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先回來的那兩人,準備進山的時候,又一位老者,也及時趕了回來,身邊還跟着個一看就是道人模樣的中年男子。
“從這裏去龍虎山,距離最近。爲兄自然先回一步了。”老者點了點頭。
龍虎山,乃是正一道的祖庭。
“那這位一定就是龍虎山正一道的高人吧”那名老者立即畢恭畢敬地施禮。
他們兄弟三人這一脈,也是師承正一道。
“這位正是張養年、張真人”老者介紹。
“有勞張真人了”另一個老者深鞠一躬。
張養年道:“你們兄弟三人的祖上黃立堅,師承正一,一脈相承,如今鳳凰山有變,我們龍虎山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如今你們的使命也已完成,待我封印了那丹火,你們就隨我回山,葉落歸根吧。”
那兩名老者聞言,灑下一行清淚。躬身道:“我族一輩,在此駐守,已逾千年,幸不辱命如今我們兄弟三人老了,別無他想,只願在此,了卻殘生。”
“那好吧。”張養年點了點頭,“委屈你們了。”
語畢。三人的視線,又移到另一名道人的身上。
只見此人,五十歲左右的年紀,身長七尺,一身青色道袍,器宇軒昂,一雙虎目,炯炯有神,但更加引人矚目的,還是他脣間的兩撇八字鬍,又濃又密,彷彿濃眉一般。
“不知這位道人”張養年一抱拳。
另一名老者連忙介紹道:“這位乃是全真道蕭真人”
“可是蕭忘然、蕭真人”張養年不由得一驚。
“正是在下。”蕭忘然笑道,“在張師兄面前,不敢妄稱真人。”
張養年對於此人的大名,也是有所耳聞。此人堪稱道家一脈的中堅力量。自己比他大不了一旬,但修爲卻旗鼓相當
“早有耳聞,全真道出了一位一驚才絕世的大才,以而立之年邁步金丹大道如今年過半百,修爲恐怕更加驚人了吧”
張養年緊盯蕭忘然,似乎想要探出此人的修爲深淺。但對方修爲深不可測,令他完全瞧不出端倪。
“不敢。”蕭忘然淡然一笑,“跟張師兄無法相提並論的。”
張養年笑了笑:“這麼說,可就是折殺老朽了。我不過癡長几歲,修爲不值一提。反倒是你,可惜早生了幾十年。若是在年輕二十歲,這一次的天師大會,甚至都不用再比了,年輕一輩誰能是你的對手”
雖然嘴上說着可惜,但張養年言語間,多有僥倖之意。幸好這蕭忘然,年齡超出了
蕭忘然搖了搖頭:“我全真道,志在修行,於天師的虛名,並無興致。天師之名,歷來也是你們正一道的名號。我全真道,無意爭奪。”
正一道與全真道,又被譽爲南北派。歷屆全真道的掌教,被尊爲真人;而正一道的首腦,被譽爲天師。
到了近現代,真人或天師之名,也多有混用。官方更是想要從這南北二派中,推舉出來一位天師,成爲道家正統。
只是全真道,對天師的虛名,並不怎麼感興趣。甚至有點牴觸。
但張養年聽到對方言語間,多有不屑“天師”之意,頓時有些冷然。
“正一、全真,南北之爭,已有數千年了。如今官方既然要大一統,也是時候分出一個高下。”張養年道,“天師不再是一個虛名你我二教,得天師之位者,將成爲道家正統”
張養年不以爲然:“口舌之爭無意。下個月初,白雲觀,你我二教,手底下見真章”
眼看着氣氛有點不太對勁,那兩名老者連忙插話道:“天下道門是一家二位真人,休要傷了和氣”
“眼下,還是先滅了鳳凰山這場大火再說吧”
張養年一甩衣袖,邁步而去。
蕭忘然也搖頭苦笑道:“我要知道,今日有正一道的人出面,我就不必來了。”
不過既然來了,蕭忘然也只好走上一遭。正好也見識一下,當年鳳凰飛昇,留下的一枚丹火。
“請請”那兩名守山老者,只好當起了和事老,隔在兩大真人之間。
四人一前一後,分頭向山中走去。
“三弟怎麼還沒回來”
“他去武當,應該也快回來了吧”
“對了,那個姓葉的年輕人呢”另一名老者好奇的問道,“不是讓他在這裏守着的嗎怎麼越守這火勢越大了”
“哼別提了我一回來,就不見了那小子的蹤影算我們看走了眼,那小子靠不住想必是一見守山大陣一破,就嚇破了膽,逃走了吧”那老者氣呼呼地道。
“唉,現在的年輕人,真是靠不住啊”另一名老者搖了搖頭,“本以爲是江成子的徒弟,人應該不差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江成子
頭前正走着的張養年,忽聞這個名字,頓時腳步一滯。
剛想要詢問清楚,是哪一個江成子,人在何方時。
轟
山林禁地那邊,忽然傳來了一聲驚響
好似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橫掃了整片鳳凰山
就連蕭忘然和那張養年,都爲之一驚
這顯然是人爲的一股真氣
“怎麼回事”守山的兩位老者大驚,“丹火要徹底爆發了嗎”
但接下來,出乎意料的是,山火不僅沒有爆發,反而周圍的火勢,越來越小了。
幾乎眨眼的功夫,山火熄滅。
“咦怎麼會這樣山火滅了”
“丹火呢怎麼也感覺不到了這”
守山的老者,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禁一頭霧水。
而蕭忘然和張養年心中瞭然,是剛纔的那股神祕真氣,迅速熄滅了山火。好像那真氣,能夠操控山火一般。
奇怪到底是何人所爲有這般能耐兩人均想不通。
就在四人,愣在山林禁區的入口時。
遠遠的,有一個人影,向這邊走了過來。
衆人定睛一看,只見一青年男子,渾身浴血,橫抱着一個女子,緩步從山林中,走了出來。
“葉葉峯”守山的那兩名老者,不禁瞪大了眼睛,頓時驚住了
他們倆還以爲葉峯嚇跑了,沒想到從禁區深處走出來的,竟會是他
“怎麼會是你”守山老人又驚又訝,“難道這山火是你熄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