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夜不收傳 >第三十六章:邊關諜影(18)
    荷塘小樓二樓王世平房間,張軾幾人推門而入,只見王世平趴伏在地上,其右側腰腹間有一處血口,而右手反握了一柄尖刀。自殺嗎張軾蹲在屍體身前,仔細的搜索着。

    “你是荷園管事”約莫一刻鐘左右,張軾站起身來盯着報訊的管事問道。

    “正是小人。”

    “屍體是你發現的”張軾眯起眼睛,“說吧,你是怎麼殺死他的。”

    “大人,我家主人是自殺的。”管事跪倒在地,而後指了屍體左手邊三尺外一個信封,“那是我家主人留下的遺書,大人若是不信可以看看遺書。”

    “第一,你家主人衣服太整潔了。第二,這封信位置太顯眼了且太乾淨了。”張軾盯着管事眼睛,“而且我猜這封信你沒有看過,你怎麼知道是遺書”管事額頭見汗,呼吸也短促了。張軾轉身走到屍體身前,“還是我來教你怎麼佈置自殺現場吧。要是我,我絕對不會把死者衣服整理的這麼整潔,因爲腰腹中刀疼痛難忍,死者即使自殺也會痛苦掙扎,掙扎之下衣服怎麼會如此平整呢。要是我,我會把信封放在書桌上,因爲自殺不會把遺書拿在手裏自殺,一是容易污染,而是於理不合。說說吧,誰指使你殺人的”

    “大人,小的一時糊塗,小的小的貪墨了主人大筆錢財,主人問起我便動手殺人了。”管事也有家小,那動手的老黑來路非凡,若是知道自己出賣他,那麼自己家人便危險了。

    “一個多月前,哲理哈、高泰等人在此是誰招待的”

    “正是家主”管事說的斬釘截鐵。

    “哦,原來如此,劉寺,把他好眚看管起來。記住,好喫好喝伺候着,若是有人問起就說這管事幫了大忙,咱們要好生招待。”說話間張軾從屍體上長衫下襬扯了一一塊布,團了幾下就塞進管事嘴裏。那管事聽完張軾言語,立馬要伸手取下堵嘴的布團,只可惜這動作被劉寺給打斷了,劉寺伸手別了管事雙手,押着掙扎的管事就走了出去。

    “頭兒不看看這封信嗎”於賢拿起信封問道。

    “不看了,無非自知罪孽深重,不堪受刑訊凌辱,自盡了事而已。”張軾轉而吩咐於賢,“讓手下弟兄們注意荷園衆人,就算那些錦衣衛也不放過,若有舉止異常的拿了再說。”

    “那兇手還在”於賢一邊抽出信來一邊問道,果然那信裏所說之事與張軾所言一般無二。

    “巴掌大的荷園,有左衛夜不收包圍着還能讓人跑了不成再者看那管事反應,若是不在他心急什麼”張軾出門去找哲理哈,那哲理哈在此見過的主事人便是幕後主使了。

    哲理哈也死了,連同門外看守的兩個錦衣衛。從現場看,兇手是直接殺了兩名錦衣衛後再堂而皇之推門而入殺掉了被捆縛起來的哲理哈。

    哲理哈及兩名錦衣衛屍體尚溫,死亡時間在兩刻鐘之內。從錦衣衛被割喉的死狀神態跟反應看,兇手應該是與二人極熟,至少兩名錦衣衛對來人沒有防衛的心思。

    “這是挑釁啊。”張軾怒極而笑,“周雲,調一總旗夜不收來。”

    “是”周雲抱拳便出了荷園大門,夜不收三個總旗都在荷園外防衛,不一會兒一個總旗五十餘人跟在周雲身後來到荷塘小樓前。

    而此時,荷園所有人等都被張軾召集於此,包括那看管起來的荷園管事,被劉寺帶着四五個西廠番子圍在一起。至於其餘人等,那荷園僕役丫鬟排成了一排,三四十錦衣衛排成兩排,都整整齊齊站在張軾對面。

    “管事可有話說”王世平死去的訊息並未傳開,衆僕役丫鬟都一臉詫異的看着被看管起來的管事。

    “小的無話可說。”說着管事還對着某一方向看了一眼。

    這張軾多賊,走到管事位置,照着那個方向一看,立馬讓人把丫鬟僕役解散。能不被錦衣衛防範的自然也是錦衣衛,再根據眼光範圍,張軾又攆開了一部分錦衣衛,剩下的只有兩排不足十個錦衣衛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裏。

    “不介意讓弟兄們搜一下吧。”

    “這是自然”一個錦衣衛不等別人動手,自己動手把腰間戰刀扯了,再利索的把衣帽除了。有此人做榜樣,除了一人,其餘錦衣衛有樣學樣。

    “本來還想動點腦子跟你玩玩,沒想到你自己急不可耐跳出來了。”張軾走到站那一動不動的錦衣衛身前,而那人身邊幾個錦衣衛立馬撿了刀提了衣服躲到一邊去。

    “你當我西廠都是豬嗎”

    “自打殺了王世平,我便知我是死路一條,我勸張大人不要在我身上費心思了。”那錦衣衛一臉決絕。

    “錦衣衛啊,你是萬指揮使的人”張軾福至心靈貼着那錦衣衛耳邊小聲開口詐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那錦衣衛變了臉色,若是身份暴露,那萬通有萬貴妃背書自然無事,可自己背叛萬通那麼妻兒老小危險了。

    “若我猜的不錯,那就是京裏萬首輔跟萬指揮使聯手與那韃子合作出賣大同鎮。這針對的是汪廠公吧。”張軾揮手攆開圍觀衆人,繼續與那錦衣衛耳語。

    “大人既然猜到,何不與兩位萬大人聯手,要知道良禽擇木而棲。”

    “事人以忠,汪廠公對我有知遇之恩,我怎能做如此下作之事。”張軾輕輕搖頭拒絕,“若是萬通知道你出賣了他”張軾看那錦衣衛臉色蒼白抖若篩糠,“告訴我誰招待的這幫韃子,我可以在案卷上幫你遮掩一二。”

    “大人此話當真”

    “你還有別的選擇嗎你只能相信我。”張軾微笑着勸誘,“知悉此案根源的應該並非你一人,像那個管事,若是你沒拿身份說事,我想他不會出賣自己的主子吧。”張軾回頭對着管事一笑,那管事連忙咧了嘴迴應。

    “一事不煩二主,你要實在不願意,我去找那管事,到時候出賣萬通的就是你了。”

    “大人如何操作”那錦衣衛猶豫着問道。

    “我等操勞奔波這麼久,總有打盹的時候,到時候你藉機殺了管事再自殺,我等也乾瞪眼沒了辦法不是。到了這個地步,你不會不惜命吧。”

    “這”

    “行了,萬通見你臨死還殺了可能出賣他的人,你說他還好意思找你家人算賬嗎”一通話說完,那錦衣衛不再猶豫,貼着張軾耳朵說出那人名字。

    竟然是他可惜可惜張軾搖頭晃腦,而後揮一下手,幾個西廠

    番子便把那錦衣衛押了起來。人情世故啊,查來查去竟然是這個結果。

    既然案件真相大白,張軾一行也撤離了荷園,一衆人馬跟在無精打采的張軾身後回到陽曲縣錦衣衛百戶所大院。聽聞大院裏一陣雞飛狗跳,那在家等的焦躁的蓉娘快步的從屋裏走了出來,她先是圍着張軾轉了一圈而後才伸手給張軾整了整褶皺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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