同兇殘的惡鬼,擇人而噬。

    另一邊季笙站在廊上,看着人聲鼎沸的花滿樓一言不發。

    “擔心那個傻逼”小心道。

    “有點兒,擔心他不能及時回來捱揍。不過也在想別的。”

    從來到百花城,他就沒有一刻得以停下,似乎一直在被什麼追趕着,即便自己不想,也始終在馬不停蹄地往前走,一件事接一件事,沒有絲毫空隙喘息。

    如今面對着熱鬧的人山人海,面對着呼喝聲盤旋不斷的花滿樓,他卻有種超然感,整個人突然靜下來了。

    如同在小鎮靜修的時候,獨坐林間,天地之間的一切聲音似乎都離他遠去。

    旁邊有花及義,他不方便找那月幫忙,於是退而求其次,準備學着那月從頭開始捋一遍這幾天發生的亂麻似的事情。

    如果把在打行屍時遇到的那兩個身份不明的前輩當作意外的話,那放在蘇似那邊的蟲使牌也是包括自己在內、所有人預料之外的東西。

    考慮到花及信,季笙權當二叔花及義原原本本地參與了小鎮捉蟲,也當他知道了花及信所知的一切,包括浪岐和化境蟲結繭的事。

    從邁進百花城第一步開始,花滿樓上花燈,車輪戰,得罪楊公子,這些暫且都可以當做意外。這一波可以歸攏歸攏,都歸蘇似那邊。

    而那月遇到事情,他沒有頭緒,姑且獨立於這些事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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