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米國的洛山磯城,龍門的葉龍首,纔是最大的。
在場衆人,心服口服。
“葉龍首,請爲我兒,做主啊!”
就在這時,場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哭腔。
只見一個老漢,跪着向這邊行來。滿臉淚痕,渾身顫抖着。
在場的賓客們,尤其是附近商業街的店主們,對此人似乎並不陌生。
而何老闆見了,也不由得吃了一驚,連忙驅趕道:“趙老漢,你跑出來亂哭什麼?還不快去後廚呆着去!”
說着,何老闆又向葉峯賠禮道歉,“葉龍首,不好意思,這是我們飯店後廚顛勺的,不懂規矩,我這就趕他走。”
“慢着。”葉峯好奇的問道,“等他把話說完。我想讓我爲他做什麼主?他的兒子怎麼了?”
衆人見狀,面面相覷,有心阻止,但見葉峯發話,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隨即,那跪在地上的趙老漢,帶着哭腔,說道:“葉龍首,我叫趙東德。是升月樓的廚子。”
“五年前,我在這邊安頓下來以後,也想着把鄉下的兒子一家也接過來,何老闆也同意收留的。可沒想到,這一決定,最終還是害了我兒子。”
說到這裏,趙老漢又嗚嗚地哭了一陣。
何老闆見狀,道:“他兒子剛來到這邊不久,就被人給誤殺了。唉,也算他們一家倒黴,沒有辦法。”
何老闆說得輕巧,但趙老漢哪裏能認?
“什麼叫誤殺?那就是謀殺!”趙老漢又看向葉峯,悲憤的道,“他們錯認我兒子是間諜,而且我兒子剛來,語言又不通,誤以爲是打劫的。”
“雙方一番爭執,他們……他們就開槍……把我兒子給一槍打死了……嗚嗚嗚……”
趙老漢抱頭痛哭,這些年他想要爲兒子申冤,但奈何對方手眼通天,根本就沒有他這樣的移民者講理的地方。
所以漸漸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在這裏,死一名移民者,而且還是沒有入籍的那種,就如同死一隻螞蟻一樣,每年不知亡死多少。誰又會在乎呢?
“行兇者是何人?”葉峯又問道,“有何背景?”
何老闆道:“那名兇手,其實倒也沒什麼,關鍵是他背後的人,不得了。”
“他就是洛山磯城、城主的乾兒子。”
洛山磯一城之主。這個背景,足夠分量!
如果說,龍門是葉峯的;兄弟會是貝德福德家族的。
那麼洛山磯,就是行兇者乾爹的。
暗地裏,無論是龍門也好,兄弟會也罷,權勢再大,那都是上不得檯面的。
真正明面上,洛山磯的執掌者,乃是城主。
更何況,人家還是在執法的過程之中,出現了衝突和誤會,因語言不通導致的,更是無法追責。
換句話說,死者相當於偷渡者,根本不享有任何法律方面的保護。
用他們的話來說,事後,沒有將趙老漢給一併遣送回國,就已經是仁慈了。
趙老漢又哭訴道:“曾經我也求過潘龍首,潘龍首也派人出面交涉,最後也都不了了之,潘龍首隱晦的表示,無能爲力!葉龍首……”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何老闆給打斷了:“夠了,老趙!今天是葉龍首剛剛接手龍門的大喜的日子,你填什麼亂?還嫌葉龍首的麻煩不夠多嗎?你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葉龍首!?”趙老漢眼巴巴的望着葉峯。
在他看來,這個世上,或許只有葉峯,能夠幫他兒子報仇。
尤其是在剛纔,親眼目睹了葉峯,殺死了兄弟會的教父。
這個葉龍首,不是一般人啊!
至少他說過的話,應該算數。
剛纔他說做了三件小事。
其中一件,就是要保護唐人街以及所有華裔的利益。
誰敢放肆,人來殺人,神來殺神!
趙老漢雖然不清楚,那行兇者的乾爹,到底是人是神。
但是他兒子被殺,這鐵一樣的事實,葉龍首總不能不過問吧?
因此,剛纔趙老漢這纔敢冒險,當衆喊冤。
可是,趙老漢的這一舉動,看在外人眼中,這就是在給葉龍首,出難題。
畢竟,在場大多數人,都聽說過趙老漢的情況,也很同情他的遭遇。
兒子無辜慘死,兒媳婦也因此又跑回國改嫁去了,丟下一個小孫女在這邊,爺孫二人孤苦伶仃。
可是,行兇者的幕後,那可是代表着官方,更何況他乾爹還是洛山磯之主。
這件事,可要比對付兄弟會,棘手得多。
再怎麼說,兄弟會也只是地下勢力。殺了就殺了。
可是代表着洛山磯官方的人,龍門哪裏還有這個資格去處置對方?
即便是葉龍首,恐怕也沒有這個能力。
可是,葉龍首剛纔又說過那番話,如果不管的話,豈不是自己食言?
因此,大家都覺得,這個趙老漢,雖然可憐,卻也有些不識時務,這個時候給葉龍首出這個難題,豈不是讓葉龍首下不來臺?
“唉,這個趙老漢,真是的。向葉龍首求助,也不分場合?”
“趙老漢,你那件事很複雜,還是改天再說吧!”
“好了,別打擾葉龍首的雅興了。”
衆人紛紛出聲,反而指責起來受害者,並示意他快點離開。
這時,廚師長也跑來,叫他去後面幫忙。
趙老漢一見這架勢,哪裏還能忍,改天再說的言外之意,不又是不了了之了?
他爲此,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了,怎能錯失這唯一的一次機會?
於是,趙老漢繼續磕頭道:“葉龍首!您是青天大老爺啊!我等了這麼多年,就是想要等來一個救世主,能幫我伸冤,幫我兒子討回一個公道!葉龍首,您可不要讓我失望啊!你剛纔說過的話,不算數了嗎?”
見趙老漢說話,越來越沒有分寸了,何老闆怒道:“老趙!夠了你!不要再說了!”
何老闆剛要吩咐左右,將趙老漢給架出去。
這時,葉峯突然開口說話了。
“趙老伯,你先起來說話。不要動不動就跪!”
“是是!”
答應一聲,趙老漢連忙起身,見葉峯鬆口,以爲有希望了。
結果不料,葉峯接下來的話,猶如兜頭一盆冷水,澆滅了他心中希望的小火苗。
“首先,我不是什麼青天大老爺,更不是什麼救世主!這個世上,也沒有救世主!”
此話一出,趙老漢的臉色,頓時一僵,失望之色,溢於言表。
而後,趙老漢慘然一笑,彷彿有些絕望似的,仰頭笑了笑。
又哭又笑地道:“我就知道……根本沒有什麼青天大老爺……像我們這樣的人,誰又會管我們的死活呢?”
“唉,都怪我……竟然還心存僥倖……我早就該認命了的,反正是爛命一條!”
但,葉峯不管對方,自怨自艾自暴自棄的話,繼續又道:“但你這件事,我管定了!”
“而且會一管到底!定會給你討回一個公道!”
“殺人者償命,華人的命更貴!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