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過去,薄雲西還靜靜地躺在那裏,和離開的時候並沒有什麼不同。
“雲西,粥來了,是不是等好久了?”陸白白嚶嚶喃喃地說了一句,然後快步走了過去。
走近去,陸白白一眼就看見了薄雲西蒼白的臉。
她吃了一驚,忙將手中的碗放在旁邊的小桌上,坐在牀邊一把抓起薄雲西的手腕把脈。
薄雲西的脈象特別不穩,時快時慢,不時還停滯不動了。
陸白白的小臉嚴肅了,這幾天,薄雲西的脈息一直很穩,怎麼突然就紊亂起來了?
她放開薄雲西,快步進入裏面的醫藥室,從最裏面的小櫃子裏拿出一個紅色的布袋,倒出三粒紫紅色的藥丸。這是以前配製的救命藥,因爲藥材難得,所以一共才制了這三粒,不到緊急關頭她也不捨得拿出來。
她將其中的兩粒重新放回去,捏着一粒又走了出來,依舊口對口渡了進去。
幾分鐘後,薄雲西的呼吸逐漸平靜下來,脈息也正常了。陸白白長出了一口氣,總算又捱過了這一關。不過她心裏也很納悶,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成這樣了?
“白白,粥喝完了嗎?”這時,薄夫人也走了進來,卻見陸白白坐在牀邊不知在想什麼,桌上放着的粥一動還沒動。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陸白白擡起頭,笑了笑說:“沒什麼,我剛纔給他又吃了一丸藥,稍等一會兒吧。”
薄夫人也沒有追問,端起桌上的碗說:“那我下去再熱一下。”
這時,風吹動了窗簾,粉色的窗簾翩翩起舞,帶着一絲涼意。陸白白起身走過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窗戶開了。她剛要把窗戶關上的時候,低頭不由驚呼了一聲。
薄夫人剛走出門口,轉身又快步走了進來:“怎麼了?”
陸白白從下面的陽臺上撿起一根菸頭:“媽媽,你看!”
薄夫人把碗放在一邊,走過來看見陸白白手裏的菸頭:“這裏怎麼會有菸頭?”
陸白白點點頭。房間每天都有人打掃,陽臺上怎麼會憑空冒出來一根菸頭?
“剛纔雲西不知怎麼突然就脈息不穩了,我給他緊急服用了一粒保命丸,這裏又有一根菸頭……”
薄夫人頓時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有人進來要害雲西?”
陸白白點點頭。突然,她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之前進來的時候在前面院子門口閃過去的那個人影,會不會有人潛伏在那裏,然後伺機進來了。
要知道薄宅周圍有監控警報,想要接近很難,但要從前面的院子進來就容易多了。
那裏原本和這裏就通着,因爲沒人住,所以監控保安都沒有。
想到這裏,陸白白沒有告訴薄夫人,只是讓她最近把宅子裏的安保措施再加緊一些,尤其是雲西這個房間,最好二十四小時有人看護。
薄夫人點頭同意,心裏對白白的安排大加讚賞。白白,做事是越來越成熟穩重了。
等薄夫人出去後,陸白白不動聲色,留在房間繼續給薄雲西鍼灸。
……
從窗戶裏跳出去後,那人頭壓得很低,瞅準院裏無人,快步竄出去,從月洞門那裏跳出去。
突然,旁邊花叢裏的花突然動了一下。
席千朗看了一眼,冷聲呵斥道:“還不出來?”
花叢裏傳來呵呵的笑聲,隨後,席千山頂着一腦袋的草稞子站了起來,厚實的嘴脣裏還啃着一個大雞腿:“哥,你回來了?”
席千朗拿眼狠狠地剜他:“喫,喫,每天就知道喫。”
席千山嘴裏塞得滿滿的,嘟嘟囔囔地說:“我不是還給你找來了絕命散呢。那可是我冒了老大的風險偷出來的,怎樣?”
“放在他枕頭下面了。”席千朗說着快步往裏面走。
席千山急忙快步跟在後面,繼續嘮嘮叨叨說個沒完:“哥,我聽說聞了那玩意兒,五臟六腑都像螞蟻咬了似的鑽心的難受,對那個活死人來說是不是太絕了點?要我說就一刀子下去幹脆利落,省了多少事兒。”
席千朗猛然停下腳步,跟在後面的席千山一時沒收住腳,嘭地一聲撞在他身上,腦瓜子撞得生疼。
“你少說兩句會死啊!”
席千山揉着腦袋,又咬了一大口雞腿,嚼的砸吧砸吧響。
席千朗嘆了口氣,這傻兄弟還真是沒腦子。
穿過院子,他們徑自開門進入大廳。屋裏黑洞洞的,他們也不敢開燈,怕被人發現。
“哥,事情已經辦成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黑暗裏也看不清席千朗的表情,只聽他冷冷說道:“不行,我要眼睜睜看着他折磨致死纔行。”
蟄伏了這麼久,現在終於可以看到薄雲西死了,他纔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那不是還要再待七天?這裏沒酒沒肉的。”
話沒說完,席千山的腦袋上就捱了一拳:“餓兩天能死啊?你要再敢出去被我發現看我怎麼收拾你?”
“那也不能餓死啊。”他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等眼睛逐漸適應了屋子裏的光線的時候,席千朗大步走到沙發前,仰躺了下去,閉上眼睛睡覺。
席千山卻悄悄地摸進餐廳,從桌子底下拿起一瓶酒,咕嘟咕嘟喝起來。
不知不覺,他就喝了兩瓶下去。沙發上的席千朗已經睡沉了,席千山卻越喝越來勁,心說要是再有兩個醬肘子下酒就好了。
他瞅了一眼沙發上的席千朗,低低地罵了一聲:“去他孃的,先喫飽了再說。”說着,他站起來,踉踉蹌蹌地走了出來。
院外,一輪皓月當空,羣星閃爍,草叢裏還偶爾傳來蟲鳴聲。
“喫肉肉,喝酒酒,喫飽喝足不發愁。”席千山醉醺醺地哼了一句。
就在這時他感覺頸後一涼,一個硬呼呼的東西抵在了那兒。
“別動!”一個女聲在他身後響起。
席千山喝多了,呼哧一下轉過身,睜大眼睛,看到陸白白站在那裏,手裏緊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你誰啊?”席千山吐字不清地喃喃着:“戳我幹啥?”
陸白白小臉擰巴着,皺了皺眉:“你們對雲西做了什麼?”
“誰是雲西,我不認識。”他滿嘴酒氣暈暈乎乎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