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傳來極度危險的氣息,他也說不出爲什麼,但是整個人如坐鍼氈,精神繃到了極限。
一定有人
雖然小心沒有發出警告,蘇似也像個二傻子似的支棱着腦袋,但直覺告訴他,樹林裏一定有人,或者說,是一股惡意。
花山衣與那月沒感覺到什麼,也不覺得臨近山寨大門了會有什麼危險,但季笙凝重的表情告訴他們,他並不是在開玩笑。
微風輕輕吹過,蘇似忽然抱着胳膊打了個哆嗦。
啪啪啪。
一陣清脆的掌聲響起,卻是從衆人身後方向的樹林裏傳過來。
一個面容普通衣着也普通的男人從樹林裏走出來,擡眼打量了打量幾個年輕人,最後目光落在季笙身上。
“不錯的直覺,就是方向反了。”男人嘴角帶着些嘲笑,眼神玩味地看着季笙。
“我老大那是故意給你個屁喫,你別佔了便宜還賣乖啊。”
蘇似梗着脖子犟,一邊用肩膀頂頂季笙,“老大你說些什麼啊,就是方向錯了,我這還什麼都沒察覺呢,比你差遠了,你快說些什麼,趕緊讓這傢伙閉嘴。”
不安慰還好,被你這麼一安慰,感覺太羞恥了季笙心道。
男人聽後,臉上微微一變,明顯是被蘇似這麼一堵,有了怒氣卻又懶得跟幾個小輩計較。
季笙臉頰微微泛紅,正思考要不要說什麼,突然聽到小心道:“注意啊,眼前這人用蟲了,呵呵,手段倒是高明,可是瞞不過本大爺的法眼。”
接下來小心仔仔細細對季笙解釋一番,季笙聽後,瞥了眼男人腳下的影子,按捺住好奇的心,拱手道:“不知前輩是”
“你們幾個可是蟲師”男人反道。
季笙心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但是蟲倒是會用一些。其實原本對於蟲師的反感在喬彬的影響中淡化了一些,也許這次回去之後,就會入籍吧。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那月走上前一步,也對着男人一拱手,“是蟲師,我們是接了委託而來,處理這裏的一些問題。”
“那你們叫我一聲前輩也不算是虧,我也是蟲師,叫丁理,你們應該聽過我的名字,之前一直在本部那邊對了,你們來這裏是因爲委託什麼委託,找東西嗎”
世間可用蟲之人多爲蟲師,少數的也是因爲找不着門道或者入不了籍而擋在外面。
蘇似聽後皺皺眉,與季笙耳語,“這傢伙哪兒來的優越感啊,還你們應該聽過我的名字,聽過你媽個頭,給你做頓陰溝狗屎要不要嘗一嘗啊。”
季笙搖搖頭,這些個問題不是他能管的。臨離開小鎮的時候,先生就說過,世上什麼人都有,不要少見多怪,一副沒有見識的樣子。
於是往下按了按冒火的蘇似,跟着報了一遍名字。
“前輩是來找東西的嗎”那月問。
其實不同屬一個分部的蟲師接到同一個任務的可能性很大,因爲報酬和難易度的問題,蟲師都有自己的意願和擅長處理的問題。基於這些原因,很容易碰到一起。
那月自己就遇到過幾次。
所以當丁理說出自己也是蟲師的時候,那月的第一反應就是兩
撥人撞委託了。
“對,但也有委託,是我個人的事情,來找點東西,找了很多年了,一直沒有找到,也不知道這次來能不能其實說這些你們也聽不懂。”
“那你說個屁啊。”蘇似小聲嘀咕。
季笙憋笑憋得辛苦。
丁理看了看蘇似,擺出不屑跟他一般見識的模樣,“一道走吧,還能有個照應。”
那月回頭,與幾個人商量商量,都覺得可行。
雖然這個蟲師前輩有些性格上的小問題,但都是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況且有個前輩幫忙,也可以學到很多。
轉眼間幾人就與丁理達成了統一,由兩個小孩兒領着一路往山寨去。
衆人走後,原先季笙寧神戒備的方向,大白天裏,突然出現了一團漆黑的煙霧,影子般一閃,消失在一棵大樹後面。
一行人一路前進,片刻就來到了山寨大門前。
山谷很大,兩邊高高的山峯。而山寨大門就像河水中橫欄的大壩,在一個收口的地方,整個攔住了通往山寨的路。
寬闊的大門由一根根完整的巨大樹木搭建而成,沒有過多裝飾,簡單中帶着一股彪悍粗獷的古樸風格。
季笙從沒見過這樣的建築,喫驚着。
“走吧老大,兩個小孩兒說了,直接領我們去寨子裏議事的地方,說是先見一下寨子裏德高望重的老村長。”蘇似走過來道。
季笙點點頭,跟着從大門下面一側的小門穿過,擡頭後整個山寨的樣貌展現在了他的面前。
彷彿鏡中世界一般。
山寨依着兩側山體而建,佔據了整個山谷,面積極大。更奇怪的是兩側的屋舍道路,旌旗圍欄,完全對稱,如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走在中央大道上,如果不是左右來往的人各不相同,很容易會誤以爲山寨其實只有一半,而山谷中央的位置,擺放着一個巨大的鏡子,而山寨的另一半,就在鏡子的倒影當中。
只不過山寨一邊朝陽,一邊背陰。
朝陽的一半色彩鮮豔,綠樹紅花,暮色柴扉,平淡中帶着充滿生氣的生活色彩。
而另一半背陰的位置,卻一色用了樸素的顏色,無論是石頭,還是木頭,甚至是花草,都帶着一種蒼白。
彷彿一個鮮豔世界,與鏡中蒼白的倒影。
“這山寨建的很山寨啊,”蘇似靠近季笙嘟噥了一聲,“老大你說這人爲什麼要把寨子建山谷裏不怕洪水來了倒黴嗎”
不等季笙說話,他就接着道:“而且這個山寨的樣子很詭異啊,從古至今,事出反常必有妖都是至理名言。你說我站在這裏,對着空氣打一拳,會不會嘩啦一下打破個鏡子,然後從破洞了跑出什麼牛鬼蛇神”
“我都不知道你還是個信奉怪力亂神的人。”
“哪有,我不信這個,但是我信命。”
“命”這倒很出乎季笙的意料,“那你說說我是什麼命。”
蘇似掐指一算,閉着眼神叨叨地念着什麼,“屬性爲金,命格爲破,千年罕見的命屬同生,前路坎坷但是萬物盡除。老大,你是破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