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病房裏的病人病情嚴重,需要家屬一直陪護,而且這家人還是外地的,的確是沒有地方去。”
大爺怒了,“沒地方去不能住賓館非要霸佔病房”
被擠在一邊的雲叔,看到這麼多人,因爲他家的事情鬧得不可開交,臉上又是羞愧又是無奈。
他上前,對着羅薦賠笑。
“醫生,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俺們還是把病房讓出來吧,住哪都一樣。”
陸白白聽到雲叔的話,又看到鼻孔朝天的大爺,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他們憑什麼這麼欺負雲叔雲嬸,就因爲他們是農村來的
她一把拉住雲叔,對趾高氣昂的大爺說:“不好意思大爺,醫生說了,高級陪護病房除非是特殊時期,否則不和其他病房混爲一談。”
“您沒有任何資格和權利,讓我們讓出這間病房。”
周經理看到強勢的陸白白,背後生出一片冷汗,趕忙在老爹開口之前,跑到周嚴面前解釋:“不好意思周祕書,這病房我們不要了,薄總,我父親這個人做事太直來直去,您別生氣。”
薄雲西輕笑,薄脣掀起一道細微的幅度。
周經理看了,額頭冷汗幾乎止不住。
“別,老爺子既然想讓女兒入住,那便讓她住進去。”
羅薦笑意吟吟地看着大爺,說:“那大爺您先去繳納一下高級陪護病房需要的費用。”
“去就去”大爺看到兒子都得尊敬對着的薄雲西都點頭了,腰桿子又直了許多,他對兒子說:“還不快去給你妹辦手續”
薄雲西在這兒看着,給周經理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真的動。
“那個,爸,您先去看看我妹妹怎麼樣了。”
哪知老爺子不耐煩地擺擺手,“你媽在那看着呢。”
周祕書:“誰”
老大爺:“你媽”
“哦,不是這個,爸,您也去看看,我媽一個人忙不過來。”
大爺怒:“你瞧不起你媽”
周經理要服了,他怎麼老是有種錯覺,他爹在罵他
就在這時,查房經過的劉老師,看到了板着小臉的陸白白。
“陸白白,你來看你嫂子”劉老師看到這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羅薦,你也在這,這是怎麼了”
羅薦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說了出來,“劉主任,事情就是這樣。”
劉老師看了看就差在臉上寫上倆字囂張的大爺,果斷選擇和他兒子溝通。
“周先生,這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不等周經理說話,老頭子搶着說道:“還能怎麼處理,那個坐輪椅的都發話了,讓他們趕緊的把病房讓出來,少耽誤我閨女治療”
“坐輪椅的”
劉老師看向薄雲西,忍不住輕笑一聲,還好他本就是隨和,臉上一直掛着笑。
只見那個坐輪椅的,臉色漸漸沉了下去,性感的薄脣卻勾起一道薄涼的幅度。
周嚴看到自家老闆這個表情,心道壞了,只能在心裏讓周經理自求多福。
他不等薄雲西開口,直接對劉主任使了個眼色:“劉主任,這個病房可以給他們。”
劉老師抿緊嘴巴看了一眼輪椅上的男人,點頭說:“那也行,你們去辦手續吧”
大爺一頓含沙射影,壓根沒看到周圍一羣人變了臉色。
雲叔和雲嬸還沒見過這麼多大人物,尤其是那個大爺的兒子,看着就是電視裏的那種成功人士。
還有那個周祕書,也是個了不得的。
倒是那個坐輪椅的是誰,他們兩個還沒琢磨清楚。
陸白白黑白分明的杏眼染上怒氣,不過薄雲西這樣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於是她便忍了下來,跟着一羣人進了病房。
路上,大爺和劉老師搭腔。
“主任,你認識後面那小丫頭”
劉主任微笑點頭:“那是我的學生。”
“喲,學生”大爺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瞥了陸白白一眼,撇嘴道:“就這素質還學醫呢誰家有病人,也不敢放心讓你治”
雲叔氣得手腳發抖,但是看身邊的白娃子沒有說話,他也不敢給她惹麻煩。
雲嬸實在氣不過,小聲嘀咕道:“年紀這麼大了,也不知道給自己積點口德。”
“哎,你說誰呢”
“好了,大爺,到病房了。”
“爸”
劉老師和周經理一起開口,老頭兒纔沒有繼續罵,但還是對着雲嬸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進到病房裏,大爺突然捂着鼻子嫌棄地退了出來。
一股醃製大蒜的味道,從裏面傳了出來。
“你們家怎麼這麼不注意衛生不行,這間病房不能住了,把我閨女薰壞了怎麼辦”
周經理上前,趕緊拉住了自己父親。
“爸,打掃一下通通風就行了。”
但是大爺哪能這麼輕易被勸住,他蹭蹭蹭跑到隔壁病房,一把推開病房門。
那裏面舀子照顧一夜老婆,剛睡醒迷迷糊糊的。
大爺怒氣衝衝走進去,對舀子說:“小夥子,趕緊把你媳婦擡到隔壁病房去,這個病房現在是我女兒的了”
舀子一臉迷茫地看着門口的父母,“爸,媽,這是怎麼回事”
雲叔滿臉羞愧,吶吶開口:“他要我們隔壁住的那間病房,但是我中午在裏面喫蒜了,裝蒜的瓶子沒封口,味道有點大。”
這些蒜都是他們從老家帶過來的,就着白饅頭能喫好幾個。
陸白白還在後面推着薄雲西,一進門看到他們在玲嫂子的病房裏就吵起來了,再也忍不住心裏的怒火。
“大爺,您沒看到病人在休息嗎請你出去。”
“你這小丫頭”
老頭兒一句話還沒說完,忽然劉老師也上去了,羅薦站在陸白白另一邊,雲叔雲嬸也都護在陸白白左右。
大爺回頭一看,自己兒子躲在門口,滿臉討好地看着坐在輪椅上的悠閒年輕人。
“領導,你看他們這是什麼意思,是你說讓他們把病房讓給我閨女的,這事兒你可得管管”
“沒見過這麼不講道理的小姑娘。”
“呵,”薄雲西輕笑出聲,“你說的小姑娘,是我的妻子。”